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菀菀被安排在西廂房內,那三位秀女都住在東廂房,原本可以相安無事、互不打擾的,可是因為襄嬪從中作梗,三位秀女終於在一天清晨從襄嬪那裏請安回來以後進了西廂房。


    陳菀菀一個人清靜的坐在躺椅上身上蓋了件狐裘大衣,手捧著暖爐身邊的炭火烤的旺旺的,院子的梅花開得正好,清淡的香味陣陣的襲來,讓她萌生了一絲倦意。


    “好暖和的院子啊!就是比我那間好上許多!”說話的是英秀女,唇角掛著一抹冷冷的笑意,比這寒冬臘月可冰寒多了。


    “是啊,徐姐姐,你問問這香氣,可不是我房裏那些劣質的炭火可以比的啊!”李秀女接口道,眼中的嫉妒赤裸裸的,她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不滿,“皇上可真的是偏心,我那炭火隻要一用,十米內都不能有人走近,實在是太嗆人了!”


    “我的也是呢!”徐秀女淡淡的笑著,附和著她們,三個人一起走了進來。


    “陳秀女,好久不見,你可是步步高升著,估計就忘記了我們姐妹了吧!”李秀女撇了撇嘴,說道。


    “李秀女、英秀女、徐秀女,我們都是同一批秀女入宮的,我怎麽會忘記呢?”陳菀菀起身,站在三人麵前,語氣不卑不亢,也並未露出些許驕傲。


    “是啊,同一批入宮我們待遇可真是雲泥之別啊!”英秀女嘖嘖道,徑自進了陳菀菀的房間,拿起桌上擺著的白玉琉璃瓶,“我房間裏裝花用的可是普通的瓷瓶啊!”捧起寶貝來,愛不釋手,一點兒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陳菀菀心裏暗暗地發笑,原來她們的目的是來瓜分自己房間的寶貝啊!也罷,反正這都是延禧宮的,先暫且送給她們,等她回到了坤寧宮,再讓她們還回來不遲!


    “英秀女既然喜歡,就送給秀女吧!這小小花瓶能讓英秀女不再誤會我倒也劃算!”她笑著就將琉璃瓶送給了英秀女。


    李秀女早就按耐不住,拿著床頭掛著的鴛鴦紅玉,“這對鴛鴦送給我,送給我吧!”


    “好,給你!”回答她的依舊是好脾氣的點頭。


    陳菀菀的目光落在一直打量著房間擺設的徐秀女身上,“徐秀女不選幾樣拿回去玩玩嗎?”


    幾人的目光都落在遲遲沒有動手的徐秀女身上,英秀女甚至用眼神催促她趕緊行動。她遲疑了一下,拿起最角落的鼻煙壺,“那就這個送給我好了!”


    那鼻煙壺是她院子裏最精致的寶貝,隻是鼻煙壺與她拿來無用,僅供賞玩罷了!陳菀菀看著她,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她有些好奇徐秀女拿走鼻煙壺是因為它的精致還是因為它與自己並無任何的作用?


    幾人假惺惺的與陳菀菀隨意說了幾句高興的捧著寶貝告辭,看著她們的背影,陳菀菀的微笑消失在唇角,她重新坐在躺椅上,仿佛剛剛的事情並未發生過一般。


    延禧宮,正宮。


    “娘娘,那三位秀女果然去了西廂房那邊鬧騰,我看她們捧著陳菀菀房中的那些寶貝出來了,都是從她那裏拿走的。還說,她不過也是軟柿子,非常好捏啊!”憐兒將聽來的話複述給襄嬪聽。


    襄嬪得意的又吃了幾口冰糖燕窩羹,“你沒事就去東廂房那邊扇扇風,我養著的這三個廢物終於給派上用場了!”


    “好嘞,娘娘,您最近胃口真好,我讓廚房再給您盛一碗!”


    心情大好的襄嬪點了點頭,陳菀菀落在她的手裏她自然是開心的。


    西廂房。


    陳菀菀微微的閉著眼睛聽見腳步聲傳來,她開口說道,“三位秀女可是還有什麽東西喜歡,一並拿去吧!”


    並沒有人回答。


    陳菀菀狐疑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身黑色一副裝扮的中年男人站在她的院子裏,細細的打量著她,眼睛裏似乎在判斷著什麽。他身上的殺氣很重,讓陳菀菀的心不由自主的防備起來。


    “你是雲錦的女兒?”


    那人的聲音顫抖著,往前一步,盯著陳菀菀的眼睛始終沒有放鬆下來,他喃喃道,“不會錯的,你是雲錦的女兒,他們果然沒有騙我!你入宮了,為什麽?你願意入宮嗎?你口中的三個女人是誰,她們欺負你了嗎?”


    他身上的殺意漸漸的湧現,慢慢的血腥氣息。


    陳菀菀蹙了蹙眉頭,她能感覺得到這人身上殺機雖重,卻並不是針對自己,反而的他對自己竟然有一種手足無措的討好之意。


    一個名字在她的腦海中漸漸的浮現,“你是毒刺?”


    “你知道我?”他並沒有想要隱瞞,反而露出一絲竊喜。當一個殺手會因為對方知道自己名字而高興的時候,他就一定不會是要殺自己。陳菀菀的心徹底的放鬆下來。


    “我聽皇上提過讓您去見他!”


    “哦,是這樣的啊!”毒刺有些失望,劍眉星目中飽含一絲滄桑,“也是,她當初是因為生下你難產而死的,肯定不會給你講許多往事的!”


    陳菀菀後退了一步,“你恨我?”她可沒有忘記,她在陳府中不受待見被夫人和姐姐們欺負都是因為她的父親因為母親難產而怨恨自己不管不顧得來的。


    “不,菀菀,我怎麽會恨你呢?”毒刺連忙搖了搖頭,眼睛裏帶著討好的哀求,“你的母親那麽愛你才會拚死生下你,她愛的人我怎麽會怨恨呢?”


    雖然他並不習慣溫柔,可是這笨拙卻顯得那般的誠懇,母親因為自己難產在她的心裏一直是個疙瘩,第一個知曉往事而選擇另一種理解的毒刺讓陳菀菀的心底變得柔軟起來。


    “菀菀,你別哭!”他笨拙的將一塊布掏了出來,遞給她,“我也沒有手帕,你用這個……擦擦?”


    他的聲音沙啞,“菀菀,我這些年被皇上派去邊疆,不停的殺人不停的有任務,你的消息我都是通過討好你們府中的人一點一點的打聽來的,我感覺的出來那些人嘴裏沒有實話,可我又不能出現在你麵前親口問你,隻能聽到你一星半點兒的消息了!菀菀,當年我與你母親結義,如果你不介意,就叫我一聲……一聲……”


    似乎是感覺自己唐突,他猶豫著,害怕著,身為一名冷血殺手,他的心底第一次生出害怕來。


    “義父!”陳菀菀真摯的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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