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蕭之夜出手相助,情勢瞬間逆轉,不多時,那一眾官兵已是節節敗退。蕭之夜不忍傷人性命,便是抓準了機會,上前拉起衛臨,跳出了包圍圈。緊接著,又閃至慕灼華身前,道了聲:“我們走。”


    慕灼華輕點了點頭,之後與蕭之夜一同身形一轉,三人瞬時消失在當場。


    碩城茶樓,包廂內。


    “夜,你怎麽會在這裏?”衛臨擦拭著臉上血跡髒汙,麵上是摯友重逢的喜悅。


    蕭之夜為慕灼華沏了杯茶,之後又幫衛臨沏上一杯,輕道:“我倒是想問你,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衛臨拿起茶杯一飲而盡,蕭之夜無奈,又是倒了一杯給他。直到連續三杯茶下肚,衛臨才終於深呼了口氣,開口說道:“哎!說來話長。”


    沉沉一歎,眼中流露出極深的憂鬱:“當初月齡國一戰之後,我被貶到這北漠邊境,大王答應,若我能將北漠戰事平定,便允了我與卿月的婚事。今日到此,是因為前幾日皇城送來的一批糧草被一眾土匪劫持,經手下調查,那群土匪是朝這碩城方向逃離。軍中糧草緊缺,若沒了這批糧草,將士們怕不戰死先餓死了,我這才親自前來追查,沒想到,竟撞見敵方死對頭張俊將軍。”


    緩了口氣,衛臨又喝下一杯茶,道:“若不是你,我這次恐怕凶多吉少。現在想來,這糧草被劫,根本從頭到尾就是個圈套,張俊向來擅長謀略,這一招請君入甕,我算是領教了。”


    蕭之夜輕抿了口茶:“依我看,並不是對方高明,是你太大意了。”


    衛臨一怔:“怎麽說?”


    蕭之夜放下茶杯,緩聲道:“碩城距你北漠的據點相隔兩座城池,如果張俊是聰明人,何必將圍捕之地選在這麽遠?這樣豈不又費時又費力?想必那群土匪是外出恰巧碰見運送糧草的隊伍,臨時起意。而張俊之所以知道你在這裏,若不是你自己泄露了行蹤,就是在你身邊,藏有敵方的眼線。”


    衛臨伸手觸了觸鼻尖:“我一路小心翼翼,不可能暴露行蹤。如果事情如你所說,那我必須盡快趕回軍營,將那眼線揪出來。可糧草之事也耽誤不得,這可怎麽是好?”


    蕭之夜歎道:“你不在軍營,張俊也在此處等著抓你,主將不在,掀不起戰事,查出臥底之事可以暫緩。至於這糧草,若是土匪所為,那麽隻要問過本地百姓,打探一下碩城之中何處有土匪出沒,一日之內便能尋回。”


    衛臨喜形於色:“不愧是蕭之夜,經你這麽一說,此事竟如此簡單,倒顯得我愚笨了。”


    說完,衛臨起身:“事不宜遲,我必須立即去查。夜,今日相會匆忙,但我實在身不由己,但願後會有期!”


    見著衛臨要走,蕭之夜連忙起身喚道:“衛臨!”


    衛臨腳步一滯,看向蕭之夜。蕭之夜遲疑了半晌,開口道:“關於義父的死……”


    衛臨聞言,目光稍黯,隨即對蕭之夜一笑,歎道:“當初是父親有錯在先,我從未怪過你。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你蕭之夜,永遠是我衛臨的好兄弟!”


    說完,轉身,走出茶樓。


    慕灼華起身,拉著蕭之夜的手,輕道:“不去幫幫他嗎?”


    蕭之夜側頭看向慕灼華:“噬魂咒的事更重要。”


    卻聞慕灼華道:“噬魂咒暫時還能壓製,不必擔心。我知道你不放心衛臨,待幫過他再去極北之地,來得及。”


    蕭之夜稍作遲疑:“可是身為仙者,插手這些事,是否有些不妥?”


    慕灼華輕道:“那就要看在你心中,是這些死板的規則比較重要,還是兄弟情義更為重要了。況且衛戰的死,一直讓你對衛臨心懷歉疚,若就這麽離開,萬一他出了事,你豈不後悔莫及?”


    這時,忽聞茶樓之外遠遠傳來一陣打鬥聲,聽見那刀劍聲響,蕭之夜望向茶樓之外,隨即無奈一笑:“看來想不管也不行了。罷了,我不動用仙法便是。從現在起,我便回歸月齡國皇城第一殺手蕭之夜!”


    說著,抬手將周身仙氣盡數隱去,九天龍吟劍收起,緊接著上前幾步,自窗口一躍而出。


    慕灼華站在窗邊,看著那抹利落的黑衣身影躍至不遠處正在纏鬥的官兵之中,赤手空拳應對刀槍棍棒,幾招過後便勝負已分,那般英姿卓越,令她賞心悅目,心生自豪之感。


    僅片刻時間,蕭之夜已經拉著衛臨閃出包圍圈,一躍至身旁屋頂之上,轉頭看向茶樓。慕灼華心領神會,便是一閃身,自茶樓失了蹤跡。


    靈山藥園,輕羽未寒身形踏上,緩步走進藥尊大殿,四處尋遍了,不見洛晴的身影,便是坐在殿外院中,化出一方棋盤,一壺清茶,邊下棋邊等。


    時近午間,洛晴背著個藥簍子蹦蹦跳跳的跑了回來,遠遠見到輕羽上神和未寒劍尊端坐在殿前下棋,兩名美男此時儒雅的氣質,讓她一時有些癡迷,便是悄悄躲在大門之外,準備多看上一會。


    輕羽未寒也是不急,慢悠悠將手上一盤棋下完,才揮袖收起棋盤,輕道了聲:“藥尊還不現身?那我等可就要回了。”


    洛晴聞言,立即從大門外跳了出來,跑到二人身前:“我在我在,你們別急著走嘛!好不容易來一次,多坐坐。我今天采回了一些清元草,這東西對身體特別好,待會兒我用清元草煮些滋補湯給你們喝,保證喝完之後精氣神十足,連戰十天十夜都不覺倦乏。”


    說著,便放下藥簍子,取出了幾株草藥,朝殿內走去。


    未寒開口道:“藥尊別忙了,我們隻是聽說你回來了,想來打聽一下蛇元之事的進展。”


    洛晴腳步頓下,轉身看向未寒,這時未寒輕羽才發覺,今日的洛晴,眼神不似昔日那般靈動,活潑的性子也收斂了幾分。二人對視了一眼,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剛想追問,卻聞洛晴道:“這件事,我雖然參與了追查,但最後事發的時候我卻不在場,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不過他們回來的時候,灼華上神重傷昏迷,還毀了容貌。法宗將魔尊關在門外不許他進院子,還把我和七修都勸離了開。他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我沒敢問,隻為灼華上神看了傷之後,就聽他的話回了藥園。”


    “灼華重傷,還毀了容貌?”未寒心頭一提:“她傷在哪裏?情況如何?”


    洛晴看了眼未寒,目光無神,情緒有些低落:“冰火之力相互抵製,真氣紊亂,加之大戰一場,傷了些元氣,臉頰上手臂上受了皮肉傷,估計都要留下疤痕的。還有……她再度中了渡靈蛇毒。我臨走為她醫治過,但究竟情況如何,我也不能保證。”


    輕羽暗自握拳,麵上卻不露聲色:“若非不得已,她不會動用墨焰的力量。竟能讓她傷的這麽重,看來這確實是一場惡戰。”


    未寒點了點頭,隨即擔憂的看了眼洛晴,見著這平時活力十足的小狐狸,如今安靜乖巧的樣子,倒是有些心疼起來。是發生了什麽,竟讓洛晴改變至此?想到這裏,未寒忽然發現這院中少了些什麽,不禁開口問道:“對了,你那個徒兒哪裏去了?”


    洛晴噘了噘嘴:“她一直都沒回來,不知道又跑什麽地方玩去了。”


    未寒蹙眉:“你這當師父的,就沒說找找她?由著她在外麵逛,萬一出了什麽事呢?”


    洛晴隨口道了聲:“她能出什麽事?心不在這裏,找回來也沒用。懶得管她。”


    未寒輕歎:“罷了!你的徒兒,你自己管教,莫讓她走上不歸路便好。”


    轉而對輕羽道:“我去趟魔界,看看君無淵回來了沒有。”


    臨行,再度看了眼洛晴,有些放不下心。輕羽見了,輕道:“你且快去快回,我在此等你消息。”


    未寒會意的一笑,轉身離去。


    待未寒走遠,輕羽對著洛晴無奈一歎:“早提醒過你,莫要對蕭之夜動情。藥尊啊藥尊,他蕭之夜出了名的冷情,你又怎麽打得動他?”


    洛晴眼中含淚,抽了抽鼻子:“感情之事,我控製不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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