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陶紫菀死死地盯著溟麓,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應該怎麽做。


    “現在所有人都在抨擊陸閑亭,抨擊他沒有人性,抨擊他喪心病狂,抨擊他替壞人打官司……”溟麓笑起來,“那就就反彈琵琶,寫一篇稿子,說陸閑亭是對的,沒什麽問題!”


    “握草?”陶紫菀瞪大眼睛,這真是一個大膽的決定,“但是……這樣好像不太好吧?古時候都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現在和廣大網友還有鍵盤俠對著幹,豈不是要死得渣渣都沒有?”


    “所以說,這個可能要損害一下你的名義了,反正現在你也是反麵教材,幹脆你也就把反麵教材進行到底。”溟麓思考的時候,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擊著桌麵。


    一般來說,文人的思維都是比較開闊的,不會因為一麵之詞就給一件事情下定論,況且所有的事情都有兩麵性。


    “這篇稿子可以由我來寫,但是我要披馬甲的,畢竟,我是一個寫勵誌虐文的作者,寫這個可能還是比較那什麽……”溟麓笑起來。


    “這個……”陶紫菀看著她,語氣虛浮,一時間拿不定注意。


    “當然,這件事我隻是給你提給建議,沒有說要你一定這樣做的意思。還有,具體行不行,我也不是很有把握,隻是根據多年來的經驗,覺得值得一試!”溟麓說著,扭過身麵對著電腦,翹起鍵盤來,發出規律的劈裏啪啦的聲音。


    這個聲音就像是陶紫菀腦子裏也冒出了電閃雷鳴一般,正反兩麵在不停地作鬥爭,一個是正義的自己,一個是事業心的自己,一個是懦弱害怕的自己……


    等所有的人物都鬥爭一邊過後,她才怯弱的望著溟麓的背影,問她:“你準備怎麽寫這篇報道啊,現在所有人都在說陸閑亭不好,若果謾罵可以有力量,陸閑亭應該成了馬蜂窩了!”


    聽見陶紫菀的問話,溟麓轉動輪椅,她挑了挑眉,說:“其實,這篇文的論點並不難,還可以分店概述。”


    陶紫菀點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


    “第一,陸閑亭首先是站在一個律師的角度,他既然接了這個案子,作為律師,就有責任和義務盡最大的努力幫助自己的辯護人,這是在遵守自己的職業操守,算得上是個好律師。”


    “第二,這件案子的勝負,並不是由陸閑亭來決定的,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不能代表法官,也不是上天,更不能代表正義,所以,這件案子的勝負,除了陸閑亭之外,還要看法官的意思。當人,對方的辯護律師也有責任,自己打不過對手,輸得落花流水,總不能反過來哭著說對手太厲害,欺負弱者,對吧?”


    “嗯!”陶紫菀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很多事情確實不能隻看片麵,現在是法治社會,之所以是法治社會,就是不能用人情來決定事情的對錯。”


    “當然!”那一刻的溟麓,自信得發著光,陶紫菀崇拜的看著她,這才是她喜歡多年的作家,字字珠璣的作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所有的事情的重心和矛頭,發現了偏差!”


    “什麽意思?”陶紫菀不解的問。


    “你沒發現這件事情,真正犯罪的……當然,現在還不能說是犯罪,真正做錯事情的人,躲在你們所有人的背後,完全沒有站出來麽?陸閑亭成了所有人的靶心,連帶著稍微維護一下的你,也被別人掛出來吊打,然而那個富家子,至始至終都沒有出來!”


    陶紫菀聽著溟麓的分析,點點頭:“還想還真是這樣。”然後眼冒紅心的說,“溟麓,你果然是我的女神,在這麽短時間內,就能夠把所有的事情屢清楚。”


    “少拍馬屁,要不要發這篇稿子你自己想好,要的話我現在就幫你寫出來!”溟麓扭過身,聽見陶紫菀的讚美,心裏冷嘲,是啊,你眼中這麽優秀的我,在家人眼裏一文不值,隻是一個斷了腿,嫁不出去的規閨女,恨不能沒有生出來,免得讓周圍的老太婆說閑話。


    其實,最初溟麓並沒有真的想搬出來,隻是賭氣說要到外麵買房,自己住。


    說知道家裏人居然連個屁都沒有放,讓她騎虎難下,隻好搬出來了。


    陶紫菀咬著指甲,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做決定,如果真的發了這篇報道,然後在自己的微博上宣傳一下,那銷量一定會大大提審。


    “溟麓,你先寫吧,我決定發這篇稿子,明天正好周一,我去找主編說說,看看能不能扯一篇稿子下來,把這篇排上去。”


    “行,那我就寫了。你進屋休息吧,我寫好了發你扣扣上!”說完,溟麓就吭哧吭哧敲起鍵盤來。


    ***


    卿晟已經等到深夜,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撥打著富家子的電話。


    但是一直都沒有接通,他正一臉愁苦的,好幾個小時都做著機械運動。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來到這世界……”卿晟聽見鈴聲,激動的說:“師傅,師傅,電話通了!”


    陸閑亭這才走過去,接起來。


    他上下喘著氣,盡量不然自己發火。


    “喂,陸律師?”接電話的是富家子他爹,帶著無限的歉意。


    “你們不是說,沒有錄像帶嗎?你們不是說,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所有的視頻都已經銷毀了嗎?告訴我,這段視頻從哪裏來的?”陸閑亭在自己遭受傷害,背黑鍋的時候,也沒有聲嘶力竭,歇斯底裏,依舊雲淡風輕的說著,隻是語氣更加冷,冷得能通過電話線,把人凍成冰塊。


    卿晟一動不動的盯著陸閑亭,好像這樣能將他看穿。


    “對不起,陸律師,你也看到了,那個視頻角度,不是我家裏的啊,我隻是把我家的都銷毀了,沒有注意到路邊上還有攝像頭啊……”


    “卡茲”醫生,陸閑亭捏緊自己的拳頭,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骨節都已經泛白。


    “我是不是說過,不要欺瞞律師,不然所有的情況自己負責!”陸閑亭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就準備掛電話。


    “別別別別,陸大律師,這件事我們也真的不知道啊,我們沒有故意欺瞞你的意思啊!你可千萬不能隨便撒手不管啊!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不管,就真的沒有被人能幫上忙了……”


    聽見陸閑亭的話,富家人頓時緊張起來,陸閑亭如果願意繼續負責這個案子,至少還有一般的勝算,如果不是他,那基本上就沒有勝算了!


    “我還有基本的職業操守,就算你們不守規矩,我也不會不守規矩。”陸閑亭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但是,按照這個案子現在的情況,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我隻能說盡力而為。”


    “陸大律師……你一定要……”富家人的樣子,如果是在陸閑亭明前,大概會上演古時候跪下來求救的畫麵。


    “就這樣吧,掛了!”陸閑亭淡淡的說。


    最開始,富人家裏是有自己兒子欺負保姆兒子的視頻的,但是他們害怕鬧出事來,最後將所有的視頻,包括子文件都刪除,有種毀屍滅跡的意思。


    同時,視頻也沒有給陸閑亭看。


    至於中間自己兒子是怎麽欺負保姆兒子的,他們也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含糊說了一句。


    陸閑亭看過法醫的驗傷,保姆兒子身上的傷都夠不上輕傷,也就沒有在意。


    隻是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事情。


    他想,最打擊人自尊心的,應該還是最後的那個爬褲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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