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燈一換,肖筱抱怨:“現在過去,陸閑亭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還追什麽追?”


    “我知道他們去哪裏。”這個方向,應該是江斛常去的咖啡廳,反正現在的人談事情,要麽酒桌上,要麽聲色場合,要麽咖啡廳。


    去了之後,陳秋實問前台,立馬就有人把他倆帶到江斛的包間裏。


    江斛見有人推門進來,說:“已經點好餐……”再一抬頭,看見陳秋實和肖筱站在那裏,“你們怎麽在一起,認識?”


    肖筱一仰頭:“盟友!”


    陳秋實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問:“你最近很忙?”


    江斛一副死豬不怕滾誰燙的模樣,聳聳肩:“你也看到了。”


    “好。”陳秋實點點頭,此時已經不複先前在車上時怒氣衝衝的模樣,依舊是雲淡風輕的佳公子,和陸閑亭略帶肅殺和禁欲不同,他是像竹子一樣仙氣出塵。


    他話鋒一轉,“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談談,到旁邊等你?”


    “不用,直接說吧,什麽事兒?”江斛扣了扣手指,在桌麵上發出很輕很輕的聲音。


    肖筱望著陳秋實的背影,莫名的捏緊拳頭,想著江斛這個老妖婆心眼真壞,劈腿就算了,還要當著眾人的麵羞辱前度。


    先前以為她要離婚,還勾搭陸閑亭,極為不恥,雖然知道是誤會,現在看來就是這種水性楊花的貨色,半斤八兩罷了。


    她一麵為了幫陳秋實解圍,另一方麵也是想在陸閑亭麵前參江斛一本,連忙說:“江小姐,有你這麽對男朋友的嗎?旁人都看不過去了!”


    江斛一挑眉,說:“哦,那什麽,陳秋實啊,你看,我比你大上好幾歲,雖然我看起來和你差不多大小,但是這年輪之間的差距,是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的,我已經等不你長大成熟,所以我們分手吧。”


    陳秋實臉色未變,但是有那麽一秒的時間,他眉梢挑了挑:“不足以說服我。”


    江斛歎口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哎,冠冕堂皇的好話你聽不進去,那我就隻好告訴你傷人的真話了。”


    陳秋實沒開口,一動不動的拿眸子瞅著江斛,文藝氣息十足。


    肖筱也在一旁看著,雖然拆穿江斛,希望讓陸閑亭看清她的真麵目,但是至始至終,陸閑亭都是一副置身事外,作壁上觀的模樣。


    就在此時,陸閑亭忽然開口說:“不好意思,可能你誤會了,我和江小姐見麵,全是因為公事。因為江小姐覺得事務所裏氣氛壓抑,非要到咖啡廳裏來談,我隻是舍命陪君子罷了。”


    陳秋實稍微看一眼陸閑亭,並沒有衝上前打人的意思,他一早就知道江斛的德行,所以也沒懷疑陸閑亭什麽,淡淡的對江斛說:“來,傷我吧,真話是什麽?”


    江斛恨不能衝上去,大罵陳秋實這個死腦筋的傻瓜,但是她沒有,隻是冷聲道:“你的保鮮期已經過了,所以好聚好散。”


    陳秋實點點頭,轉身往外走,正好和過來送咖啡的服務員迎麵撞上,渾身都倒滿咖啡,頓時,包間裏就充滿濃鬱的咖啡味。


    在服務員還沒有開口說“對不起”的時候,陳秋實就說:“沒關係。”然後邁開大長腿往外走。


    江斛說:“這杯記賬上,再去端一杯吧。”


    肖筱看看無動於衷的江斛,又看看氣定神閑的陸閑亭,終於一轉身,追上陳秋實。


    陸閑亭並沒有提和陳秋實有關的問題,而是率先說:“江小姐你大可放心,關於朱小姐的離婚案,讓何先生淨身出戶很簡單,基本上沒問題……”


    江斛瞅了陸閑亭一眼,然後再瞅一眼,他居然連禮貌性的關心都沒有,可見他對自己著實沒意思。


    陸閑亭也正是想用這種冷漠涼薄的態度,讓江斛徹底死心。畢竟,他用這樣的態度硬生生逼退很多人,他以為,江斛也不例外。


    果然,江斛傷心,心中又來氣,多少會受陳秋實影響,畢竟在一起有段時間,所以她說:“不喝了,煩死了。”


    陸閑亭點頭,正中下懷,不喝才好呢,提起公文包就準備回律師事務所。


    但是,誰能想到江斛下一秒又說:“我心情不好,要不你就陪我去唱唱歌,跳跳舞之類的?”


    陸閑亭頓時石化,幽幽的道:“我們還是喝咖啡吧,下午我還有工作。”


    肖筱追上到陳秋實身邊,擔心的問:“你怎麽樣?沒事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有事情嗎?”陳秋實麵色如常,要不是走路的速度過快,還真是優哉遊哉的模樣。


    肖筱上下將他打量一番,隻見咖啡將他墨色的毛呢大衣染了,還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別提有多狼狽,肯定的點點頭:“像!”


    陳秋實沒有搭理他,徑直走上到車前坐上去,肖筱想要拉開副駕駛的門,但是被鎖死了,她拍拍窗戶:“喂,開門啊,我……”話還沒說完,陳秋實發動引擎,一踩油門就衝出去。


    肖筱氣得狂翻白眼,給私家車司機在微信上發了個共享位置,讓他來接自己。


    至於肖筱為什麽從來不自己開車,是因為以前她開車撞過人,從那之後,肖家長輩為了保險起見,就不讓她開車,專門派人時時刻刻接送。


    等肖筱的司機還沒有過來時,陸閑亭和江斛就已經下來,三個人在上下樓下打了照麵,肖筱佯裝無意的道:“哎喲,真是可憐了那麽好看的小帥哥,居然哭鼻子。”


    江斛一聽,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陳秋實哭了?”這不科學啊,自從和陳秋實在一起以來,他永遠都是一副麵孔,不知道的以為他帶了什麽麵具。


    “可不是?別提多可憐,失魂落魄的!”肖筱繼續說。


    陸閑亭連忙插上一句:“你們聊,我就先走了。”然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陸律師!”肖筱剛剛追出兩步,陸閑亭就已經開車走了。


    肖筱氣得頭暈腦脹:“我最近是走了什麽黴運,怎麽老是被人丟在車下呢?”


    江斛卻也不去管陸閑亭不陸閑亭了,隻是想著陳秋實居然哭了?真是天方夜譚,要不要去安慰安慰他受傷的幼小心靈呢?江斛嘟噥著,然後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誒,不是,你陪我聊聊天,等我司機來了再走啊!”肖筱朝著出租陳的方向狠狠一踢腿。


    就這樣,三個人都把肖筱丟在原地,等到她司機到來時,她怨氣十足:“下一次如果你再來這麽慢,我就讓我爸把你開除!”


    司機大叔何其委屈,他開飛過來,怎麽就慢了?但是他敢怒卻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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