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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嬰忍不住點開了那條消息,隻見新聞上說的正是自家的小區,除了幾張自家小區的照片之外,還附了一張打了馬賽克的小夥生活照。


    夏嬰閱讀了一下延伸新聞,有點感慨,又有點不好的預感。就這樣玩兒手機玩兒到三四點,才淺淺地睡著。


    然而這次,她又睡著沒多久,就被一聲巨大的響聲所驚醒。


    夏媽媽草木皆兵,也被嚇醒了。聲音來自門外,夏嬰先安撫了下媽媽,然後才往外走。


    夏嬰試探性的開了點小門縫,然後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人為的作怪,這才將門開大。


    聲音是從主臥中傳出的,她快步走了進去,然後便發現夏爸爸掉到了床下,麵露痛苦之色。


    莫非是睡著睡著滾下來了?夏嬰腦裏閃過一絲荒謬的念頭。


    不過緊接著她就趕緊回神,連忙問道:“爸!你怎麽了?沒事兒吧?”


    夏爸爸摔傷了腰,麵露痛苦之色,痛苦中又有著幾絲驚慌,他對著夏嬰說:“快去看你媽,家裏有人!”


    連夏爸爸都這麽說,夏嬰忍不住脊背發寒。


    十分鍾後,家裏所有的燈都被打開了,所有的門也都開著。然而夏嬰舉著一個網球拍在家裏轉悠了半天,也沒看見半個人的蹤跡。


    夏爸爸趴在客廳的沙發上,腰上貼著膏藥。夏媽媽也瘸著腿在一旁坐著,屋子裏很安靜,過了一會兒,夏媽媽突然低聲哭了起來。


    “這是造了什麽孽哦!”


    夏爸爸也揚起了頭,皺眉對著夏嬰道:“夏嬰,你去!去給你奶奶上炷香!”


    夏嬰愣了愣,聽話地往奶奶的房間走去。屋子裏因為常年沒人住而顯得有幾分陰森,夏嬰點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鞠了躬,然後將香插在香爐中。


    看著香上的三點火光,火光背後是奶奶帶著笑容的臉,夏嬰總算安心了不少。


    她走出奶奶的房間,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然而,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走出了臥室之後,那三支香突然就滅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夏嬰掀開了剛剛媽媽枕著的枕頭,想要將平安符拿在身上。可她一掀開枕頭就驚了,那下麵沒有平安符,隻有這幾縷黑色的灰燼。


    夏嬰遍體生寒,拿著手機就開始給阮傑打電話。當她播出號碼的同時,客廳中卻又傳來了夏媽媽的尖叫。


    夏嬰衝了出去,隻見剛剛還因為腰傷而不能動的父親不知何時坐了起來,臉上露出著詭異的笑,身體僵硬得向夏媽媽移動著。


    夏爸爸的動作十分遲緩,眼神中也滿是呆滯。他平常就不愛笑,臉上都是深深的紋路,此時一笑,倒顯得幾分陰森可怕。夏嬰一把將夏媽媽拉在了自己身後,她對於這樣的場景不算陌生,厲聲對著夏爸爸叫:“你是誰?滾出去!”


    夏媽媽第一次看到女兒這個樣子,不禁有些怔忪,然而夏嬰卻不輸氣勢的對著夏爸爸喊道:“竟然敢來我家鬧,你知道我是誰嗎!”


    夏嬰這話說的有些虛張聲勢,阮傑雖然在江城很有名,但這是自己的家鄉,也不知道這些鬼怪是不是都知道阮傑的大名。


    夏媽媽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女兒,而夏爸爸則絲毫沒有忌憚夏嬰的意思。他突然行動,猛地撲向了夏嬰,夏嬰狠狠將夏媽媽一推,自己卻被夏爸爸撲倒在了地上。


    夏爸爸的動作之迅疾,一點也不像個將近五十歲的人。夏嬰手忙腳亂的對付著,既要顧忌自己爸爸身子弱,又要防著被傷害。電石火光之間,她將自己帶有赤星砂的手鐲,猛然按向了下爸爸的眉心。


    阮傑曾給她說過,赤星砂天下正氣所聚集而成,可以驅除邪祟。而眉心則是常人比較重要的一個位置,貼符一般都會貼在眉心處。


    也是陰差陽錯,夏嬰將赤星砂手鐲按上了爸爸的眉心處後,夏爸爸猛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向後退了好幾米。


    夏嬰連滾帶爬的起來,夏媽媽已經被嚇傻了,夏嬰對著夏媽媽叫道:“快!先回房。”


    然而夏媽媽卻沒有絲毫動作,夏嬰的手機在打鬥中不慎掉落在桌子底下。夏爸爸剛剛被阻了阻,開始忌憚起了夏嬰,將目光打向了行動不便的夏媽媽。


    夏嬰暗道不好,第一反應就是先去拿手機!同時,夏爸爸也開始撲向了下媽媽,就在這時,夏家的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了。


    阮傑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站在夏家門口,在趴跪在地上準備掏手機的夏嬰看來,他就宛若天神一般。阮傑左手掐訣,右手拿著一張符狠狠地扔向了夏爸爸,同時嘴裏喊道:“誅!”


    隻見那張被扔出去的符化作一道金光,盤旋在夏爸爸的頭頂。金色的光罩籠罩著他的全身,夏爸爸滿麵痛苦地在嘶吼掙紮著,像是被什麽所禁錮了一般。


    就這麽過了二三十秒,那符突然燃燒起來。同一時間夏爸爸就像卸了所有力氣一樣癱倒在了地上,雙目緊閉,沒有動靜。


    夏媽媽早就被嚇得癱軟在了地上,見夏爸爸如此,急忙連滾帶爬的接近了夏爸爸,搖晃著他的身體,大喊道:“老夏!老夏!”


    阮傑上前,輕鬆的將夏爸爸抱了起來放在沙發上,然後又將指尖往他的眉心一抹。夏媽媽瞪大眼睛看著阮傑從夏爸爸的眉心中挑出了一縷黑氣,捏在手中化為無形。


    緊接著,阮傑又去將倒在地上的夏嬰扶起來,柔聲道:“別怕,我來了,沒事吧?”


    夏嬰虛弱的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麵前皺著眉頭的母親和昏迷的父親。


    十分鍾後,夏嬰和阮傑,並排坐在了茶幾的另一側,而夏媽媽則坐在昏迷的夏爸爸身旁,嚴肅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夏媽媽今晚受到的刺激可不小。


    夏嬰當聳著腦袋,偷偷的瞅了兩眼阮傑。


    阮傑一抿唇,然後開口道:“今早死的人有古怪,阿姨見了血,將人引到了門前。我的平安符本來可阻孤魂野鬼入門,夏嬰不小心將平安符拿走,讓鬼怪趁虛而入。”


    夏媽媽依舊臉色煞白,可她卻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對,道:“我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影……”


    阮傑打量著夏媽媽的臉色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昨晚死去的那個人。”


    夏媽媽的身子晃了晃。


    因為剛剛的打鬥,家裏還是一片狼藉。茶幾上的瓜果盤也被傾倒了,蘋果滾得滿地都是。被阮傑所踹開的大門隻能暫時椅子抵住,才不至於沒法關門。


    這半個晚上所經曆的事情,挑戰了夏媽媽五十年來對世界的認知。


    就在這時,夏爸爸發出了一聲呻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夏媽媽和夏爸爸四目相對,後者又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然後喃喃地對著夏媽媽說:“她媽啊,我剛剛好像做了個噩夢……”


    夏媽媽強擠出了一個笑。


    夏爸爸又左右看看,見了女兒還算鎮定,見到阮傑的時候頓時瞪大了眼睛,道:“你怎麽在這裏?”


    眼見也瞞不住,阮傑索性把一切都攤開了,他拿過茶幾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水,然後又拿出一道祛穢符,手一搓就將符紙引燃,扔到了水裏,符紙遇水不僅沒有熄滅,反而還融化在了水中,看不出絲毫的痕跡。


    “叔叔剛剛被附了身,我燒了一道符水,喝過之後就會感覺好很多。”


    阮傑雙手將符水奉上。


    夏爸爸瞪大眼睛,夏嬰小聲道:“但你還是喝了吧,阮傑的符水很管用的。”


    夏爸爸也不知是暈了頭還是怎麽的,竟然接過了那杯符水喝了下去,片刻後他再睜開眼睛,目中也已經滿是清明了。


    夏媽媽緊張的看著夏爸爸,道:“老夏,怎麽樣啊?”


    夏爸爸原本是一直在沙發上躺著的,整個腦袋昏昏沉沉,身體也提不起勁來。沒想到喝了符水之後腦袋竟然清醒了,他緩緩地坐了起來,看向阮傑不吭聲。


    阮傑沒再開口,窗外的天逐漸明了,大馬路上傳來了環衛工人掃地的聲音。夏嬰看了看天色,對著向爸爸道:“把你的腰怎麽樣?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夏爸爸不吭聲,事實上,在喝了那杯符水之後,他隻感覺自己本來酸痛不已的腰都好了很多。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女兒帶回來的這個男朋友,道:“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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