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未寒這一表現,輕羽和寒澈心中都是一緊。很顯然,未寒是在擔心,在自責。雖然他無法說出發生了什麽,但他已經用舉動說明,慕灼華,出事了!


    未寒沉沉閉目,片刻後,站起身,看了眼輕羽和寒澈,低下頭,顯得極為無助。輕羽拍了拍未寒的肩,輕道:“這不是你能控製的,莫要自責,眼下還是盡快尋到灼華下落,趕緊救出她為好,否則還不知陰槐君會對灼華怎麽樣,目前情況,一刻都不能耽擱啊!”


    寒澈走到血跡之前,雙掌合十,念出咒語。咒語念罷,雙掌稍稍分離,一滴血自地上飛起,停留在雙掌之間,片刻後,寒澈目光一凜:“找到了,走!”


    一語落罷,三人齊齊化作流光飛起,一眾百姓尚處於震撼之中,屋內的三人,已然消失了蹤跡。許久之後,才見這些百姓自震驚中清醒,後知後覺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高呼:“神仙啊!是神仙啊!”


    山洞之中,一處較為寬敞的洞穴內,一張長長的紅毯自洞口延伸到盡頭台階之上的木質王座前,那王座表麵凹凸不平,似是樹皮製成,顏色漆黑,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詭異之感。


    洞內處處掛滿紅綢,王座之後的牆壁上貼著個大大的雙喜字,一眾身著黑袍之人不住的來回忙碌,布置著這漆黑幽暗的洞穴。


    另一處封閉的洞室內,君無淵閉目而立,任幾名黑衣侍者為他換上紅色婚服,不作任何反應。在他麵前,是同樣身著婚服的陰槐君。


    此時的陰槐君,仍帶著慕灼華的麵孔,但這氣質與神態,甚至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哪有一絲及得上慕灼華?


    他的慕灼華,天下無人能及,他的慕灼華,是三界唯一!


    侍者幫君無淵穿戴完畢,低頭後退了一步。陰槐君微笑著走到君無淵身前,伸手為他理了理衣襟,然後將麵頰貼上君無淵的胸膛,雙手環住君無淵的腰身,用那尖細刺耳的聲音嬌嗔道:“無淵哥哥,我們就要成親了,這一天,我等了太久,終於要實現了!”


    君無淵不予理睬,仍那般閉著雙眸。陰槐君卻也不在意,感受著君無淵胸膛的溫暖,露出無比滿足的神情,許久,才鬆開君無淵,對身邊侍者道:“待吉時到了,便將無淵哥哥帶去禮堂。”


    “是!”


    侍者應聲後,陰槐君微笑著轉身離開,穿過重重牆壁,來到關押慕灼華的石室內。


    發覺陰槐君來了,墨焰立即警覺起來,停止墨色火焰的流動,時刻防備著陰槐君,生怕她再對慕灼華做出什麽事來。


    抬眼見著陰槐君一身火紅嫁衣,墨焰微怔,心想著幸好慕灼華已經昏迷,否則,若被她親眼看到,該有多難過。還好,將要目睹這一切的,是她墨焰。


    陰槐君走到慕灼華身前,伸手抬起慕灼華的臉,得意之色溢於言表:“灼華上神,我與無淵哥哥就要成親了,你開心嗎?無淵哥哥穿上婚服的模樣,可真是好看,待會兒我會差人將你帶去禮堂,讓你親眼見證我們的幸福,不知道無淵哥哥見到你如今這幅模樣,會怎麽樣呢?哈哈哈!”


    墨焰強忍著怒意,冷眼看著陰槐君。陰槐君隻當是慕灼華在嫉妒,便是再度開口道:“哎呀,我差點忘記了,好像千年之前,你也與無淵哥哥成過親是嗎?可惜那都是你們前世的事了,此生他注定成為我賀小小的夫君。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與無淵哥哥早就成親了,何必等到今日?說來也是因禍得福啊,得了你這幅麵容,無淵哥哥對我竟會這般寵愛,昨夜在床上,他可真是溫柔啊!”


    陰槐君話中含義很是明顯,聽她此言,好像君無淵在意的隻是慕灼華這張盛世美顏。最後的那一句,更是如錐刺心,令慕灼華的魂元猛地一震!


    墨焰驚詫,原來慕灼華並未完全沉睡,若是她壓抑不住情緒,被陰槐君發現了墨焰的存在,情況就不妙了。因此,墨焰連忙以靈識對慕灼華暗中道:“灼華上神,冷靜,還不到時候!”


    洞外密林中,寒澈、輕羽、未寒正疾步趕向那一座詭異山峰。在寒澈的異術追蹤下,得知了陰槐君的具體藏身地,幾人皆是心焦如焚,腳步一再加快,生怕稍稍晚了些,便會是生與死的距離。但來到那山峰之前,仍是不得已頓下了腳步。


    山峰邊緣地麵,一道道不易察覺的光絲隱在荒草之下,形成大麵積的複雜陣符。陣符之中生長著數不清的槐樹,在這初秋季節,竟是仍掛著雪白的槐樹花,香氣撲鼻。


    麵對這一方陣符,三位上神皆是發了愁,原本的那陣符已經很是複雜,在慕灼華的預言下,說明了無人可解,如今又多了這麽多槐樹,豈不更加棘手?


    槐樹,木中之鬼,喜在陰魂飄蕩處生長。眼前這些槐樹數量多且很是茂盛,樹葉無風自動,讓人細思極恐,但在場這三位好歹都是上神,再大的場麵也見過,區區鬼魂,不足為懼。


    圍著這陣符轉了一圈,三人皆是一籌莫展。寒澈道:“又是多種陣符結合而成,要如何破解?”


    輕羽同樣無可奈何:“實在不行,你我三人合力試試。就算不能破解,好過這般苦等。”


    此時,未寒轉頭看了看四周,好像忽然間想起了什麽,看了眼寒澈和輕羽,示意他們跟上,之後,朝向密林之南飛奔而去!


    寒澈微怔:“未寒,你想帶我們去哪兒?灼華這邊等不得啊!”


    輕羽卻是拉起寒澈便飛身而起,跟上未寒的腳步:“你要相信他,他比我們更擔心灼華的安危!”


    山峰之中,滿布紅綢的洞穴內,一身紅衣的君無淵站在紅毯盡頭處的王座前,身旁兩名黑衣侍者貼身而立,時刻控製著君無淵的行動。


    君無淵神情木然,身為魔尊卻無法掌控局麵,這被動的感覺令他極為挫敗。本是寧死不屈一身傲骨,卻不得已成為他人玩偶,這對一名王者來說,是多大的恥辱?


    兩名侍者架著一名媒婆模樣的凡人走進洞內,那媒婆滿麵驚恐,腿腳無力,幾乎是被人拖行至高階之上,停在距君無淵幾步之外。君無淵微怔,問身邊侍者道:“這是何意?”


    話音剛落,陰槐君在兩名侍者的攙扶下自洞外緩步走進,幽幽道:“你我的成親典禮,自然要完滿無缺,若沒有媒婆在場,哪算禮成?你放心,隻要你我拜過堂,我便差人將她平安送回,不會傷她一根汗毛。”


    君無淵目光一冷,轉過頭去,不願看她。這張麵孔,本是他心愛之人的麵孔,但安在陰槐君臉上,竟是讓他異常反感。且一看到這張臉,君無淵就會想起之前光幕上那血淋淋的一幕,想起慕灼華所遭受的傷痛折磨,想起被揭下麵皮之時,慕灼華該是怎樣的痛苦……


    陰槐君一步步行過紅毯,邁上台階,上前偎在君無淵胸膛,輕道:“夫君,我們開始拜堂吧!”


    話剛說完,卻又忽得想起了什麽,抬了抬頭,道:“哦,對了,還有一個人,必須在場。”


    說罷,對著洞外喚道:“帶上來!”


    聲音落下,兩名侍者拖著慕灼華自洞外走進。眼前的慕灼華渾身是血,一身白裙早已辨不出本來顏色,無力的垂著頭,如絲的長發淩亂的散落下來遮住了麵容,任由他人拖行,沒有一點反抗能力。


    君無淵精神一振,一顆心卻猛地揪起,抬步便要跑下台階,卻是被陰槐君一把拉住:“你敢去,我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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