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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嬰的第一反應就是喬鬆出了什麽事,她對著小男孩道:“別哭,你哥哥怎麽了?”


    小男孩還是哭個不停,拽著夏嬰便準備跑。夏嬰見事情焦急,於是便對張萌道:“我先過去看看。”


    說完,一把抱起小男孩便往喬鬆的麵包店跑去。


    麵包店的玻璃門上還掛著風鈴,夏嬰推門進去,一眼便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喬鬆。喬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夏嬰放下男孩然後跑了過去,一手拿著電話打120,一手去摸喬鬆的脈搏。


    然後她震驚的發現,喬鬆的脈搏已經不跳了。


    夏嬰嚇了一跳,慌張的無以複加。就在這時,阮傑帶著張萌推門而入,120已經撥了出去,但是小男孩突然叫道:“不能叫醫生!”


    說著,他竟然搶過了夏嬰的手機果斷掛斷。


    阮傑看著這個情況,也蹲在了喬鬆的另一側,他探了探喬鬆的呼吸,突然道:“先別叫急救。”


    夏嬰本來還在和小男孩搶奪,聞言一愣,阮傑對著小男孩道:“他經常這樣嗎?”


    小男孩的臉蛋都哭花了,他點了點頭,道:“可是哥哥……今天沒有起來。”


    夏嬰聽個半懂,難道說喬鬆經常昏倒,隻不過這次很久沒醒來?


    可是人分明已經沒了呼吸呀……


    夏嬰和張萌麵麵相覷,阮傑半跪在地上,微微抬起喬鬆的腦袋。他四處看了看,然後對夏嬰道:“阿嬰,把你的手搭在他的腦袋上。”


    “帶手鐲的那隻。”阮傑又補充道。


    夏嬰明白阮傑是什麽意思了,她走過去,將赤星沙手鐲搭在喬鬆的額頭上。


    四麵八方匯聚來了金色的光點,那些光點在夏嬰的手腕上盤旋片刻,然後衝進了喬鬆的眉間。


    阮傑這才將喬鬆的腦袋放在了地上,他站起身來看著喬鬆。過了兩三秒,喬鬆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見自己麵前圍繞了這麽多人,喬鬆明顯也是嚇了一跳。不過當他的餘光掃到了哭花臉的小男孩以及憂心忡忡的夏嬰時,頓時明白了過來。


    “小亥……”喬鬆坐了起來,小男孩撲到了他懷裏哼哼唧唧。喬鬆似乎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隻好對著幾個人尷尬地笑了笑。


    阮傑站起身來,喬鬆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擦了擦小亥的臉,然後也站了起來。


    哄好了孩子之後,喬鬆的臉上出現了幾絲疲憊,他總算整理了思緒,然後對著另外幾個人道:“抱歉,嚇到你們了。”


    事實上幾個人都沒有被嚇到,喬鬆猶豫了一下,道:“我這個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夏嬰可一點也不覺得不礙事,阮傑突然道:“你天天夢到他嗎?”


    喬鬆一愣,然後臉上浮起不可置信。


    他瞪大眼睛看著阮傑,道:“這位先生……您……”


    阮傑又問:“你不覺得你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嗎?”


    喬鬆的表情變得有點不自然,最終,他歎了口氣,半是無奈半是嘲諷道:“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直視著阮傑,發梢下的雙眼帶著一絲夏嬰不曾見過的銳利。夏嬰覺得喬鬆整個人的氣場頓時變了,如果說之前的他是溫文儒雅彬彬有禮,那麽現在的喬鬆全身上下充滿了一種冰冷妖嬈的氣息。


    仿佛是一朵毒罌粟,身上浸滿了冷香。你忍不住用力去吸,然後便會陷入毒癮。


    阮傑皺了下眉,對著夏嬰道:“走吧。”


    夏嬰看情形不對,拉著張萌就準備走。三人走到門口時,夏嬰還聽到後麵的喬鬆喃喃道:“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阮傑本來是去公司門口接夏嬰的,他車還沒停穩就看到夏嬰抱著個男孩急匆匆跑了。阮傑擔心有事發生,隻好隨手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拉著張萌一路追了過去。


    等三人重新回到公司樓下,阮傑的車上果然被貼了罰單。


    夏嬰苦著臉,怎麽也想不通喬鬆怎麽一瞬間便性情大變。阮傑見夏嬰不怎麽開心,便對著兩人道:“崇明路新開了家火鍋店,一起去吃吧。”


    有什麽比大冬天的湊在一起吃一頓火鍋更讓人一掃鬱悶的呢?


    本打算回家的張萌也被誘惑,上了阮傑的車一起去吃火鍋。


    濃烈的四川風味讓鬱悶一掃而空,隨著酒足飯飽,夏嬰很快就將喬鬆忘到了腦後。所以當她第二天中午在公司樓下見到喬鬆的時候,心中滿是疑惑和不解。


    隻隔了一個晚上,但喬鬆卻顯得異常憔悴,他看著夏嬰道:“能談談嗎?”


    張萌肚子不舒服先夏嬰一步上了樓,夏嬰獨自一人有點猶豫,喬鬆聲音軟了很多,但著點可憐道:“就在旁邊的咖啡廳,可以嗎?”


    喬鬆的一張臉長得十足好看,一雙桃花眼可以勾人魂魄。夏嬰忍不住軟了心,道:“好吧。”


    喬鬆鬆了一口氣,兩人進了咖啡廳,喬鬆要了兩杯暖暖的奶茶,然後對著夏嬰道:“昨天那位先生……”


    夏嬰不知道喬鬆想說什麽,索性沒有開口。


    喬鬆見夏嬰神情,於是便歎了口氣,道:“夏小姐,您可能無法相信自有記憶開始,就陸續夢到一個人的故事。”


    自小到大一直夢到一個人?


    夏嬰心中驚訝,表情也帶了幾分吃驚。喬鬆勉強一笑,道:“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但是我卻總是夢到他……隨著我年齡的增長,夢也越來越頻繁。有時候……有時候甚至會突然昏迷,陷入夢境。”


    “你夢到了什麽?”夏嬰忍不住問道。


    喬鬆沉默了一下,臉上顯出了幾分痛苦,道:“一個男人。”


    夏嬰心中已經……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此時的喬鬆已經完全沒了第一次見麵時溫柔雅致的偽裝,他略帶著些暴躁道:“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顰一笑,甚至影響的我……不由得變成了他。”


    夏嬰聽到這話,不僅有些毛骨悚然。她隱約知道,喬鬆那副溫善的模樣是從哪裏學來的了。


    “我最近陷入夢境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喬鬆崩潰道:“我沒有一點辦法,直到昨天那位先生出現。”


    “他知道我在做夢!”喬鬆目光炯炯地看著夏嬰。


    “我不確定他能不能救你。”夏嬰於心不忍道。


    喬鬆麵上一喜,道:“他一定能救我的!”


    奶茶已經有些涼了,茶包懸浮在奶色的馬克杯中時上時下。咖啡廳裏的暖氣很足,吹的夏嬰有些遲鈍。


    “明天吧,”夏嬰道:“我晚上回去問問他。”


    喬鬆送上了感激的目光。


    這天晚上下班,夏嬰果真像阮傑提出了疑問。畢竟這種從小到大一直夢到一個陌生人的情況實在詭異,然而阮傑的表情則很輕鬆,他道:“喬鬆昏倒是因為陽靈缺失,做夢隻是一種表現而已。”


    “陽靈缺失?”夏嬰好奇道。


    阮傑點了點頭,一邊帥氣的在平底鍋上麵鏟著牛排,一邊對夏嬰解釋道:“世間不僅有陰靈,也有陽靈。簡單的來說,陽靈可以理解成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注視。”


    夏嬰滿臉懵逼。


    阮傑將煎好的牛排放到鐵盤上,一邊淋黑胡椒汁一邊道:“當你頻繁的注視著另一個人,那個人曾經占據你日常生活中的大量時間,他的身上就會附著上你的陽靈。”


    說到此處,阮傑看了眼夏嬰,道:“也就是你靈魂裏的一縷靈性。”


    夏嬰的心突然砰砰直跳,她道:“那你的身上豈不是有我的靈魂咯?”


    阮傑笑而不語,將裝飾用的西藍花放在了餐盤上,然後用夾子夾起了鐵盤,道:“走,吃飯了。”


    客廳的桌子上早已點燃了熏香蠟燭,高腳杯裏的紅酒在燭光的映襯下折射出了紅寶石般迤邐的光。拌好的水果沙拉以及用心烹飪的意麵早已在桌上等待,阮傑將精美的鐵盤放在了餐桌的木墊上麵,為這頓燭光晚餐添上了最後一道美味。


    兩人麵對麵坐著,氣氛正好,夏嬰也不去問關於喬鬆的事情了。她笑吟吟看著阮傑,舉杯道:“嗯……慶祝陽靈?”


    阮傑忍俊不禁,他輕輕和夏嬰碰了碰杯,道:“慶祝我的阿嬰。”


    不管什麽情況,阮傑都不讚成一個人在另一個生命體上傾注大量的精力,這會消耗陽靈分散精元。可真到了某些時刻,阮傑發現,這些都是不受控製的。


    自製如他,也沒辦法不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心愛的女孩身上。


    飯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夏嬰不知怎麽又想起了陽靈的話題,忍不住問道:“那做夢呢?”


    阮傑陪夏嬰看著電影中的你儂我儂,道:“如果你的陽靈附著在某一生命體身上,你就會夢到他。但是喬鬆這個情況……比較特殊。”


    “啊?為什麽?”夏嬰縮在阮傑懷裏問道。


    阮傑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這個問題有些突然,夏嬰想了想,又抬頭看了看阮傑優美的下巴,道:“相信吧,如果有來生的話……希望我們可以再次相遇。”


    她尚且年輕,下輩子這個概念離她有些遠。不過她想到阿烈與念奴隔了千百年的愛情,又覺得一輩子不過是一瞬。


    阮傑沒有說話,他低下頭吻住了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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