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修與紅渠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魔界家中,待將東西放下,紅渠環住七修的脖頸,孩子般的笑著:“夫君,陪我逛了一天,累了嗎?”


    七修笑道:“逛街而已,你開心就行了。”


    紅渠笑著在七修臉頰上親了一口,之後走到買來的一堆東西前翻找著:“這是給你買的衣服;這是我的新裙子;這是胭脂水粉;還有這個,”


    紅渠翻出一個紙包,拿到桌上打開來:“早聽聞月齡國蘇城的醬肘子特別好吃,這次恰好遇見。呆子,快來嚐嚐看!”


    七修走到桌前,看著紙包之中那油光發亮冒著香氣的醬肘子,頓時胃口大開,伸手隨便撕下一塊肉,放進嘴裏,頓時香溢滿口,點頭讚道:“嗯!果然美味。娘子你也嚐嚐!”


    說罷,又是撕下一塊肉,送到紅渠嘴邊。


    紅渠高興的張開嘴,將七修喂到嘴邊的肉吃下。然這肉剛剛入口,卻忽覺胃中一陣翻騰,連忙跑到門外,大口嘔吐起來。


    七修見狀,跟在紅渠身後,輕拍著她的背,疑惑道:“這肉沒難吃到這個地步吧?”


    紅渠吐完,一邊捂著胸口,一邊蹙眉道:“我也奇怪,明明看著挺好吃的,為什麽吃進嘴裏我就想吐呢?”


    話剛說完,紅渠目光一滯,抬手探上自己的脈搏。


    七修疑惑的看著紅渠的舉動,伸手摸了摸紅渠的額頭:“莫非著涼了?生病了?”


    這時,卻見紅渠麵上漸漸現出喜色,咧嘴笑開,看著七修,麵色微紅。


    見著紅渠此番神情,七修茫然的眨了幾下眼睛,之後拉過紅渠的手腕,為紅渠把脈。片刻後,卻見七修麵露驚喜之色,語無倫次道:“你、你、你懷……”


    紅渠笑著伸手輕輕捶了下七修的胸口:“是啊!我懷孕了,呆子就要當爹啦!”


    七修激動的抱起紅渠,連著原地轉了好幾圈才將紅渠放下:“我七修就要當爹了!我們就要有自己的寶寶了!”


    紅渠嬌羞的笑著,看著七修激動的模樣,心中如塗了蜜一般的甜。


    七修傻樂了一會兒,之後對紅渠道:“我要去告訴魔尊,我要當爹了!我這就去淩絕峰找他!”


    說罷,轉身便朝魔界之外趕去。


    紅渠站在院中,笑著目送七修遠去,然看著七修的背影,心口卻是忽得一痛,痛得她呼吸一滯,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胸口。


    再抬眼,已不見七修蹤跡。紅渠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伸手撫了撫尚未隆起的小腹,看著七修離開的方向,喃喃道:“七修……”


    淩絕峰密洞中,慕灼華拆開君無淵手上染血的布條,為他擦拭掌心傷口。


    這傷口之深,可輕易窺見白骨。慕灼華小心翼翼的擦去血跡,換上傷藥,再將傷口重新包紮。完成這一切,慕灼華沉沉鬆了口氣,將君無淵受傷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歎道:“若不是你恢複能力異於常人,這手恐怕就廢了。你明知我的冰刃如何鋒利,怎會傻到伸手去握?”


    君無淵伸出另一隻手,雙手捧著慕灼華的臉,在她額上深深一吻:“在你麵前,我君無淵從來就是個傻瓜。”


    之後,放下手,輕道:“對了,柳軒賦呢?”


    慕灼華道:“他每到夜間都會去林間修煉三個時辰,淩晨才回。”


    君無淵微微蹙眉:“你就由著他出去,不擔心出些什麽事?”


    慕灼華輕笑:“他會出什麽事?現在要想殺他,除非毀了那血契。血契在歸途手中,而柳軒賦尚有利用價值,歸途不可能讓柳軒賦死。”


    君無淵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我說的出事,不是他出事,而是他對別人下手。”


    慕灼華坐在君無淵身側,靠在他肩上:“夜可有與你說過,他失蹤的這些天是去了何處?”


    君無淵搖頭:“我並沒有過問此事。”


    慕灼華道:“那日,夜本打算去魔界找我們,歸途算準了時間,攜著玄冥門的人埋伏在半路,柳軒賦知道消息,提前攔下夜,將他帶到了雅萱那裏。”


    君無淵挑了挑眉:“軒轅雅萱?柳軒賦帶蕭之夜去那裏做什麽?”


    慕灼華道:“夜多年來幾次開啟禁術,導致體內存有暗傷,久久難愈,且一再複發。加之前段時間為我渡入許多修為,所以身體情況極差。柳軒賦本也隻是想將夜攔下,避免中了歸途的埋伏,但夜不明所以,與柳軒賦交了手。隱疾在身的他不是柳軒賦的對手,敗下陣來,但就是這一交手,讓柳軒賦發覺夜的傷勢不輕,才臨時決定去找雅萱為夜醫治。”


    “竟有此事?”君無淵道:“怪不得蕭之夜言語中對柳軒賦多加袒護。此次與蕭之夜相見,我曾與他切磋劍術,他的功力與千年前巔峰時期沒差,應該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看來真的是我誤會了柳軒賦。”


    慕灼華道:“嗯!雅萱的醫術,從不會讓人失望。這幾天柳軒賦一直在設法抵抗歸途的控製,雖然不見成效,但他真的很努力。你不要再對他抱有敵意,他道心未泯,若能一直堅持下去,或許有希望回歸正道。”


    君無淵眼眸微垂:“真的是這樣嗎?”


    密林中的某處,柳軒賦正盤坐在一塊巨石上凝息練氣,忽覺風聲過耳,睜開眼,歸途正自前方緩步走來。


    柳軒賦眉頭一緊,冷聲問道:“你是怎麽找來這裏的?”


    歸途走到柳軒賦身前,單膝跪地抱拳道:“歸途見過門主!其實門主的行蹤一直在歸途的關注之下,找到您,不算稀奇。”


    柳軒賦一聲冷哼:“事到如今,你還當我是門主嗎?此來究竟是想幹什麽,不妨直言。”


    歸途站起身,狡黠一笑:“我說過,您永遠是我心目中的門主。我來找您,是想跟您稟報我接下來的計劃。”


    柳軒賦自巨石上躍下,一身白衫一塵未染,飄逸若塵:“你想做的事,何須與我稟報?真拿我當門主,就不要再試圖用血契控製我,我不會讓你傷害灼華。”


    歸途勾了勾嘴角:“嗯,這件事我已經放棄了,不過我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不知門主您,想聽嗎?”


    柳軒賦麵色一變:“你想做什麽!”


    歸途目放寒光,緊盯著柳軒賦,沉聲道:“門主,您猜在君無淵與您中間,慕灼華會如何選擇呢?”


    柳軒賦聞言,連忙動身欲趕回淩絕峰。然腳步剛剛邁出,全身卻忽然如烈火燒灼般劇痛,痛得他停下腳步,痛苦的單膝跪地。歸途手持卷軸,手掌上燃著真氣結成的火焰,走到柳軒賦身前,將燃火的卷軸在柳軒賦麵前晃了晃:“別忘了,你的命在我手中!你以為這次,我還會給你機會壞了我的事?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我控製,如果你肯乖乖聽話,我可以將這卷軸交給你自己來保管。隻要你肯回歸玄冥門,與我一起殺盡那些所謂的正道人世,率玄冥門統領三界,我甚至可以考慮饒過慕灼華一命,僅廢了她的修為,讓你如願得到她,如何?”


    淩絕峰前,君無淵與慕灼華緩步自洞口走出。七修早已等在此處,迎上前,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魔尊,灼華上神!”


    慕灼華點了點頭,君無淵輕道:“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看你這高興的樣子,莫非有喜事?”


    七修猛地點頭:“魔尊,上神,紅渠懷孕了,我要當爹啦!”


    聞言,慕灼華與君無淵皆是麵露喜色,君無淵道:“果真如此,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瞧把你樂的,嘴都合不攏。今後你若再敢惹她生氣,我可要罰你的。”


    七修嘿嘿一笑:“不會啦不會啦!我對她好還來不及,怎麽舍得讓她生氣。”


    慕灼華笑著,抬手化出一塊雕著蓮花的巴掌大的玉牌,上前一步,遞給七修:“此玉是我明月巔建立之初,自山中尋得,經過幾千年歲月,汲取明月巔仙氣,如今極具靈性,稱得上一件寶物。就將此物送你,當做賀禮吧!”


    七修看了眼那玉牌:“可是,十月懷胎,距紅渠生子還早,這麽早收賀禮不太好吧?”


    慕灼華輕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體情況,晚了,我怕來不及送你。收下吧,不必與我客氣。”


    七修目光稍暗,伸手接下:“灼華上神,您可千萬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我們魔尊怎麽辦?您這麽好的人,怎麽就偏偏遇上噬魂咒這種東西?”


    慕灼華又是一笑:“好啦!說這些幹什麽?你現在該想想高興的事,快回去陪紅渠吧,記得時常給她買些好吃的東西補身體。”


    七修點頭:“嗯!那,魔尊,上神,我回去啦!”


    君無淵與慕灼華點了點頭,七修笑著轉身飛離。


    君無淵伸手攬住慕灼華的肩:“什麽時候,你也能給我懷個孩子?”


    慕灼華伸手將君無淵推開:“胡思亂想些什麽?時間不早,回去休息吧!”


    說罷,轉身朝密洞內走去。君無淵抬步跟上,滿麵笑意:“休息?一起嗎?”


    “想得美!”


    林中,七修念著紅渠,一路匆匆而行。行至途中,忽覺身後傳來殺氣,七修心下一驚,未及回神,卻是眼前一黑,昏迷之前,隱約聽見身側傳來熟悉的聲音:“七修,你終於落在我手中,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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