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燕南非的厲聲質問,薑子兮有一瞬間腦子裏是一片空白的。


    她驀地愣在原地,這個時候真的是什麽也回答不出來,而站在薑子兮身後的辛荷這時亦是渾身僵硬地站在森冷的白熾燈光下,麵色複雜到了極致。


    一切都像是在這時被一雙無形地大手抓住,時間仿佛已經不再流動,薑子兮呐呐地張了張嘴,想要去再說點什麽可是這個時候卻已經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這時,燕南非已經等不及地有了動作。


    他突然伸出手來大力地抓住薑子兮的手腕,而後直接將她拖到了玻璃棺材旁邊,而後指著裏麵正無聲躺著的冰屍道:“這個人你不可能不認識,她叫辛荷,她現在是不是就在你的身邊,你讓她出來見見我!”


    “我我我想,這個事情我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薑子兮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絕對不能點頭說“是的,辛荷就在我身邊”這句話,所以她還是隻能繼續裝傻,而此時隻穿著單薄病號裝的燕南非顯然也已經被冷藏庫中的冰冷溫度所凍著。


    薑子兮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的臉色因為寒冷而微微發青,更不用說他那隻抓在她手腕上的大手,生冷僵硬,仿佛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真的一塊寒冰放在了她的手腕上。


    薑子本來就已經非常冷了,現在被燕南非這麽一抓更是寒冷地有些受不住,她不自覺地開始掙紮起來道:“你先放開我。”


    “不行,你老實告訴我實話我才能放開你!”燕南非固執地咬牙說著,顯然已經認定了薑子兮說的是假話。


    而這個時候的薑子兮真的是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惱羞成怒道:“我沒說假話,你要是真的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說完便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而後站在原地與燕南非大眼對小眼地這麽看著。


    而辛荷這個時候真的是急的汗都快要出來。


    兩個人現在可是在冷藏庫裏說話,從她的視線看過去,兩個人都已經被凍得不輕,不說青白的臉色,薑子兮從之前開始便因為寒意而不斷地在發抖,而站在她對麵的燕南非這個時候也實在是好不到哪裏去。


    看著這樣的兩個人,她真的是恨不得自己有實體,這才可以將他們都拉出去這才好,她著急地對薑子兮道:“子兮,這個時候你不要和他賭氣,跟他說先出去再談。”


    她也想啊!


    薑子兮氣呼呼地這麽想著,可是現在看著燕南非的這個樣子,她也真的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去服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就在薑子兮覺得燕南非這時準備自己要是不說出實情,就準備和自己一起被凍死的時候,隻聽見從地下室的上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門鈴聲。


    顯然是現在有人正在門外按著門鈴。


    薑子兮的眼睛驀地亮了亮,而她這樣的表情自然看在了燕南非的眼中,於是在微微眯了眯眼,最後看了一眼躺在玻璃棺材中的辛荷後,他拉著薑子兮果斷向著地下室的外麵走去。


    這個時候的薑子兮渾身都已經被凍得有些微微僵硬,在燕南非做出這樣的動作後,薑子兮也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像是一隻無力的風箏一般被直接拉了出去,而在真的走出冷藏室,外麵的夏天的熱氣一瞬間湧入的時候,薑子兮猛地渾身一顫。


    這個過程就像是一下子從地獄來到了天堂,至少接下來薑子兮是不會再害怕被凍死的這個事情了。


    可是現在,自己還是在燕南非的手中,這個問題還真的是比較難辦。


    薑子兮悄悄眯著眼四下張望著,剛準備大喊救命便見燕南非像是早已經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動作,而後就在薑子兮準備出聲的前一秒,他已經飛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這個時候,門外的鈴聲還在尖銳地響著,也許是已經許久沒有人過來開門,門外的人一邊按著門鈴一邊高聲地叫喊道:“燕南非先生,燕南非先生你在嗎?”


    薑子兮驀地一愣,一下子便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如此熟悉,竟然是陸南川!


    天哪,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


    薑子兮猛地開始激烈掙紮起來,可是顯然,這樣的動作在燕南非看來根本隻是小意思。


    他輕而易舉地鎮壓了她所有的動作,而後將直接將她拉到了一張沉重的凳子邊,用繩子將她綁在了凳子上,後麵更是拿一團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弄來的布直接塞住了她的嘴。


    這一下還真的是將綁架這個事情做了個徹底。


    薑子兮嘴巴、手腳皆是不能動彈地瞪著眼睛看著燕南非,如果這個時候眼神可以殺人,那麽薑子兮深信現在燕南非已經死了千遍萬遍了。


    可是事實就是燕南非還是好好地站在她的麵前,等確定薑子兮已經不可逃走,也不可能大叫救命後,他才徹底放下心來,關了門向著門口的位置走去。


    從薑子兮在房間中聽見的一些聲音來說,她可以微微感覺到門外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燕南非像是走到了門口的位置,而後慢慢打開了門,於是在一陣開門的“吱呀”聲過後,陸南川的說話聲已經緩緩傳來:“請問您就是燕南非先生吧。”


    “找我有什麽事情?”燕南非微微頓了頓,而後語氣發沉道:“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我站在這個地方的?”


    “這個嘛……”陸南川拉長了尾音道:“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不透風的牆,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警察,我叫陸南川。”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有人和我報案懷疑你拐騙了他們的女兒辛荷,請問這個事情你知道嗎?”陸南川禮貌地詢問道。


    而這樣的問題自然得到了燕南非的否認,他沉聲回答道:“我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和辛荷以前確實是同學,隻是我不知道什麽拐騙的事情。”


    啊呸!


    聽到這裏,薑子兮都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


    什麽叫你不知道什麽拐騙的事情?這個事情明明就是你做的!這麽昧著良心的話你也有臉說?


    薑子兮怒氣衝衝地想著,要是這個時候自己的嘴巴不是被堵著,而辛荷也不願意燕南非受到法律的製裁,她一定就在剛發現屍體的時候立刻報警,要陸南川來抓這個變態了!


    可是現在想這個都已經晚了。


    薑子兮束手無策又憋屈無比地被綁在凳子上獨自憤懣著,而聽了燕南非這些話的辛荷此時的麵色也不是一點半點的難看。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動靜再次傳入了她們的耳中。


    聽了燕南非這些話後的,陸南川顯然還是沒有放棄心中的疑惑,在短暫的停頓後,陸南川再次開口道;“那麽作為辛荷的朋友,請問你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再次是燕南非生冷幹硬的聲音。


    薑子兮再次咬牙,而陸南川像是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再說話,而後卻是燕南非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想我這裏沒什麽你可以知道的事情,我現在也想休息了,所以再見。”說完“吱呀”的拉門聲再度響起。


    聽聲音,像是燕南非準備將門拉上。


    可是這樣不行啊,要是陸南川真的走了,那麽薑子兮不是連唯一可能獲救的機會也沒有了嗎!


    薑子兮著急地掙紮著,想要通過自己的力量將身上綁著自己的繩子掙開,可是燕南非不愧是以前就幹過囚禁這檔子事情的人,他給自己綁的繩子又牢又結實,半點都叫人掙脫不開,薑子兮急出了一身汗卻還是牢牢地被綁在凳子上,而門外這時又再次傳來了說話聲。


    “等等!”陸南川略帶低沉的阻止聲突然響起,接著便是門被頂住的聲音,薑子兮心中一喜,隻以為是陸南川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可是沒想到,陸南川卻是對著燕南非說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囚禁了辛荷,可是現在因為她的消失,她的父母都已經著急地不行,兩個老人現在整天以淚洗麵,我想隻要是個有良知的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會再繼續撒謊。”


    “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麽意思。”燕南非的聲音明顯低沉下來的回答。


    “你知道的。”陸南川同樣低聲回答道:“我現在是沒辦法拿你怎麽樣,可是燕南非,你要相信,我很快就可以搜索到證據,到時候你家裏藏著的任何東西,我都會有辦法徹底的檢查,你也什麽都無法隱藏。”說完便像是轉身離開,離去的腳步聲清清楚楚地響在薑子兮的耳邊。


    其實客觀的來說,陸南川最後離開之前的那些話說的真的是帥氣地不得了,可是現在問題來了……


    陸南川你說完這些話以後就直接走了,那她現在怎麽辦啊!


    這個事情簡直是要死了啊!


    她還被綁在這裏呢!


    薑子兮立刻再次劇烈地掙紮起來,而辛荷也是著急地滿頭是汗,她多次趴在薑子兮的身邊想要去幫她解開束縛,可是一次次的,她隻能徒勞地看著自己透明的手指穿過繩子,根本無法幫助薑子兮分毫。


    而這時,門外的關門聲已經響起,燕南非走向自己這個房間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薑子兮徹底心如死灰地癱軟在凳子上,任憑眼前房間的門被打開也沒有一點動作,一點反應。


    顯然是準備裝死了。


    可是剛剛因為陸南川的話而心中如火在燒的燕南非,此時看著薑子兮的態度立刻怒火大作起來,他猛地撲上前狠狠地抓住薑子兮的肩膀,劇烈的力道讓她因為肩膀的疼痛而緊緊蹙了眉,接下來,就在薑子兮準備掙紮的時候,燕南非已經一字一句,滿是狠辣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也知道你可以看見辛荷,現在……”


    “我要你給我複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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