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華眼中稍有黯淡,之後苦澀一笑,不語,繼續搓洗衣物。


    女子見慕灼華沒反應,得意的一笑:“怎麽?沒話說了?你這張嘴不是挺厲害的嗎?”


    慕灼華未曾理會,扯開話題問道:“姑娘叫什麽名字?”


    女子昂起頭,驕傲的回道:“上官秀。”


    慕灼華一邊洗著衣服,一邊又問道:“上官姑娘,我想問下,他來時既是清醒的,後來又是怎麽會昏迷過去?”


    上官秀道:“他啊,在殺掉那些黑衣人之後就暈倒了!而且啊,他在昏迷之間,還一直拉著我的手,怎麽都不肯鬆開呢!”


    說著,上官秀將雙手放在心口,滿臉的羞澀和甜蜜。


    慕灼華聞言,隻覺有些好笑。君無淵昏迷之間會拉著她的手?此事若不是這上官秀胡說,想必是君無淵將她認作慕灼華了吧!君無淵啊君無淵,你又惹上桃花了!


    “他昏迷之前可有說過些什麽?”慕灼華問道。


    上官秀撇了撇嘴:“說了,說的什麽沒聽清楚,好像在念叨著什麽華的。”


    慕灼華心中一暖。華,除了灼華,還能是什麽?


    上官秀抬步走到慕灼華身側,附身看著慕灼華臉上疤痕,道:“話說你臉上這疤痕是怎麽弄的?一個女子,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你把自己的臉弄成這樣,怎麽好意思出來見人啊?”


    慕灼華不予理會,專心清洗衣物。上官秀砸吧著嘴站起身,道:“哎!若不是這疤痕,你倒也算得上個美人。可惜啊可惜!不過我看你身邊那黑衣男子對你不錯,那麵貌比起你可是要好上太多了,你為何不跟他好,非要跟我搶呢?”


    慕灼華仍舊不語,那女子頓覺無趣,白了慕灼華一眼,之後又是開口道:“對了,你與他相識,應該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家住何處吧?還有,他多大年歲?有沒有家人?”


    說話間,慕灼華已經洗好了衣物,過了清水之後,起身走到院中晾衣架前,將衣服抖了抖,搭在架子頂端的竹竿上,整理其上褶皺。


    上官秀見慕灼華不理,氣憤的跺了跺腳,指著慕灼華道:“你聾啦?我問你話聽不見嗎?”


    慕灼華仍是自顧自的整理著晾曬的衣服,沒有回答的意思。上官秀正要上前與慕灼華理論,卻聽門口處傳來一聲虛弱的輕喚:“灼華!”


    聞見此聲,慕灼華手上動作一滯,轉身,看到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正扶著門框站在那裏,對著她微笑,那一刻,天地間的所有美好都黯然失色,眼中唯有這一人,和那一抹溫潤笑意。


    上官秀同樣看過去,之後開心一笑:“你醒啦!”


    然君無淵卻顧不得她,一雙含情的眼中,唯有慕灼華一人。


    君無淵緩緩鬆開扶著門框的手,穩住身形,之後微笑著,對著慕灼華張開雙臂。


    慕灼華會意一笑,眼中卻瞬間泛起霧氣,抬步,跑過去,撲進君無淵懷中。


    二人緊緊相擁,一個含情微笑,一個淚流滿麵。


    本以為將要生死相隔,那時的她心如死灰,卻不知他在拚命求生。苦苦找尋,終於重逢,雖僅幾日時間,卻漫長的心似火煎。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灼華,我好想你!”君無淵撫著慕灼華如墨的發絲,在慕灼華耳邊輕喃。


    慕灼華哽咽著道了聲:“傻瓜!”


    院外,蕭之夜微微一笑,目光稍黯,轉身走開。


    隻要他們都好好的,就已經夠了,不是嗎?


    還奢求什麽呢?


    “你竟是用納天珠為我療的傷?”


    屋內,君無淵與慕灼華、蕭之夜圍坐在一張桌前,知道慕灼華已經將納天珠融入他的體內,君無淵有些吃驚:“灼華,這納天珠蘊含的神力你我都曾親眼目睹,你可想過,我是魔尊,你將這納天珠給了我,萬一我……”


    說到這裏,慕灼華打斷道:“我相信你不是魔神,也相信你不會做出危害蒼生的事,納天珠交給你,我放心。”


    君無淵歎道:“連我都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魔神,你哪裏來的自信?此事若被寒澈知道了,又該讓你為難!”


    蕭之夜道:“灼華肯相信你,你有什麽理由懷疑?之前你命在旦夕,這也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至於寒澈那邊,他是個嘴硬心軟之人,況且有我與未寒輕羽護著灼華,你放心便是。”


    慕灼華道:“無淵,如今你吸收納天珠,恢複了巔峰修為,也算因禍得福。但納天珠與你尚需要一段時間來相互適應,我已經傳訊給七修,告知他這裏的情況,並交待他回去管理魔界事物。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好好休養,千萬不要妄動真氣。”


    君無淵點頭:“我清楚,隻是玄冥門的人如果再來……”


    慕灼華淡淡道:“玄冥門的人,來一殺一,來百殺百。”


    君無淵與蕭之夜看著慕灼華,看似平淡如常,實則無比擔憂。


    若是玄冥門弟子,哪怕是歸途又能如何?可如果,是柳軒賦呢?


    而事情,也正在朝他們擔憂的方向發展。


    入夜,空氣靜懿,天空繁星點點,映著海浪泛起星波,極富美感。


    看似靜懿的夜色下,隱約出現一些陌生黑影,跳躍著穿梭在漁村中。漁村邊緣的樹林,一棵樹的樹尖,身著白衣的男子負手而立,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村落,眼中隱隱閃過一絲陰冷。


    距他幾裏之外,一座山峰之巔,蕭之夜手持長劍盤坐在一塊巨石上,目光緊緊注視著遠處樹尖的那抹白衣身影,抬手捏訣,意念傳訊。


    屋子裏,慕灼華與君無淵正在凝神下棋,隨著慕灼華落下一子,君無淵無奈一笑:“如此步步緊逼,我是傷者,你該讓讓我。”


    慕灼華回以微笑:“讓了你,如何布得出妙陣?”


    話音剛落,君無淵閉目,探到蕭之夜傳來的訊息,之後輕道:“來了!”


    屋外一道道黑影閃過,慕灼華淡然道:“陣勢不小,看來歸途知道我與夜在這兒。”


    君無淵伸手撚起一子,不慌不忙的落在棋盤上,輕道:“好在百姓住處有你的結界護著。”


    這一子落下,二人所在屋子周圍的地麵上,忽然現出一方陣符!陣符麵積之大,遠至百米之外。本棲身在屋子附近的一眾黑衣人,此時發覺不對,立即動身想逃出陣符範圍,卻是被陣符外圍的結界擋下。


    慕灼華道:“我隻擔心你那桃花不安穩,亂跑出來。”


    “灼華上神是在吃醋?”


    “魔尊多慮了。”


    說話間,慕灼華再度落下一子。屋外陣符在這一子落下之時,陣陣金芒乍然而起,凡被金芒近身之人,肉體瞬間灰化,魂體俱滅!


    屋內的二人一臉悠哉,君無淵麵對著棋盤,微笑一歎:“哎!我也真是自找罪受,竟與你慕灼華比棋藝。”


    說話間,再度撚起一子,這一子落下,屋外陣符竟是離開了地麵,分作上下兩層,各自朝反方向旋轉起來。陣符旋轉間,竟好似變作了絞肉工具,其內黑衣人瞬感死亡臨近,未及回神,身軀已成碎肉!


    慕灼華揚起嘴角,撚子,落下,陣符消散,此局勝負已定:“你輸了,說吧,怎麽辦?”


    君無淵曖昧的一笑:“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慕灼華伸手上前,掂起君無淵的下巴:“你想讓我怎麽辦?”


    君無淵頗有意味的看著慕灼華:“你說呢?”


    慕灼華鬆開手,起身,朝屋外走去:“鬧夠了,辦正事。”


    打開門,院中血肉一地,血腥氣撲鼻而來,令人作嘔。慕灼華輕揮袖袍,將院中狼藉清理幹淨,之後緩步走到院中,淡淡道了聲:“出來吧,歸途!”


    話音落下,周圍風聲乍起,塵土飛揚之間,一道詭異身影迅風而至,落在慕灼華身前不遠處。定睛一看,此人身著玄冥門之人慣常的黑色麒麟紋服飾,頭戴鬥笠,手上持著麒麟柄長刀,麵容清秀,又帶著一股子邪氣,加上那雙細長的眉眼,一看便知是個陰毒之人。


    待此人身形落下,一眾玄冥門之人相繼現身,排站在此人身後,粗略一數,竟有上百人之多。


    此時,君無淵從屋內緩步走出,但看來者一雙冷眼惡狠狠瞪著君無淵,狡黠的笑著,出口的聲音帶著絲陰森:“君無淵,沒想到,你的命這麽硬!但到今日,該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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