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婧瑤在早上六點鍾起床,去小區外麵吃早點,再開車去平川大廈,和從前的每一天基本相同,隨後她會開車去上班。


    當朱婧瑤走進平川辦公樓時,大家見到她又恢複到從前極客氣的寒暄。


    “朱總監早。”


    “朱總監好。”


    ……


    朱婧瑤依然像從前一樣,禮貌的點頭,對每個和她打招呼的人微笑。隻是她心裏早已看透職場冷暖,適應了職場的驟升驟降的溫度變化。


    重新坐在辦公室裏,朱婧瑤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感歎世事變遷。一個個電話來訪,一份份文件要簽,一張張表格要看,一單單要談的客戶,還有那令人崩潰的大盤,哪一個都不給她多餘的時間去想心事。金融圈就是這樣,從來不給人或憂傷或快樂的功夫。


    雲海投資公司因為做虛假的“自成交”而被證監會帳戶禁止交易,程岩被調離雲海投資公司,調回總部聽候處理。他走的時候不曾和朱婧瑤打過招呼,朱婧瑤隻是聽說程岩走了。


    程岩這個她曾經的戀人,又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再沒出現過。而和程岩不同的是白依然,她高調來到平川。


    白依然站在朱婧瑤的麵前,朱婧瑤一指辦公桌前的椅子,“請坐。”


    白依然絲毫不領情,一揚脖頸,“你能見我是不是因為你想看到我現在的下場,你也好好開心開心?朱婧瑤,你不必裝得假惺惺,你是不是以為你贏了?”


    金融圈裏的人都知道,雲海投資完了。益中雖然保留下來,但是因為頻繁撤銷交易,擾亂交易市場,證監會處罰了益中公司。白依然所依附的股東被董事會撤銷決策權,而且許磊委托的律師也一紙訴狀把那個股東告上法庭,告他偽造他人筆跡,雲海和益中的合同視同無效。益中已經大傷元氣。失去背後大樹的白依然也被益中開除了。


    失了勢還要跑來示威的人,大概也就隻有白依然這麽一個了。


    朱婧瑤淡淡一笑,“白依然,你在金融圈做了這麽久,你應該知道,金融圈沒有什麽輸贏。”


    白依然聽了朱婧瑤的話,忽然間笑了起來,“是啊,你說得沒錯,認識你這麽久了,你就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白依然抬起手,銀牙輕輕咬住自己的指尖,話從牙縫裏擠將出來,“許磊犧牲了他自己來保全你,你倒真有手段,我還小看你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那麽在意的許磊現在又在哪?他又和誰在一起,這些你都知道嗎?”


    白依然望著朱婧瑤,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來,“你不知道,而且你將來永遠也不會知道了。圈裏人都說許磊離開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我想他大概也是受不了你這樣的女人。”


    白依然說著,手指慢慢滑向下巴,兩指修長的手指捏著自己的下巴,眼裏帶著幾分輕佻望著朱婧瑤,“我是不在益中了,你以為我背後的大樹倒了?那你可就錯了!做為女人,我的魅力還在,沒了這個,我還有別人,女人那種討巧的生活我還會繼續。而你呢?你除了這份累死人還未必有成果的工作外,你還有什麽呢?你什麽也沒有了,連許磊都離開你了!”


    朱婧瑤一直看著白依然,看著她在自己麵前的一舉一動,看著她盛怒下強撐著的臉,看著她露出媚惑的笑。


    朱婧瑤覺得白依然才是最會演戲的演員,明明已知結局,卻偏偏要強作出堅強來示人,硬要撐出一張得勝的臉來,這樣活著累是不累?


    “白依然,如果你想打擊我,我想你還是算了。有這個時間,你倒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樣做。還有,不知道律師會不會找到你,會不會追究你參與偽造合同一事?”


    白依然眯著眼睛望著朱婧瑤,朱婧瑤已經不再看她,轉頭看向電腦屏幕上的大盤。


    白依然有些氣急敗壞,聲音比剛剛高了許多,“朱婧瑤,我知道你對許磊是認真的,我全知道。”白依然不依不饒的說著,“可是你卻失去他了,這就是報應!我等著看你將來還能不能遇到再讓你心儀的人了。不不,我是不是該恭喜你這個隻能守著工作的女人呢?”


    朱婧瑤看也不看白依然,“謝謝你對我未來的關注,你出去時請帶上門,謝謝。”


    白依然所有強撐著的冷靜在這一刻都土崩瓦解,她大聲的吼句“你等著吧”,隨後狠狠的甩門離開。


    趙芳芳從外麵跑了進來,先問朱婧瑤,“總監您沒事吧?”


    “沒事。”朱婧瑤把手邊的文件遞向趙芳芳,“去給李菲送去吧。”


    趙芳芳這才放下心來,拿著文件走出朱婧瑤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朱婧瑤放下手上的筆,想到白依然剛剛說的話。


    許磊請律師告益中股東的事在金融圈裏傳得沸沸揚揚,而許磊本人並未出現過。沒人知道許大廈去了哪,連小威都聯係不到許磊了。


    大家都形成了默契,他們會當著朱婧瑤的麵不提許磊,就連一直粗枝大葉的趙芳芳在告訴朱婧瑤益中的消息時,都會說,“益中的股東告他們公司呢。”


    朱婧瑤聽了便也裝作不懂,大家的好意她又豈會不領?可是就算沒人提起,那個人卻依然在她心裏,那樣鮮活而清晰,仿佛從來不曾離去。


    今天,白依然是當著她的麵提到許磊,白依然是第一個提許磊的人。白依然的險惡用心朱婧瑤懂,無非拿許磊刺她的心。可是白依然不懂的是,傷人的不是拿話刺激別人,而是心靈深處的那份濃濃的愛和不舍的情。愛是多變的,可以叫人歡喜得忘乎所以,也可以讓人痛徹心扉。


    想著想著,朱婧瑤拿出手機,給那個她夢係魂牽的頭像發消息,發和每天相同內容的消息。盡管那個心心念念的頭像從來沒有回複過她,她依然執著的在發三個字——


    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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