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七修,眉眼如初,英俊的麵容,英偉的身形,絲毫看不出傷重。紅渠隻覺不可思議,明明親眼見到七修的屍體,明明七修已經氣絕,怎麽可能又出現在這裏,好好的站在她麵前?


    “你,是人是鬼?還是,還是我在做夢?或者,我也死了嗎?”紅渠看著七修,不停的喃喃著。化開彎刀,伸手,輕觸七修的臉頰,竟還有一絲溫熱,紅渠含淚一笑:“果然是我在做夢嗎?做夢也好,那就不要醒,不要醒……”


    這時,七修忽然伸手將紅渠的手臂擋下,一臉的不耐煩:“又占我便宜!你這女人能不能矜持一點?”


    紅渠有些委屈:“都到了現在,你竟還嫌我不夠矜持?這夢不知什麽時候就會醒,一旦醒來,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你?不行,我要與你成親,哪怕是在夢裏也好,我們成親!”


    說著,紅渠拉著七修,轉身麵向天地。七修卻是一把將紅渠的手臂甩開:“誰要跟你成親?你都在說些什麽呀?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想被感情之事牽絆。”


    紅渠淚水成串滑落,上前揪住七修的衣領,抬頭盯著七修的眼,厲聲道:“呆子,你別不知好歹!我紅渠既認定了你,你七修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生生世世都別想擺脫我!這親,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七修翻了個白眼:“無聊!”


    隨即推開紅渠,轉身就要走。


    紅渠連忙上前拉住七修的手臂:“你別走,別走……”


    七修又是翻了個白眼:“我說大小姐,你鬧夠了沒有?魔尊元氣大傷,法宗正在為他運功調息,我想去看看,行不行?”


    紅渠一怔:“你,你說什麽?”


    這時,慕灼華從前方走來,見著二人這般拉扯,不禁輕笑:“看來你們兩個都沒事了,如此便好。”


    紅渠又是一怔:“這……難道……”


    疑惑間,紅渠伸手對著七修的手臂狠狠的掐了一把。七修毫無防備,便是痛得猛然抽出手臂,跳到了慕灼華身後,之後一邊揉著痛處,一邊看向紅渠,苦著臉道:“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麽?”


    紅渠麵上一喜:“不是做夢?這是真的?呆子沒死?”


    七修白了她一眼:“你這女人怎麽這麽遲鈍啊?不然你以為站在你麵前的是鬼魂嗎?”


    慕灼華搖頭一歎。這兩人平時配合默契,私下怎的見麵就鬥嘴?


    之後對他二人問道:“好啦,別吵了。快跟我說說,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


    紅渠尚未從方才的情緒中回過神,聽了慕灼華的問話,便是立即理了理心緒,將所查所遇,以及遇險之前的情況,一一道來。


    聽紅渠說完,慕灼華轉頭看了眼七修,道:“你二人身為魔尊座下首席強者,竟輕易遭人算計,是否太不應該?”


    紅渠慚愧的低下頭,七修亦是有些無地自容。慕灼華又道:“尋常辦事查案,事事辦理的妥妥當當。如此年輕有為,實力不凡,實乃後起之秀,我等還指望你們經過一番成長,能為三界撐起一片天,若你們就此隕落,何其可惜?”


    想了想,無奈一歎:“罷了,那兔妖雖修為不高,但頭腦機靈,此番布局周密,也難怪你們上當,就當是上了一課吧!今後處事之時,務必多留個心眼。若今後你二人都能有所作為,也不枉無淵耗費半數修為幫七修續命。”


    “半數修為!”


    慕灼華此言一出,七修懊悔難當,自責不已,紅渠則是萬分驚詫。


    慕灼華點頭道:“那時七修已經氣絕,身上的兩處致命傷,更是棘手。又要護住外散的魂魄,又要修補受損的軀體,若不是無淵法力深厚,如何救得回?隻是這麽一來,無淵若想恢複昔日戰力,怕是難了。”


    沙丘高地,君無淵與蕭之夜盤膝對麵而坐,掌心相對,各自凝神閉目。慕灼華自一側走來,身後是滿麵擔憂的七修紅渠。


    沙丘上的兩人收掌調息,蕭之夜率先起身走到慕灼華身前:“已經沒事了,放心。”


    慕灼華點了點頭。


    紅渠和七修快步跑到君無淵身側雙膝跪地,紅渠抱拳道:“多謝魔尊,救回七修性命。隻是害的魔尊耗損這麽多修為,這該如何是好?”


    七修道:“魔尊,得您如此厚待,叫七修如何受得起?隻因七修一人性命,舍了您半數修為,不值啊!”


    君無淵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看了看他二人,隨即起身上前,將他二人扶起:“值或不值,我心中自有思量。至於損失的修為,早晚都會恢複,不必為此憂心。”


    之後目光轉向慕灼華:“現在當務之急,必須盡快查清這件事的始末。那人竟能輕易擊敗紅渠七修,實力不容小覷,若不及早除去,恐怕成為禍害。”


    “嗯。”慕灼華道:“此人來者不善,且身帶濃重妖氣,自是要除。不過,你是否需要回到魔界修養?這邊有我和夜,足夠了。”


    此時慕灼華眼中的擔憂之色甚為明顯,君無淵輕柔一笑,走到慕灼華身前,伸手將其擁入懷中:“你在為我擔心?別忘了,我是魔尊啊!我的修為可不在你之下,區區半數,不會有事。倒是你,噬魂咒嚴重到如此地步,我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握著慕灼華的雙肩,眼中一片深情:“我要一直陪著你,你別想趕我走。”


    身側,蕭之夜目光一黯,輕歎,轉身離開。


    有君無淵在的地方,慕灼華的眼中,從來都不會有他蕭之夜。


    次日,洞窟。


    瀲玉指坐在鎏金王座上,對著堂下的小廝及那一眾女子,正值得意。


    手持金色酒杯,慵懶的倚在金椅上,眯著眼道:“時間過去這麽久,看來大局已定,隻等著為他二人收屍了。”


    堂下眾人亦是欣喜,紛紛對瀲玉指道:“恭喜大王,終於將那二人趕走,重登王座!”


    “這些日子那兩個人在這裏,可真是別扭。”


    瀲玉指一笑:“我是誰?瀲玉指!誰敢犯我,隻有死路一條!”


    眾人聞言,皆是一臉崇拜的看向瀲玉指。瀲玉指享受於眾人崇拜的眼神,得意的笑著。這時,堂下一名小廝問道:“隻是大王,小八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沒回來,要不要去找一找?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


    話音剛落,忽覺腳下地動山搖,身處的洞窟好似就要坍塌。彼時隻聞一陣輕緩男聲好似自千裏之外幽幽傳來:“瀲玉指,敢動我君無淵手下之人,你想好怎麽死了嗎?”


    聞見此聲,瀲玉指驚坐而起,心知情況不妙,奈何修為不足,難以使用千裏傳音。此時洞窟之外,君無淵等人立於不遠處另一座山巔之上,隻見君無淵站在最前,抬手化出靖海狂濤,劍一揮,身微動,一道黑紫劍氣浩然而出,朝向瀲玉指所在山頭橫削而去!


    洞內之人隻覺地動加劇,山搖不止,某一刻,頭頂掠過一股強橫勁氣,刹那間,漆黑的洞窟忽然一片光明。眾人驚詫之間,腳下身邊,原本身處的地下洞窟,竟已變作露天平原。一抬眼,竟是晴空千裏,藍天白雲,陽光普照大地,一股暖意籠罩全身。


    眼看自家洞府瞬間毀於一旦,瀲玉指又急又怒,登時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雙目泛紅,現出長長兔耳,接著就要飛身而起。然飛起的一瞬,手臂忽然受製,回頭一看,竟是粉熊出現在身後,緊拉住瀲玉指的手臂,焦急對著瀲玉指“嗚嗚”叫喚著。


    聽見粉熊的叫聲,瀲玉指瞬間冷靜下來,收起兔耳,化開雙目紅氣,放鬆了神經,恢複如常。


    之後,瀲玉指麵露苦澀,對粉熊輕聲道:“嘿嘿,多謝!”


    粉熊又是“嗚嗚”的叫了幾聲,瀲玉指聽完一笑,卻笑的牽強:“我明白,我會盡量控製。心兒還在等我。”


    這時,周圍風壓驟降,三道絕世身影自天空緩緩落下,身後緊跟的兩人,手上攜著一名雙手被縛的小廝。瀲玉指等眾人看清了來者,皆是驚在當場!


    “七修,紅渠,你們竟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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