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苗溪溪和謝飛又到了應子輝的父母家,去走訪了他的父母。


    應子輝的父母是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應子輝現在的這個父親姓殷不是他的生父,老人已經快70了,是個教日語的老知識分子,他母親比他父親小幾歲,也退休了,他是家裏的老小,也是唯一的男孩子。


    看樣子,這兩個老人已經徹底被老年喪子的人生悲劇給打倒了,特別是他母親,一直在抹眼淚,唉,也真可憐,應子輝的生父也是在他跳樓的這個年齡,33歲的時候,在文化大革命那個瘋狂的年代,被打成了內人黨(文革的一大冤案),每天被批鬥、折磨、蹂躪,一時氣不過也忍受不了,就跳樓自殺了。現在,她好不容易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竟然也走了這條路,叫這個老人怎麽活呢唉!


    應子輝的養父殷老說最近一個多月,應子輝甚至連他父母家都很少回,下班後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裏除了抽煙就鼓搗他的無線電,要麽就看他對著那個電腦戴個耳機,不知道他聽什麽,隻看到他聽得很入迷。他老兩口偶爾去兒子家給他拿點做好的吃食,現在想想,其實在他跳樓前一周多就和丟了魂一樣,眼神呆滯,麵色蒼白,整天對著那個電腦窮鼓搗,要麽就放些古古怪怪的音樂,讓他回家住他也不肯。


    “唉,也怪我們,壓根沒往那兒去想,應該早有察覺的”老人最後哽咽著說。


    戴著耳機聽東西,聽得如癡如醉。這是應子輝的父母對他最後的印象。可是,戴著耳機聽音樂就會送命?苗溪溪覺得毫無頭緒。


    最後,苗溪溪和謝飛又走訪了應子輝的鄰居家。


    首先走訪的是小剛家,就是最先發現應子輝跳樓的那個小剛。


    據小剛說,應子輝離婚後幾乎整個人都變了。以前,他是挺愛幹淨的一個人,現在變得挺邋遢的,還學會了抽煙,整天從他家裏都散出來很濃的煙味兒,他最近還總是把那奇怪的音樂放的聲音很大,有鄰居實在受不了晚上還過去敲過他的門,讓他小點聲,說他家的動靜吵得孩子睡不著直哭。


    小剛說,應子輝這人以前的性格很隨和,脾氣也挺好的,樓裏見麵還經常打個招呼,但最近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神神叨叨的,他家裏的燈也是一晚上一晚上地亮著,都不知道他每天睡不睡覺。


    “他出門嗎最近?”謝飛問。


    “這個也奇怪,以前他幾乎從不出門,但最近晚上很晚的時候經常在黑漆漆的院子裏看到他在鬼魂一樣地瞎逛,本來每家都熄燈後,這個院子就黑呼呼的,他冷不防從後院冒出來,說真的,嚇死人了。”


    “那深更半夜的你出去幹嘛?”旁邊的苗溪溪幽幽地問了一句。


    “我?”小剛一愣,笑著說,“我是打三班的,中班我23點下班,夜班我23點上班,當然要深更半夜出去啊好吧!”


    應子輝跳樓後,在醫院躺了十天就靜悄悄地離開了這個讓他生無可戀的冷冰冰的世界。這個生性安靜膽小甚至有些窩囊的男人,他的一生除了那最後慘烈的驚人一跳,連走都是安安靜靜的,據說他從被送進醫院,就從來沒清醒過,沒睜開過眼睛,也沒吭過一聲。


    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應子輝肯定萬萬沒想到,生前平凡安靜如一草芥的他,縱身一跳後卻在江城掀起了新一輪異常喧囂熱鬧的鬧鬼風暴,而他也在死後相當長一段時間當了一把名人,哦不,名鬼。


    就在應子輝跳樓的當天,這個消息就上了江城的各大新聞媒體,毫無例外的標題全部是極盡所能聳人聽聞:


    柏木已故董事長的女婿離奇跳樓


    靈異事件籠罩下的柏木


    柏木中邪接二連三死人


    大白天男子被鬼攝魂跳樓身亡


    柏木新大門——棺材攝人魂


    …… ……


    甚至有人挖出了應子輝親生父親33歲那年跳樓自殺的往事,今年應子輝也恰好33歲,有人說應家多年前就被地下的厲鬼下了降頭,兩代單傳的男人命中注定必須在33歲這一年要以性命解降頭,不然,其他親人就會遭殃。


    有人說柏木公司隻要有大事,就肯定要招來鬼,前幾天柏木剪彩,有個女人就被鬼附體滾下坡。現在,柏木上市了,又有個男人被鬼捏著跳了摟。還有人說,其實應子輝死前,他的靈魂就已經被鬼抓去了,每天晚上他家樓下都能看到一個沒有腳的男人在飄蕩在哭泣。


    還有人說柏木那個淩鬱桐就是狐狸精轉世,她先是克死了她老爸,又克死她老公,她每天晚上都變成白衣女鬼出來專門勾引單身男人……


    網上各種傳言更是驚悚詭異,膽小的人晚上都不敢看,當然,鬧騰的最起勁的還是那個id叫帥炸天的家夥。他甚至在西祠胡同開了一個人氣頗高的專欄,每天講一個他杜撰的鬼故事,而每一個故事的主題都是柏木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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