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司徒墨帶來的午膳的時候,葉傾顏便後悔了,連喝了兩大碗蛋花湯才將嘴裏的辣味衝淡。


    隻可憐她兩片柔美的唇瓣,此刻紅腫不堪,似被人淩辱過一般。


    葉傾顏哼哧哼哧呼著氣,指著司徒墨道:“你暗算我。”


    司徒墨卻是一臉無辜,看者食盒裏的水煮肉片,道:“這是我第一次做,不知道辣椒該放多少合適。”


    葉傾顏淚花都辣了出來,她翹著唇瓣,可憐兮兮。“你不知道試菜的嗎?”


    司徒墨略過一絲尷尬,其中還有一點點羞澀,“我想讓你吃第一口。沒想到會那麽辣。”


    “你是把我當小白鼠嗎?”葉傾顏剛湧起的一絲感動,立即消失無蹤。“所以你後麵知道辣了,倒是碰也不碰了。”


    司徒墨低咳一聲。“下次我一定改正。”


    葉傾顏又喝了杯茶,才將嘴裏的辣味徹底消除。她冷掃了眼司徒墨,麵色不悅,“算了吧,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當你的王爺好了。”


    司徒墨沉下麵色,“不行,以後你的午膳都由本王親自掌廚。”


    “……”


    葉傾顏心中狂呼不要,看向司徒墨,帶著無比的絕望。


    好好的一個王爺竟然愛上了做菜,她算不算北月的罪人。


    司徒墨見葉傾顏不說話,隻當她答應了,忙將最後一點蛋花湯舀到她碗裏。“你今天去戶部,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


    葉傾顏搖搖頭,將批文拿出來遞給司徒墨。


    司徒墨隻看一眼便又交到了葉傾顏手裏,笑道:“如此便好。”


    他本來打算親自去戶部一趟,見葉傾顏已經雷厲風行的辦好,倒顯得他多慮了。


    葉傾顏知道司徒墨擔心什麽,笑道:“戶部尚書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這個時候不會找我麻煩的。相反,他還要巴結我才是。至於剩下的兩個侍郎,別看他們叫周尚書一口一個老師,但周尚書退位之後,最先受益的便是他們二人其中的一個。他們現在內鬥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為難於我。”


    司徒墨聽著葉傾顏頭頭是道的分析,頷首笑道:“你倒是看得通透。”


    葉傾顏得意的勾起嘴角,“那是,也不看是誰家的夫人。”


    葉傾顏一句話徹底取悅了司徒墨。


    他抬手摸了摸葉傾顏的頭發,眸中眼底皆是毫不掩飾的愛意。“沒錯,我司徒墨的夫人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葉傾顏也被他的露骨的話鬧得了大紅臉,不自在的咳了咳,“那個,咳咳,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罷。”


    司徒墨坐回到椅子上,慵懶地看著她。“不用我陪?”


    “誰要你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他們本就備受矚目,若是司徒墨一直待在工部,她不得被那些頑固的老東西盯出兩個窟窿來。


    見司徒墨一副諱忌莫深的樣子,司徒墨縱使不舍也還是起身,順手拿起食盒。“那你早些忙好,我在家等你。”


    葉傾顏看著他幽深的眸子,心底不禁微微一顫,點了點頭。


    司徒墨一離開,整個工部的空氣立即流通了起來。


    李侍郎第一個來到了葉傾顏身邊,笑嗬嗬地道:“王爺王妃真是伉儷情深啊。”


    葉傾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將批文丟給他,“李大人,批文已經下來,你帶個人去戶部提銀子吧。”


    李侍郎看到一百二十萬兩,眼睛一亮,一張老臉笑的跟菊花一樣。樂嗬嗬地道:“老夫這就去,這就去。我工部時來運轉了,終於壓過戶部那群小崽子了,哈哈哈……”


    看著狀似瘋魔的李侍郎離開,葉傾顏不禁撓了撓鼻子。


    不到一個時辰,銀子便撥下來,落在了工部的庫房裏。


    李侍郎看著幾大箱子的銀子,老淚縱橫,恨不得抱著這些白花花的銀子,在上麵睡個三天三夜。


    其他的幾位官員,雖然沒有李侍郎那麽激動,但也都開心不已,恨不得將銀子抬到其他五部麵前炫耀一方。


    激動過後,幾個老大人立即又興衝衝去看堤壩了。


    既然錢已經到位,那堤壩重建的工程也該動起來了。


    如今清靜下來,她終於有時間折騰自己的雜交水稻了。


    葉傾顏在工部逛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最後抓住了正要出去的都水員外郎,“這不是員外郎嘛,外麵的日頭這麽大,你出去幹嘛?”


    員外郎一臉的愁雲慘淡,“顧司農中了暑氣,我過去給他送薄荷水呢。”


    葉傾顏眼睛一亮。沒想到她剛想找這個顧司農便有了他的消息。她忙走到員外郎的身邊,笑眯眯地道:“不知道這個顧司農在哪?”


    員外郎看到葉傾顏亮晶晶的笑容,心底便有些發毛。思索了兩秒,他還是把顧司農的位置告訴了葉傾顏。


    葉傾顏順手接過員外郎的薄荷水,依舊笑容可掬的看著他,語氣極其的溫和,“正好我也要去桃李村,這薄荷水我幫你送過去吧。”


    員外郎受寵若驚,但還是有幾分擔憂地道:“怎麽能麻煩大人,還是微臣去罷。”


    葉傾顏一臉正色的看著他道:“員外郎,你見外了不是。天那麽熱,你身體又不好,還是先歇會,這種小事交給我們這些年輕人就好。”


    員外郎被葉傾顏的話,堵得一臉古怪,半晌才妥協,“那便多謝葉大人了。”


    員外郎有些好奇葉傾顏為什麽非要去給這個從未謀麵的顧司農送薄荷水。


    難道她看上了顧司農,動了春心?


    員外郎一想到這個這個可能,寒毛炸起,立即又甩了甩腦袋,將這亂七八糟的想法祛除腦子外。


    這絕對不可能的。顧司農雖然年輕,但長得那麽難看,怎麽也入不了葉傾顏的眼。


    罷了,既然葉傾顏想去那便去吧,正好他也能落個清閑。


    葉傾顏並不知道員外郎對自己的揣測,拿著薄荷水興致衝衝的上了馬車,趕去桃李村了。


    桃李村是京都外麵的一個小村子,傳說這裏以前有一位大儒,那位大儒教出了許多的聰明絕頂學生,於是這裏便叫作桃李村了。


    葉傾顏在一顆老槐樹下找到了一個穿著五品官服的人,想著他應該就是顧司農,連忙走過去。


    槐樹下的男子閉著眼睛,薄唇微抿,兩道濃眉帶著些煞氣,整個輪廓剛毅無比。因為常年在外,皮膚曬的跟古銅一樣。


    這是一個長得很有味道的男人。


    (嗯,絕對不是狐臭和汗味,而是男人味--)


    葉傾顏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顧司農。”


    顧司農似有感應,好一會才睜開眼,看見葉傾顏的時候,微微一怔,不自覺向旁邊移開了兩步。“姑娘,請自重。”


    葉傾顏嘴角抽了抽,“……”


    她突然好想把手裏的薄荷水直接灌到他的鼻子裏啊。


    葉傾顏這麽想著,也這麽做了。她一把扳住顧司農的嘴巴,將薄荷水灌到他的嘴裏。


    她的雙手看似柔弱無力,實則固若金湯。


    顧司農本就中了暑氣,猝不及防被薄荷水嗆進了鼻子,難受的咳了起來。


    葉傾顏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咳,笑的跟魔女似的。


    顧司農著了葉傾顏的道,對她頗為忌憚,“你,你是誰?”


    葉傾顏噗嗤笑出聲,覺得這個顧司農就是個榆木腦袋,空長一身的腱子肉了。


    她理了理身上的官服,揚起眉。“喏,仔細看看,我是誰?”


    顧司農眉頭緊皺,額頭皺起的紋路,幾乎可以夾死蚊子。好一會,他才如夢初醒的鬆了眉頭,“你就是葉侍郎?”


    他的語氣並沒有多少尊敬,也沒有給葉傾顏行禮,仿佛還在怪她剛才所做之事。


    葉傾顏也不跟他計較,笑道:“嗯,沒錯,我就是那個葉侍郎。”


    顧司農背靠槐樹,向四周看了眼,忙又向旁邊挪了挪。“你找我有事?”


    葉傾顏見他一副憨傻的樣子,不由起了逗他的心思,“沒事不能找你?”


    顧司農見她又靠過來些,眉頭又皺起來了,“我跟你不熟。”


    “嘖……”


    葉傾顏倒沒想到顧司農這麽的油鹽不進。不過她來找他,也不是為了交朋友。隻是見他對自己避若蛇蠍的樣子,有些無奈。“你不用擔心,我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的。”


    顧司農黑的發亮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葉傾顏也蹲下來,靠在了槐樹上,閑聊似的發問,“我聽工部的大人說起過你。”


    顧司農依舊一言不發,神情掠過一絲不屑。


    工部那群老頭子見他一次就說他長的醜,還咒他娶不到老婆。


    原先他還不在意,可如今他都三十了,還是沒有婆娘,所以對工部那幾個碎嘴老頭子是有多遠避多遠了。


    沒想到他避開了那些老頭子,又來了個女上司。


    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葉傾顏不知顧司農此刻的內心的九曲十八彎,笑道:“那群大人都說你很了不得,是一個真正的有才之人。”


    顧司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工部那群老頭子也會說人話。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覺得我長得怎麽樣?”


    “啊,你說什麽?”


    葉傾顏沒想到顧司農會突然問這麽一句,當即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沒什麽,我什麽也沒說。”


    顧司農問完之後也覺得過於唐突了,臉變得黑紅黑紅的,他忙站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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