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顏搖搖頭,不在意的笑道:“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什麽。”


    “那日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我以為你……”


    白芍想到當日的話,神情愈發難堪起來,暗罵了自己一聲。


    她當日怪葉傾顏絕情,不顧司徒墨的死活便要嫁人,卻沒想到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司徒墨。


    “我知道的,如果我是你我也會生氣的。”葉傾顏笑著安慰她。


    “你真的不怪我?”


    白芍見葉傾顏坦坦蕩蕩的模樣,更為內疚了。


    “當然,小事而已。如今你回來了正好可以照顧司徒墨,我最近在釀一種新酒,忙的沒時間。”


    “我會的。”


    白芍知道葉傾顏不過是在給她找個台階下,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感激之情。


    她猶豫了會,冰冷僵硬的麵色動了動,“那我們以後還能成為朋友嗎?”


    白芍性子一向冷淡,鮮少有說這種話的時候,此時說了出來,臉色紅的沒法看。


    葉傾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真誠地看著她,“當然,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白芍懸著的一顆心終被放下,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再沒機會將這句對不起說出口了,卻沒想到,是自己低估了葉傾顏的胸襟。


    二人重歸於好之後,白芍雖然還是那清冷的樣子,但對葉傾顏比之前更親近了三分。


    偶爾上街,她會帶些小玩意送給葉傾顏,知道她現在喜歡上了小玩偶,還讓人捏了一套小麵人送給她。


    葉傾顏原本不想收,但白芍根本不容她拒絕,直接塞到她的懷裏就走人。


    司徒墨對這二人的相處模式倒是十分好奇,但又有些不情願。


    他今日喝過藥之後,終於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那個白芍什麽時候走?”


    “她是你的貼身護衛,為什麽要走?”


    葉傾顏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些,驀地嚇了一跳。


    司徒墨雖然不討厭白芍,卻不想讓她跟葉傾顏待在一塊。每次她們兩人在一起,葉傾顏就不管他了。


    他說餓,白芍不等葉傾顏說,便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了。說冷,白芍連大襖都給他穿上了……


    反正有她在,他根本沒有機會和葉傾顏單獨相處。


    今天若不是打發她去給自己買冰糖葫蘆,現在怕還不能跟葉傾顏見上一麵。


    “我覺得,身體已經大好,已經不需要人照顧了。”


    司徒墨違心地道。


    葉傾顏倒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心思,隻是靜看了一會,點點頭。


    這幾日修養下來,他整個人的精神氣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瘦下去的的地方也補回了幾兩肉。


    不過即使這樣,白芍作為司徒墨的貼身之人,還是要寸步不離的。


    “她是你的貼身護衛,你在哪她便會在哪。”葉傾顏直接打消了他心裏冒出的小九九。


    司徒墨英俊的眉慢慢的蹙起,掠過一絲淡淡的不滿。


    “可我現在記不得她了。”


    他的記憶裏隻對葉傾顏一個人有印象,所以對她格外的親近。


    葉傾顏抓起一把瓜子仁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道:“你不是想要恢複記憶麽,白芍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你讓她在身邊對你的記憶力恢複也好些。”


    司徒墨見她這麽說,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話,隻得黯然的垂下了眸。


    罷了,反正她是自己的護衛,若是她再多事,自己便將她趕遠點就是了。


    想通了之後,司徒墨整個人又輕快了不少,見葉傾顏喜歡吃瓜子仁,索性將那一袋子炒好的葵花籽放到麵前,一個一個的剝起來。


    白芍手裏拿著兩串糖葫蘆,進來便看到了這一幕溫馨的一幕。


    司徒墨感官敏銳,見到白芍進來,眉頭又蹙了起來。


    這護衛是來克他的吧,沒看到他正替自己未來的娘子剝瓜子仁麽?


    白芍感受到了司徒墨眼中的嫌棄,撇了撇嘴,當沒看見似的走過去,將糖葫蘆雙手奉上。


    司徒墨此時隻覺得那糖葫蘆礙眼的很,早知道,應該說要吃擔子麵。至少那地,比賣糖葫蘆的攤子要遠多了。


    他將剝好的瓜子仁放到葉傾顏的碟子裏,瞄了眼糖葫蘆,麵色不愉,“丟了吧。”


    “呃……”


    白芍有些無語,難道她在無意間又得罪這個祖宗了?


    不應該啊,這糖葫蘆色香味皆是一絕,而且她一路上特意護著,幹淨無比。


    葉傾顏白了司徒墨一眼,道:“既然王爺不要,那便給我吧,恰好我最近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玩意。”


    白芍聽罷,連忙將兩串糖葫蘆送到了葉傾顏的手裏,搓了搓發凍的雙手。


    司徒墨見葉傾顏喜歡,對白芍的不滿稍微小了些,見她站在旁邊沒有離開的打算,便不重不輕地咳了咳,“你剛從外麵回來,沾了一身的風雪,還不去把衣服換了。”


    白芍不敢相信地看著司徒墨,沒想到一向對自己采取無視政策的王爺,竟然會說出這麽貼心的話。


    看來王爺這一次失憶,連性子都變好了。


    司徒墨見白芍還在那瞎站著,恨不得立即就將人趕出去,他壓了壓火氣,道:“還不去換衣裳,難道你想將寒氣過給本王不成?”


    “……”


    白芍聽言,神色一淩,立即退了幾步。


    她剛還以為自家王爺性子轉變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沒有真的離開,隻是離他們更遠了些。


    她想起回來葉府發生的事,道:“適才屬下回府的時候,看到府門前站了一個女子,正吵著鬧著要見王爺。”


    司徒墨以為又是哪個想要上來巴結關係的人,麵無表情地道:“直接打發了。”


    白芍見司徒墨這個樣子,幽幽地開口,“沒法打發,那女子說已經懷了王爺的孩子。”


    司徒墨聞言騰地站了起來,向葉傾顏看了過去。


    他失去了記憶,並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麽事。


    他應該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事吧……


    司徒墨不確定的想著。


    恰好這時,葉傾顏也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沒有說話。


    司徒墨隻感覺脊背發涼,他連忙清了清嗓子,“先把人帶進來。”


    司徒墨並沒有讓下人直接把人轟走,他是這般打算的,若是那女子真跟她有什麽,那他就給她一筆錢,讓她打掉孩子。


    至於那人想要母憑子貴,那更加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心裏妻子的人選隻有葉傾顏一人。


    若是她隻是胡說八道,那就依法懲治。


    在司徒墨苦思冥想的時候,那女子也被白芍給帶了進來。


    葉傾顏抬起眸子,掃了那女子一眼,神情更加五彩繽紛了。


    這個身著鵝黃棉裙的女子不正是王員外的女兒,王小姐嘛……


    她跟司徒墨相處也不過幾日,怎麽可能會懷有身孕。看來懷孕是假,傍上司徒墨是真。


    司徒墨見到王小姐的時候,也是一怔。連忙對葉傾顏解釋道,“我跟她什麽也沒有發生。”


    葉傾顏挑了挑眉,幸災樂禍的笑道:“現在人都找上門了,總該給個說法的。”


    司徒墨滿臉黑線,他正了正神色,不悅地看著王小姐道:“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要說懷有本王的孩子?”


    王小姐沒想到當日沉默無言的男子會突然變得這麽有氣勢,害怕的瑟縮了下,但想到以後的錦繡的前程,她還是咬了咬牙道:“王爺,雖然妾身沒有懷有身孕,卻真真切切的是您的女人。”


    她今日出門前特地打扮了一番,此時微揚起的小臉,加上眼裏朦朧的水霧,還真有幾分朦朧的味道。


    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想著這送上門的美人,司徒墨怎麽也沒有道理拒絕。


    司徒墨對她這副樣子倒是沒有一點觸動,卻也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當下出言冷聲拒絕。


    “王小姐,這種話還是不要再說的好,本王跟你清清白白,念在本王在你府上曾住過兩三日,這次我便不追究,你好自為之。”


    “王爺,妾身對您是一片真心。現在整個蘇南都知道了,妾身與您同處一院數日,女子的清白早就沒了,若您再不要妾身,妾身也無顏再苟活於世了。”


    王小姐雖然有些驚訝司徒墨會如此絕情的拒絕自己,但也沒有就此放棄,更加淒婉的哭了起來。


    她的聲音本就溫婉,稍微一哭,便像是梨花帶雨,讓人心疼不已。


    為了這個苦相,她對著家中的鏡子可練了無數遍,此時麵對司徒墨自認為表現的十分出色。


    美人垂淚加上清白為身,隻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冷下心腸。


    司徒墨眼中冷厲更甚,雖然他已經失去了記憶,但有些東西早就刻進了骨子裏。


    他陰鬱的地凝起眸子,沉下聲道:“那你想做什麽?”


    王小姐聽司徒墨這麽一問便知有戲,當下壓住心中的喜悅,繼續哭著,“妾身不要求其他,隻盼望能夠日日陪在王爺身邊,做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司徒墨看著她,神色不明地舔了下唇角,“那你是想做侍妾還是側妃呢?又或是想要進祠堂?”


    王小姐心頭猛地一震,雙眼亮的驚人,再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嘴角高高揚起。


    她本就沒打算在司徒墨身邊成為什麽正經夫人,以為最多一個侍妾,卻沒想到他會大方地讓自己選。


    死後進入祠堂那可是正妃的待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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