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顏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華裳,“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猜上一猜好了。”


    華裳望著葉傾顏,沒有驚慌,反而多了幾分欣然。“我還以為你很討厭猜呢。”


    葉傾顏晃了晃中指,“我一般隻猜有用的信息。”


    她意有所指,之前在馬車上,華裳跟她說的全是廢話。


    華裳也不惱,即使被人控製住,也依舊沒有一分慌亂的神色。這份氣度,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能夠有的。


    秋風很涼,透過窗戶吹進屋子的時候,也帶進了一些寒意。


    不過屋內三人卻對這秋寒沒有一點的察覺,他們各懷心思,眼神有著不約而同的詭詐。。


    葉傾顏將華裳綁在柱子上,自己則拉過一張凳子,端端正正的坐著,眼睛像是黑曜石般閃著光芒。


    靜謐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慢,就在華裳按耐不住的時候,葉傾顏終於開口了。她抬起明亮的眸,輕啟紅唇。“其實你們來北月並不是為了與北月通商,而是想要得到崩天雷吧?”


    華裳勾了勾唇,眼睛閃過一絲不屑。


    她說的不是廢話嗎,之前明明已經跟雲浮生說過這件事了。


    葉傾顏沒在意她眼中的鄙夷,隻是確定了自己的答案繼續道:“再讓我猜一猜,其實你也不是姓華,而是姓雲吧?”


    華裳的表情明顯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但很快她便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隻可惜還是被葉傾顏給看到了。


    葉傾顏不耐的敲了敲小茶幾,發出聲音提醒華裳回神。“怎麽不回答?”


    華裳白眼一翻,“你再猜啊。”


    你不是很能猜嗎,我看你還能不能上天。


    “那我就當是了。”葉傾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今天來是想要司徒墨吧,不過很可惜,你現在身份已經暴露了。”


    華裳嗤笑一聲,比之以前的活潑,現在的她帶著令人難以接近的冷漠疏離。


    “不用擔心,我們還是會好好的招呼你的。你不用擔心沒人和你玩。”


    “玩什麽?”


    葉傾顏笑的更加的嫵媚了。“當然是玩誘餌這套了。看你在雲家也不是無名之輩,你都出事了,你後麵那些老家夥們應該快要按捺不住了。”


    華裳保持著油鹽不進的狀態,她蹭了蹭被綁的無比結實的麻繩,隻感覺手臂之處,火辣辣的疼。


    這個女人還真是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虧她之前對她的印象那麽好哦。


    華裳咬咬牙,低罵道:“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麽雲家家,我來王府其實就是單純的愛慕王爺罷了。


    “……”


    這個理由找得很很好很強大,但是她實在是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她的演技爛的連自拍杆都要嫌棄。


    華裳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她麵無表情的看著葉傾顏,語重心長的道:“真的,我跟你說,我真的不知道雲家,我就是一個商人罷了。”


    葉傾顏卻是極其隨便的揮了揮,道“不管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設個局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華裳平靜的臉這才出現了裂縫,她蹙著眉道:“不要逼我。”


    葉傾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掰開她的嘴,將裏麵的毒藥幹淨利落的摳出來“是我勸你別逼我,我脾氣不好。”


    “嘔~”


    華裳一個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


    她沒想到葉傾顏那麽快就看穿了她的套路,還被反套路了一波,整的她的胃是直冒酸水。


    葉傾顏扯了扯嘴角。“小姑娘年紀小小的不要動不動就想不開,生活還是挺美好的。”


    華裳麵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敢去看葉傾顏嘲諷的眼,更不敢看一旁的雲浮生。


    葉傾顏也不理她,而是將那顆藥丸遞給了雲浮生,道:“這是你們雲家的毒藥嗎?”


    雲浮生看了之後,很快就點了點頭。他這才開始重新打量了一番華裳,眼神也變得幽深起來。


    能夠製出這種毒的,在雲家可謂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沒想到他們現在手那麽長,已經到了京都來了。


    他仔細的盯著眼前這個略帶熟悉的女孩,腦中忽然一道靈光閃過,聲音變得涼薄起來。“你是雲裳?”


    雲裳的名字取自李白的《清平調》,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這個名字還是雲家家主給她娶的。


    沒想到當年那個小豆丁,如今竟然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還改了名字。


    若不是他觀察力驚人,怕還真想不起來,記憶中還有這麽一號人。


    華裳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這個名字,瞳孔為我一縮,似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雲浮生。半晌之後,她開口,“你果然不是司徒墨。”


    雲浮生淡淡一笑,不再否認。


    華裳眼神變得嘲諷起來,“你的確如家主所說,背叛雲家了。”


    “所以你是奉家主之命,前來試探我的?”


    雲浮生靠在床上,明明慵懶至極,由內散發而出的氣勢,卻是迫人一等。


    華裳被她看的心底發虛,緊繃著臉。“不是試探,而是滅口。”


    “你們不怕殺錯人了?”雲浮生笑,他自信從容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華裳眼神閃了閃。“若是有機會,司徒墨也是要除掉的。”


    司徒墨這個男人手腕太狠,一度打壓他們雲家暗中的勢力。若不是他武功高強,外加身邊那麽多的高手,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看來,你現在也不過是枚棄子罷了。”雲浮生說罷,平靜的眸子像是看進了華裳的心裏,“就這麽毫無意義的犧牲掉,你甘心嗎?”


    雲家果然對他們有所懷疑了,現在的司徒墨,處境怕是不容樂觀。


    華裳顯然被雲家家主洗腦成功,此刻她聽到雲浮生的話,一刻也沒有猶豫地道:“我們為了雲洛皇朝興盛而死,自有榮耀加身。”


    雲浮生:“……”


    葉傾顏:“……”


    空氣突然安靜,最後還是葉傾顏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沒想到華裳還有這麽單蠢的一麵,的確是蠢。笑過之後,她驟然繃緊嘴角,拉開椅子,走到華裳麵前,抬起她的下巴。


    “華裳,不,應該叫你雲裳才對。你真的以為你們是為了複興雲洛皇朝不成?”


    華裳被葉傾顏近在咫尺的呼吸,燙紅了臉。她略帶結巴地道:“自然。”


    “嗬。”葉傾顏薄唇一勾,譏諷的笑了笑,“當年的雲洛皇朝最鼎盛的時候,也沒有北月是十分之一,讓這麽一個垃圾的皇朝複興,你覺得百姓能同意嗎?”


    華裳聽到葉傾顏說雲洛皇朝的壞話,整個人就炸了,“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再怎麽樣,雲洛皇朝才是正統,現在的北月,東恒,西陵不過是盜賊。是他們偷走了整個皇朝。”


    “嘖。”葉傾顏以前還覺得華裳有幾分活潑可愛,現在卻覺得她愚昧不可見。“你可知道一句話,順天者昌,逆天者亡。雲洛皇帝在位期間,殘害忠良,魚肉百姓,奸佞成風。這樣的一個皇朝就算是覆滅了,也是咎由自取。”


    “你胡說,胡說!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說的那麽好聽,難道北月就一片清明了?南宮流雲手上的人血也不少。若不是他們,我們何必隱姓埋名?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們雲家的人死了多少。”


    華裳整個人十分激動,她奮力的掙紮繩子,不甘心地煽動雲浮生,“你也是皇子,你難道不想當皇帝嗎?不想將你屬於你的東西奪回來?你是雲家最出色兒郎,北月的那幾個皇子哪裏比的過你。”


    想比華裳的激動,雲浮生可謂是平靜至極了,他淡淡的看著她,道:“我不過一個將死之人,要這江山做什麽?”


    “不,家主說過了,隻要你將崩天雷的配方拿出來,他便給你解藥。”


    葉傾顏終於沒忍住,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輕聲笑道:“解藥?”


    “你笑什麽?”


    華裳被葉傾顏笑的渾身發麻,總感覺她不懷好意。


    葉傾顏揚起下巴,眼底掠過一絲厭惡,“他的毒無人可解。你們那個家主也不行。”


    “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華裳對他們家主一向是奉若神明。


    葉傾顏挑了下唇。


    既然她不信也沒辦法。畢竟誰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不過她還真是對這個家主挺好奇的,就像是一隻躲在洞裏的老鼠,抓不住還讓人惡心又煩躁。


    雲浮生開口:“雲裳是雲家從小培養的線人,對雲家十分的衷心,不會輕易開口,把她交給我。”


    “好。”葉傾顏倒很是樂意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雲浮生,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對華裳道:“華裳,你們在東恒應該是真的皇商吧。”


    雲裳沒有說話。


    葉傾顏沒等她回答就笑了,這種問題很簡單,到時候派人直接查下就好了。


    而且葉傾顏猜測,這應該是真的。畢竟能夠取得南宮流雲的信任,就證明了,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


    不過她暫時管不了這些,剛她在一旁聽了雲裳的話,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


    她現在隻希望司徒墨此行一切順利,千萬不要發生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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