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那麽說自己,溟麓氣得不打一處出,同時心髒像是被人揉進一把玻璃渣子似的,無法言喻的疼痛起來。


    溟麓皺著眉頭,痛苦地將眉毛擰成兩條毛毛蟲。


    但是這些疼痛並沒有讓溟麓大發雷霆,她隻是覺得自己眼眶裏有什麽東西在打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溟麓真的覺得自己糟糕透了,還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傷害,溟麓覺得很委屈,很難受,她低下頭,盡量不然自己的哭出聲來。


    如果捏著死死地捏著拳頭,能夠不流眼淚的話,她覺得這樣更好不過。


    就在此時,溟麓的奶奶走過來,生氣的對著大堂裏還在七嘴八舌說話的兒子女兒們說:“你們幹什麽呀!幹什麽呀!我家丫丫怎麽就入不了你們的眼了?丫丫長得好看,脾氣又好,又乖又孝順,誰能取到丫丫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哪裏還有他嫌棄的資格!”


    一直以來,溟麓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猛獸,總是將自己很好的保護起來,不讓別人傷害自己。


    因為長時間的堅硬,除了最親近的人,別人都刺不破她的鎧甲。此時,被奶奶柔軟的像冬日裏的陽光的話語包裹,她被這種溫柔的力量擊潰。


    溟麓靠捏緊拳頭壓抑下去的眼淚像是泉水一樣湧上來,她眨巴著眼睛,笑起來。


    溟麓的小姑十分孝順,更加不可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和媽媽強嘴,所以順著說:“是是是,您的孫女兒丫丫啊,什麽都好,比誰都好!大號的小夥子隨便她挑!”


    說完之後,小姑扭過頭小聲嘀咕,“到時候被別人嫌棄,當眾出醜就不要怪我們沒有提醒你了!”


    很多事情,我們也是怕你受到傷害,所以才提醒你,要是你好心當做驢肝肺不聽勸,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溟麓當然聽見她小姑之後說了什麽話,畢竟,溟麓的小姑也不是不想讓她聽見,就是想讓所有人都聽見。


    無聲的抗議是溟麓最常做的事情,溟麓偷偷給編輯黑皮皮發了一條短信:“給我打個電話過來!”


    當時黑皮皮還在上班,看見溟麓的這天短信,還以為有什麽急事,連忙跑到洗手間去給溟麓打電話。


    打過去之後黑皮皮就問:“溟麓,怎麽啦?”


    溟麓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皮皮,怎麽啦?什麽?你出車禍了?不是吧?嚴不嚴重啊……”


    黑皮皮滿臉黑線,隻覺得頭頂飛過一堆烏鴉,她生氣的大吼:“溟麓,你在詛咒什麽呢!你猜出車禍了呢!胡說!”


    “好,我馬上就過來,在什麽醫院?啊,行行行,你發到我手機上吧,我馬上就來看你!”說完,溟麓連忙掛斷電話。


    黑皮皮都還沒搞清楚什麽情況,耳邊就全是忙音。


    不過想來也應該是在參加什麽聚會,然後想逃吧?


    黑皮皮收回手機,回到編輯部之後就開始狂發qq消息:“說,你丫到底做了什麽?”


    “是不是被抓去相親了?嘻嘻,對方怎麽樣啊?月薪多少?年薪多少?”


    溟麓看著眾親友像是向日葵一樣,而自己就是一個又圓又亮的太陽,他們都朝著她。


    溟麓一臉焦急的說:“那什麽!我今天的相親估計是參加不了了,我朋友臨時出了車禍,我要到他那裏去看看,現在醫院裏呢!”


    說著,溟麓就推著自己的輪椅,不由分說的往外走!


    “不是,丫丫,你這是什麽情況啊……”


    “我朋友出車禍了!”


    “這叫什麽事兒啊!這可是我好朋友介紹過來的,現在要是不去的話,以後不介紹了怎麽辦?這可是不守信用的事情啊!”小姑又忍不住抱怨起來。


    溟麓聽見了,連忙轉動自己手裏的輪胎,快速離開了自己的小樓。


    ***


    傍晚時分,陶紫菀原本以為又是一個人在家裏,今天白天受到嚴重的衝擊,以至於她從精神病院回來之後,一直沒有回家,而是在路上一直暴走,暴走!


    想要通過汗液的蒸發,緩解自己內心難以言喻的悲傷。


    奈何,冬天的帝都黃沙滿地,霧霾滿天,她冷得夠嗆,滿頭是灰。


    好不容易到了家,她一推門,家裏黑咕隆咚的,打開燈,見溟麓坐在輪椅上,從背影就能看出失魂落魄的。


    陶紫菀嚇了一跳:“啊,溟麓,你在幹嘛?在家裏怎麽不開燈啊?”


    “……”溟麓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陶紫菀將門關上,走到冰箱前,裏麵還有一點焉掉的青菜,還有幾個雞蛋。


    “晚飯吃了沒?要不要我下麵條?”


    溟麓好奇的問:“紫菀,你好像很喜歡吃麵條的樣子嗎?你不是南方的嗎?”


    “我還好吧,就是下麵條比較方便啊!你沒有聽說過嗎,最佳減肥方法,早上吃的像皇帝,中午吃的像平民,晚上吃的像乞丐!這樣最減肥!”說著,陶綰拿出一把掛麵,往廚房走去。


    “對了,你不是說過幾天才會回來嗎?怎麽今天晚上就回來了?”陶紫菀好奇的問,“在家裏也不開燈,嚇我一跳!”


    溟麓扭過身,背對著逃亡,仰著頭做出冥想的姿態。


    陶紫菀看著她沮喪的模樣,好奇的問:“這是怎麽了?卡文了?遇到瓶頸了?”


    溟麓搖搖頭。


    “那時怎麽了?說說唄?”


    溟麓沒有立馬就開口,她一直在醞釀,怎麽向陶紫菀陳述這件事情。


    很久之前,溟麓看到過這樣一段文字,對她的影響十分大,以至於後來她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但是內心有一片海的人。


    那段時間,她還剛剛遭受可能永遠也站不起來的打擊。


    那個時候,溟麓也還不是現在的大作家溟麓,也隻是一個剛剛初入社會,隻是社會最底層的年輕女孩子。


    她會痛哭流涕,會很悲傷難過,會找人訴苦,希望他們能夠緩解自己的悲傷。


    直到後來,一個同時忽然忍受不了壓力,對溟麓說:“你能不能向前看?不要一直活在過去好不好?如果在這樣,你就和祥林嫂差不多了!”


    當時溟麓聽見別人這樣評價自己,嚇了一跳,再也不敢找別人訴苦。


    因為,她害怕被別人嫌棄。但是,心底的悲傷並沒有因為不訴說而又絲毫的減少。


    直到後來,她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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