燕南飛惱怒的站起來,“你未免也太輕看燕某了。”


    葉傾顏淡定的看著燕南飛起身,至始至終都未有任何的動作。


    燕南飛剛準備離開,雙腿一軟,砰的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葉傾顏,唇色漸漸泛白,“你,你對我下了毒?”


    葉傾顏笑的溫柔,她走到燕南飛的身前蹲下,與他平視,“燕公子似乎很驚訝呢。”


    燕南飛的確驚訝。


    他自幼便善蠱善毒,人送江湖美稱,毒公子。


    他長那麽大,還從沒被人毒害過。就算一些對他心懷不軌的人想要毒他,要麽被他發現,要麽那毒性對他來說無濟於事。事情到最後往往也都是無疾而終。


    他剛已經很注意葉傾顏的動向了,就算是那牛排的端上來,他在碰到唇邊的一刹那,已經用自己嘴裏的牙齒試探過了。


    的確是沒有毒的啊。


    若是那紅酒,那就更不可能了。葉傾顏是與他一起喝的,而且他也暗自試過了。


    為什麽,他現在會渾身無力,葉傾顏應該沒有機會動手腳的啊。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我明明試過了,酒菜並沒有毒。”燕南飛並沒有多少憤怒,相反,他對葉傾顏下毒的手法更感興趣。


    似乎有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已經很久都沒有人讓他吃虧了。


    葉傾顏見他眼底帶著隱隱的興奮,微微一愣,沒想到燕南飛還是一個抖m,受虐狂。


    她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的道:“的確沒有毒。”


    燕南飛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既然沒毒,為什麽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現在隻感覺渾身發麻,連抬手的力氣沒有,意識也是亂七八糟的。


    葉傾顏淡淡的解釋:“就像蜂蜜和豆腐,兩者都是無毒的,但一起食用便會耳鳴腹瀉。”


    “你是說,葡萄酒和牛排相克?”食物相克的道理,他並不是不懂,但也沒聽過葡萄酒會和牛排相克啊。


    “不是葡萄和牛排相克,而是牛排裏的洋蔥汁與葡萄酒裏的蜂蜜相克。”葉傾顏噗嗤一聲笑了,她語氣微微一頓,思索了下,繼續道:“嗯……你等會,可能還會出現暫時性失眠。”


    “……”


    燕南飛臉色發白,果然,沒一會,他的眼睛中的血管便爆了起來,一陣脹痛過後,眼睛除了一片紅色便什麽都看不到了。


    他終於明白什麽叫做最毒婦人心。


    他們根本就不是棋逢對手,而是葉傾顏單方麵碾壓。


    這個女人,心思縝密的令人害怕。


    原來從踏入這座莊子開始,他便鑽進了她的圈套之中。


    葉傾顏一點也不同情他。她從容不迫的坐回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淡淡的發問,“燕公子,現在能跟本王妃談合作了嗎?”


    她向來喜歡先禮後兵,既然燕南飛不合作,也不怪她采取極端的手段。


    燕南飛正沉浸在失眠的恐懼中,偏偏他現在又動不了,想要跟葉傾顏拚命都沒有辦法。


    他咬牙切齒地道,“攝政王妃就是這麽對待合作夥伴的嗎?”


    葉傾顏笑了,“嗬嗬,燕公子還真是喜歡說笑,我隻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難道隻準你給我下蠱,還不能我報複回去?”


    燕南飛身子微微一僵,半晌,才開口問道:“原來,你知道自己被下了蠱。”


    葉傾顏沒有說話,若不是她夠警惕,現在怕也遭了燕南飛的毒手了。


    所以她一直都信奉著一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燕南飛似乎以為自己有了籌碼,底氣也開始足了起來。“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麽蠱,隻要我吹響骨笛,你便會如同行屍走肉,由我控製,成為一個活死人。”


    “哦,聽起來還真是一種厲害的蠱呢。”


    幸好她已經將它碾死了。


    “難道你不怕?”燕南飛似乎被葉傾顏這種淡定的態度弄糊塗了。


    葉傾顏輕輕一笑,給燕南飛解惑道:“隻可惜,這蠱還沒下成功便被我用手指頭給碾死了。”


    “……”


    原來蠱蟲已經死了,難怪他之前用吹骨笛的時候沒有一絲聯係。


    所以葉傾顏之所以如此強勢將他引來,完全是因為自己已經失掉了所有的籌碼?


    燕南飛此時的內心複雜無比。


    他閉著眸子,讓自己盡快理清紛亂的思路。


    葉傾顏將杯中的紅酒喝盡,也沒了耐心,直接開口道:“燕公子,我的耐心不多,若你不想乖乖合作,我可以先給你吃些苦頭,再逼你合作。''


    燕南飛苦笑,“難道我現在的苦頭吃的還不夠多?”


    他都已經失眠了,葉傾顏還不打算放過他。


    葉傾顏掩著唇,手指將唇邊的紅酒輕輕抹去,粉紅的舌尖輕輕一勾。“對我來說,這些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


    燕南飛不過是暫時性失明,待毒性散掉自然可以恢複光明。


    在葉傾顏來說,這種沒有什麽實質性傷害的懲罰,不算是真正的懲罰。


    “嗬嗬,王妃還真是一個耿直的人啊,不知道攝政王爺見沒見過你這一麵。”


    葉傾顏渾然不在意的道:“這個就不牢你費心了。”


    若是她告訴燕南飛,這個法子其實是司徒墨告訴她的,不知道燕南飛的心理陰影麵積有多大。


    燕南飛現在算是明白了,在北月自己根本就不是葉傾顏的對手,不過他也不想再跟她鬥下去了。


    強龍難壓地頭蛇嘛。


    “我認栽了。”燕南飛凝重的呼吸著,“現在你該將我的眼睛治好了吧?”


    葉傾顏應了聲,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喂進燕南飛的嘴裏。


    燕南飛沒有吞下去,而是警惕地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葉傾顏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解藥。”


    “你會那麽好心?你難道不怕我是騙你的?”


    燕南飛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葉傾顏會這麽痛快的就給他解藥。


    葉傾顏無所謂的道:“若是你敢騙我,相信我,你一定比你想象中還要死的更快。”


    燕南飛心髒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四肢百骸都跟著涼了起來。


    葉傾顏勾勾唇角。“吃下去吧,再不吃,你是四肢可能就會因為充血而壞死。”


    燕南飛聞言再無任何的猶豫,連忙將藥吞進了肚子裏。


    葉傾顏這次沒有騙他,他才服下藥沒一會,四肢便能夠活動了,眼睛也可以看到一些東西了。


    他看見葉傾顏從拿出了一瓶小東西出來,下意識往旁邊避了避。


    葉傾顏恰好看了過來,嗤笑一聲,“這是由上百種蛇膽製成的滴眼液,對眼睛很有好處的,試試。”


    燕南飛接過小瓶子,扯起嘴角幹笑了兩聲,“我回去再試。”


    葉傾顏冷哼出聲,“隨便你。”


    好心沒好報。


    她停頓了一會,繼續道:“哦,忘記告訴你了,剛你吃的解藥,可能有一點點的副作用。”


    燕南飛臉色立即變了,“什麽副作用。”


    他就知道葉傾顏不會那麽的善良。


    葉傾顏朝他的肚子看了眼。“就是腹瀉罷了,主要還是為了排毒……”


    葉傾顏話還沒說完,燕南飛便感覺到了肚子一陣翻江鬧海。


    葉傾顏適時地捂住鼻子,指著屋子不遠的處道:“茅房在那裏,請慢用。”


    燕南飛瞪了葉傾顏一眼,飛快的跑了。


    葉傾顏瞥了眼茅房那扇被甩得搖搖欲墜的木門,沒形象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


    笑死她了,她是不是太壞了,哎喲,她這肚子,笑痛了。


    半個時辰後,燕南飛生無可戀的從茅房裏出來了。


    葉傾顏已經在桌子上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幾極為貼心地道:“廚房裏有熱水,莊子裏也有條河,你可以挑一個地方,好好洗洗。


    燕南飛看著葉傾顏,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將話咽進了肚子裏,抓起那套衣裳向著莊子裏的河邊走去。


    好男不跟女鬥。


    待燕南飛煥然一新的出現在葉傾顏麵前的時候,時間又過了半個時辰。


    葉傾顏半睜著眸,眼底還有些困倦的睡意。她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直的腦袋,“走吧。”


    燕南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去哪?”


    “當然是去救人啊。”葉傾顏鳳眸微眯,“怎麽,想反悔?”


    燕南飛微微搖頭:“噬心蠱不是說解就解的。”


    葉傾顏平靜的看著他:“你不懂解?”


    “懂,就算是我懂蠱,那也得找到母蠱才能救你的朋友吧。”


    葉傾顏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道:“你最近幾個月真沒有給人下過噬心蠱?”


    燕南飛無語的捂住了眼睛。“培養一對噬心蠱的花費的心血巨大,我才來北月不久。哪來那麽多的時間。”


    “萬一你早就培養好了呢?”


    “大姐,這種噬心蠱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噬心蠱的子蠱成蠱之後,三天之內必須找到宿主,否則就會死去。”


    葉傾顏哦了一聲,眼中的懷疑依舊未曾消退。“那你知不知道,京都裏還有誰知道這蠱?”


    燕南飛似乎想到了什麽,眉頭緊緊皺起。聲音也有些沉重,“的確還有一個人。”


    “誰?”


    燕南飛搖搖頭:“不可能是她的。”


    “她是誰?”葉傾顏注意到了燕南飛語氣中呢喃的情愫。


    “你不必知曉。”燕南飛態度變得冷漠起來。“帶我去見你的朋友,我替他引蠱。”


    “你不是需要母蠱嗎?”


    燕南飛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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