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陶紫菀將買的蔬菜歸類,然後開始配菜:“過年肯定要有魚,年年有餘;吃紅肉,鴻運當頭……”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朱婧問:“紫菀,什麽是紅肉啊?“


    其實紫菀也不怎麽清楚,笑眯眯的說:“顧名思義,就是紅色的肉唄。大概就是用醬油做的?或者用南乳燒的?”


    “哦!”朱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做這道菜了,“你看看我們買的食材裏,最簡單的是哪道菜?”


    紫菀看了一圈,說:“生菜吧?”


    “那我就燒那一道吧!”朱婧肯定的說。


    “好。”


    溟麓平時會自己做飯,信手拈來。


    紫菀最後把食材都配出來——鴻運當頭(紅燒肉);富貴花開(鬆子魚);金雞報喜(白切雞);蒸蒸日上(蒸年糕);富貴生菜(蒜蓉生菜)……


    朱婧看著陶紫菀手寫的年夜飯菜單,笑嘻嘻的說:“哎喲紫菀,名字取得倒是挺好聽,你如果不做編輯,可以去開個飯店啊!?”


    紫菀皮笑肉不笑的說:“我百度的,然後按照食材配一下而已!”


    “那也和厲害了!”朱婧煮泡麵都能糊,如果不是嫁給何律京那種衣食住行樣樣行的男人,這十年還真不知道怎麽過。


    莫名的,朱婧就想起何律京來。


    想著,她看著桌上一對菜出神。


    溟麓和紫菀把其他的菜品瓜分了,就等著吃年夜飯,他們大展身手。


    下午時,溟麓的母親給她打電話過來:“丫丫,你快回來吃年夜飯啊!好了,我們不逼你相親,好了吧?”


    溟麓冷著臉說:“我今年真的不回來過了,我已經和朋友約好了!”


    “你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有什麽朋友,就不要撒謊騙我們了。”溟麓的小姑忽然說了一句。


    溟麓皺著眉大吼:“媽,你怎麽又開擴音啊,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講話嗎?”


    溟麓的小姑又來刷存在感:“丫丫,你怎麽說話呢?我們都是為你好,你成天住在外麵,我們也不好強迫你,現在大過年的,肯定要回來和家裏人團聚啊!”


    小姑那句“你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有什麽朋友”深深地傷到溟麓的心,此時,她就想著賭氣:“我今年就是不回家吃飯了!”


    “你說你,平時不回家基礎算了,現在過年都不回來,還有沒有樣子?”大姨生氣的說。


    溟麓更加無奈:“媽,你怎麽還開著擴音啊!”


    就在此時,一向最寵愛溟麓的奶奶也發話了:“丫丫啊,你聽話,回來吃年夜飯,奶奶好長時間沒有和你好好聊聊了,想你了不是?”


    頓時,溟麓嘴裏苦澀起來,脾氣衝著老人家也發布出來,隻好苦口婆心的解釋:“奶奶,我沒有撒謊,我真的和朋友約好了。”


    陶紫菀在一旁聽著,雖然沒有完全聽清楚,還是聽到一點,她連忙湊過去說:“叔叔阿姨奶奶,你們好,我是陶紫菀,現在和溟麓住在一起,也是她的好朋友,我們約好一起過春節,剛剛才去采購完年貨,你們就放心吧!”


    此時,朱婧也湊上前去,語氣溫柔卻帶著凜冽的氣勢:“叔叔阿姨奶奶,你們好,叫我小朱好了。你們的孩子溟麓特別優秀,是有名的作家,現在也是北京市作家協會會員,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麽沒朋友。還有,溟麓現在追捧者千千萬萬,隻不過你們不玩網絡,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她追逐她……”


    “所以,今年溟麓和我們一起過年了,你們放心。”


    說完後,朱婧給溟麓使了個眼色。


    溟麓趕忙說:“媽,那就先這樣,我先掛電話啦!”


    掛完後,溟麓大聲澄清:“朱婧,我沒有進入北京市作家協會!”


    “哎呀,現在沒進,以後肯定就進去了嘛!別慌,他們不懂!”朱婧就是見不得親人這麽奚落自己的孩子,難怪溟麓這麽多年都不願意出門。


    她收到的歧視,對大多是來自她的家人,然後她家人的氣短傳遞給相親對象,連帶著覺得溟麓不好。


    溟麓感動地不得了,握著她的手說:“謝謝你!”


    朱婧搖搖頭:“你們在我最脆弱的時候,也給了我無數溫暖,比那些和我認識七八年,但是平平淡淡不痛不癢的要深得多。”


    但是,沒過多久,朱婧的母親也打電話過來:“女兒啊,啥時候回家吃年夜飯啊?”


    “爸媽,今年我和朋友一起過,就不回來了!”朱婧平淡的說。


    她家裏嗬溟麓家有些不一樣,她家裏人不會強迫她什麽,一般來說,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也不會強求。


    畢竟朱婧作為女強人,大年三十有時還是要陪客戶的。


    “這樣子啊?”朱媽媽猶豫一下,還是問。


    “對呀。”


    朱媽媽囁嚅著嘴唇:“那好吧,那你和朋友好好玩啊!”


    “嗯,新年快樂!”


    陶紫菀看他們都解決自己問題,應該是可以肯定一起過年了,開心的不得了,在帝都的第二個年頭,和朋友一起過。


    第一個年頭,是和閆瑾許黎黎想方設法的搶車票,擠著春運的人潮回去的。


    今年又有不一樣的意義,不一樣的韻味。


    但是,到最的鴨子也能飛走。


    大年三十時,溟麓的家人風風火火的殺到四合院裏,一共開來三輛車,七大姑八大姨都站在院子裏,插著腰問:“丫丫,你到底會不會家!”


    溟麓對於這種陣勢倒是見怪不怪,每次回家都是這樣,隻是覺得尷尬,在朋友麵前丟了臉。


    陶紫菀和朱婧倒是嚇得不輕,不知道還以為是黑社會尋仇,不是卸了胳膊就是要了腿呢。


    朱婧作為裏麵社會經驗最為豐富的人,她立馬站出來,問:“大哥大姐們,你們這是幹嘛呢?”


    “你是丫丫的朋友吧?”上前的是溟麓已經九十歲高齡的奶奶,滿頭銀絲,雖然牙齒已經掉光,口吃不是很清楚,不過從精神氣看起來,還是相當不錯。


    朱婧尊敬的說:“是的!奶奶好!”


    “是這樣的,大年三十嘛,無論如何都是要吃團圓飯的,丫丫既然在北京,又不願,沒有不回家的道理,是不?所以,還請你讓一下。”


    朱婧頓時愣神了,這語氣,好像在說她攔著不讓溟麓走似的……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讓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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