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殺人的?說詳細一點?”謝飛說。


    “嗬嗬,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們這樣的侏儒,肯定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工作,結婚,生子,我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成為了孤兒。為了活下去,我進入了一個雜技團,苦練幾項技藝,表演雜技為生。十年的時間裏,我學會了飛簷走壁,流星飛鏢這兩項絕活,對,就是你那天見識過的。”癩子看了看謝飛,“而且,我天生臂力驚人。因為是侏儒,我可以躲在常人無法躲藏的地方,不被發現。喬木和張曉霞,我都是趁他們獨自一人的時候,偷襲他們,用魚線勒死他們,再掏出他們的眼睛和內髒。”


    “那周娜呢?周娜並沒有參與貪汙,你為什麽殺了她?”


    “周娜?哼,博朗貪汙的錢可都花在了她身上!”癩子嫌惡地說,“而且,周娜太賤了,男女通吃,我討厭這樣的賤人。反正我都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路,殺一個人和殺十個人對我而言,沒什麽不同。”


    說這話的時候,癩子一臉淡然,語氣中一絲一毫的愧疚都沒有,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輕描淡寫。這樣的癩子,讓苗溪溪心中無端端地生出一股寒意來,可她同時也明白,就是這樣冷漠而狡詐的人,才會犯下這樣的驚天大案。


    “至於鄧迪?就更好辦了!”癩子嘲弄地說,“這個偽君子,一直在說自己是被逼無奈的,為了還債,才貪汙的,我呸!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殺他的時候,我是最痛快的,我還記得他哀求的眼神,哈哈哈……就因為他最虛偽,所以,我給了他特別的待遇——別人得到的,都是一張血字字條,而他得到的,是‘雕刻’在皮膚上的‘天罰’二字,夠特別吧!哈哈哈!”


    “那張曉霞呢?你為什麽要把她的屍體丟在垃圾堆裏,讓老鼠啃咬?”苗溪溪問。


    “因為她最該死!”癩子憤怒地說,“這個該死的女人,是她慫恿其他人一起貪汙的,我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在你殺死鄧迪之後,為什麽會一改往日的殺人手法,用別的方式對付錢園園和博朗?”苗溪溪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哼,他們也不是傻子。”癩子有些無奈地說,“同伴接二連三地死去,錢園園和博朗似乎知道,這事兒八成跟他們貪汙的事兒脫不了關係。鄧迪死後,他們倆變聰明了,從不單獨行動,可是,我是一定要殺光他們所有人的,哪怕暴露自己,也在所不惜——像我這樣的人,活在世界上,整天麵對的,不過是別人的嘲笑,冷漠,或者不懷好意。然然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一縷陽光,失去了她,我還活著幹嘛?不過,在那之前,我一定要殺光他們幾個!錢園園那小妞運氣好,我好不容易逮著她一個人在‘玫瑰與美酒’的包廂裏喝酒,正準備下手,沒想到,不一會兒,又有一個小妞進來了。我也猶豫過,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所以,我把她們倆都迷暈了。不過,我主要想對付的是錢園園。可是,那個漂亮的小妞竟然壞了我的好事兒!不過沒關係,錢園園被我廢了一條腿,注定身不如死,哈哈哈!”


    “你擄走錢園園她們的時候,跟她們倆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應該是你的偽裝,對不對?”謝飛說。


    “嗯。”癩子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我想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神經兮兮的變態小蘿莉,現在看來,我偽裝失敗了。”


    “要不是那隻鞋子,你的偽裝不會被我們輕易拆穿。”苗溪溪冷冷地說,“你明知道我們警方已經有了防備,你還去襲擊博朗,看來,你是真的豁出去了。”


    “當然。我也想過,應該有人在暗中保護博朗,可我必須要殺死他,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癩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這個動作裏充滿了嗜血的味道,“隻可惜,我還沒殺死他,就被你們抓住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謝飛義憤填膺地說,“癩子,你為了泄憤,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今後,你將麵對法律的嚴懲。”


    癩子無所謂地聳聳肩。


    “對了,癩子,你挖走的那些身體器官在哪兒?”苗溪溪追問道。


    “嗬嗬,你真的想知道嗎?”癩子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快說!”苗溪溪心中微動。她想起了慕容瑞曾經的說辭,難道,癩子把那些器官喂狗了?


    “我把他們的狼心狗肺攪成肉泥,混在了雞尾酒裏,賣給我的客人們喝了。”癩子瘋狂地大笑著,“哈哈,他們的黑心肺,現在應該早就成了別人的屎尿屁了,哈哈!”


    “嘔——”一陣幹嘔的聲音,餘若男捂著胸口,痛苦地幹嘔著。苗溪溪也惡心地皺著眉,遞了張紙巾給餘若男。


    “謝謝。”餘若男用紙巾擦了擦嘴。


    “嘖嘖,還是警察呢,這點小意思,就受不了了?”癩子嘲諷地說。


    “閉嘴。”謝飛不忍心看兩個女孩子難受,看著癩子那張臉,他真想一巴掌扇過去。


    “我還有問題要問。”苗溪溪說。


    “哪兒那麽多問題啊!”癩子忽然壞笑道,“不過,看在你是大美女的份上,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你——”謝飛氣急,揚起手來,“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師兄。”苗溪溪伸手攔住了謝飛,“將死之人,不用跟他計較太多。癩子,你說,你做的那些事兒,‘玫瑰與美酒’酒吧的老板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不然,他也不會為了這些事兒關閉了酒吧,對不對?”


    “哼,誰讓他覬覦我的美色呢,我隻跟他說,我把兩個小女孩迷奸了,他就嚇得不行,連夜關閉了酒吧。”癩子說,“還有沒有別的要問的?”


    “沒了。”苗溪溪說,“師兄,把他帶去關押起來。”


    謝飛帶著癩子走了,餘若男還在難受地幹嘔著,看著她小臉皺巴巴,不住嘔吐的模樣,苗溪溪有些擔心了:“餘若男,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我,我沒事兒,這幾天好像吃壞肚子了,總是幹嘔。”餘若男擺擺手,“沒事兒。”


    “吃壞肚子這種事兒可大可小。”苗溪溪說,“上一次,我吃辣的吃多了,還弄得去醫院打點滴了,這個案子已經差不多結案了,咱們也不用那麽辛苦了,聽我的,去醫院看看吧。”


    “苗溪溪,謝謝你。”餘若男有些感動,“以前,我那樣對你,你還……”


    “好啦,過去的事兒不用再提了。”苗溪溪大度一笑,“記得去看醫生。”


    “好的。”


    下午,餘若男請了半天假,去了一家醫院,而半個小時後,當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她的臉色幾乎是煞白的,她的手中捏著一份薄薄的報告單,手指十分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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