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被陳堯,這個比自己小一歲,而且還認識了沒幾天的人這樣緊緊抱住這件事情,薑子兮實在有些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樣子的反應。


    說實話,對於這個擁抱薑子兮是不反感的,畢竟陳堯長相滿分、身材滿分,一個正常的女性首先從生理上就不會接近一個大帥哥的接近,而且這個大帥哥現在抱著她也是因為擔心她,所以從心理上,薑子兮就更加沒有什麽應該推開的道理。


    可是她沒看見的是在遠處的角落裏,穿著黑色衣服的某人此時正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而薑子兮在這頭雖然不排斥這個擁抱,但是心裏還是不能不尷尬的,她思慮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麽“沒事沒事,你不要擔心我,我挺好的”之類的話去安慰安慰此時有些驚慌的陳堯,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去說,一雙手就已經飛快地將她和陳堯分開了。


    這時候謝辛與陸南川已經跑到了她的身邊,而剛剛分開她和陳堯的,儼然便是陸南川。


    麵色鐵青,鬱悶地恨不得原地爆炸的陸南川覺得這個時候要不是在薑子兮的麵前,自己還得適當地去維持一個還算是彬彬有禮的樣子,隻怕這個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照著陳堯的臉一拳打過去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竟然就在自己的麵前去抱她喜歡的女孩子?


    陸南川黑著臉看了看陳堯,眼中帶著些許警告與冷意,而這樣的神情卻在下一刻看向薑子兮時已經盡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眼中滿滿的溫柔與關心。


    這兩種極端的情緒交相轉換,甚至連個緩衝也沒有,薑子兮微微愣了愣,而在這個空檔,陸南川已經看著她頗為輕柔地開口問道:“子兮,你沒事吧。”


    “沒,沒事。”薑子兮連忙說道,還下意識地想去搖頭,可是這麽一動,又立刻拉扯到了頭上的傷口,於是她立刻吃痛地咧了咧嘴。


    這樣的動作立馬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注意,此時躺在地上已經半死不活又因為麻醉槍昏迷過去的陸裘已經被好幾個警察團團圍上,扛著塞進了警車中,薑子兮用眼風瞧見這一切,剛準備轉過頭去看看陳宛清的狀況,謝辛便已經蹙著眉小心地看著她頭上的傷勢道:“你的腦袋受傷了,現在得趕緊去醫院。”


    “好,好的。”薑子兮吃痛地說著,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趕緊抓著謝辛的衣袖問;“小姨夫,小姨應該不知道我遭遇了這些事情吧。”


    “她還不知道。”謝辛複雜了眸色看著她道:“我還沒有告訴她。”


    “那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小姨。”薑子兮連忙道:“她的心髒不好,現在雖然已經比以前好了許多,但是我還是擔心會嚇到她。”


    謝辛抿了抿唇沒有接著去說什麽,隻是看著薑子兮的眼神更加複雜與糾結,就像是在暗暗思索著什麽事情一般。


    薑子兮沒有得到謝辛的回答便自動以為他是默認,而也在這時,著急的陸南川看著她再次說道:“子兮,不能再這麽耽誤下去了,我現在立刻就送你去醫院。”


    “對,是這樣。”陳堯沉聲附和道:“我陪著你去。”


    陸南川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而這些小細節,歪著脖子輕輕點著頭的薑子兮此時卻沒有看見。


    現場皆是一片混亂與嘈雜,薑子兮探頭小心地看向了韓徙躲藏的那個角落,卻看見一身黑衣的韓徙還站在遠方,此時望著她投過來的視線,他微微頓了頓後,便默默向著另一個方向離開,沒有想要過來與她一起的意思。


    薑子兮直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當然明白現在這樣的情景韓徙過來,情況一定會有些亂七八糟,所以他離開了其實是對現在這個局麵比較正確的處理方式,可是盡管道理都懂,當薑子兮看著韓徙離開的身影時,心頭還是忍不住地掠過了失落。


    “子兮,你在看什麽?”陳堯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問。


    她搖了搖頭,向著陸南川的警車走去道:“沒,沒什麽。”


    薑子兮收斂了眼中的所有神色,在陸南川等人的陪同下終於來到了醫院中。


    因為這個傷在腦子上,而且現在又已經過了一夜的時間沒有好好去處理傷口,所以會有感染之類的問題,醫生用剃刀小心地將薑子兮傷口周圍那一塊的頭發全部剔除,這才進行了消毒縫合,又掛上了鹽水,薑子兮本以為做完這一切自己就可以回家,可是沒想到謝辛又因為自己傷在腦子上,擔心後續會有什麽問題,所以強行讓薑子兮住了院。


    其實說實話,薑子兮是真的一點都不想住院,記憶中,因為母親與父親的事情,她打心眼裏非常地厭惡病床這個東西,可是看著小姨夫擔憂的表情,盡管薑子兮躺在病床上的時候真的是渾身的不舒服,她還是強忍著點了點頭,選擇了聽從他的話。


    而等這一切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從原來的中午十二點變成了下午三點。


    薑子兮坐在病床上,陸南川因為案件還沒有結束的問題,雖然非常不想離開,可是還是趕緊趕回了警察局中,而謝辛則是因為妻子的原因,所以在關心了幾句後也匆匆離開了,隻留下一個陳堯坐在她的床前,給她忙前忙後地端茶送水。


    薑子兮其實之前就一直覺得非常奇怪了,她看著坐在她床邊的陳堯問:“我怎麽感覺你好像都不怎麽上課的樣子?”


    是啊,從認識陳堯開始,雖然時間並不是特別長,但是她就沒看陳堯這個高三學生去上過課。


    陳堯拿了一個蘋果在手上,一邊削皮一邊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我是全國科技大賽的冠軍,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被齊宇大學錄取了,所以現在不用怎麽學習也可以。”


    “提前錄取?”薑子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種學霸會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叫她難想象:“齊宇大學那可是全國最好的大學啊!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還,還好。”對於薑子兮的稱讚,陳堯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耳根微微泛紅道:“你喜歡讀書好的男孩子。”


    “當然喜歡了。”薑子兮點了點頭:“沒有什麽女孩子會不喜歡聰明的男孩子吧。”


    “這樣子啊……”陳堯輕輕地回答,而手上的蘋果也在這時已經削好,他伸手將蘋果遞到了薑子兮的麵前,看著她此時的樣子,他眼眸中的神色不由地又深沉了下去。


    因為頭上縫合傷口的原因,薑子兮的一小塊頭發被剃掉,可是非常幸運的是,薑子兮的傷口並不大,所以被剃掉的部分也並不多,而且薑子兮頭發濃密,隨便一遮蓋便根本看不出頭發有缺口這件事情,而也許是因為之前的失血過多,此時她的臉色微微地泛著蒼白,連一向紅潤的嘴唇都褪色不少,這樣的她在陽光下看上去,仿佛就像是一個虛弱的白色天使。


    而她會變成這樣,自己也應該負上一部分的責任。


    他輕輕抿了抿唇,眼中這時已經帶上了難過:“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薑子兮正不亦樂乎地吃著蘋果,突然聽見陳堯這樣的話時,她驀地愣了愣,下意識地問道:“怎麽了?”


    “陸裘,他差點殺了你。”陳堯眼中沉痛道:“他簡直是個惡魔。”


    薑子兮抿了抿唇,小心地將目光放在了陳宛清的身上。


    此時的陳宛清臉色也並不比薑子兮的好上多少,薑子兮如果記得沒錯,在看見陸裘躺在地上痛苦吐血的時候,陳宛清還下意識地跑到他的身邊小心地看過他的傷勢,可是那時,陳堯卻根本沒有一點走過去查看的意思。


    陳堯對陸裘沒有半點父子的感情,甚至完全地說,陳堯非常討厭並且痛恨陸裘。畢竟就薑子兮知道的來說,陸裘從小就沒有關心過陳堯,甚至還總是當著陳堯的麵去毆打陳堯最重要的媽媽,所以在長年累月的痛恨沉澱後,陳堯已經將陸裘視作了人生中最仇恨的存在。


    誒,可是陳宛清明顯還是沒有完全地恨透陸裘,盡管他對她做出了那麽多可怕的事情。


    薑子兮有些糾結地看了看手中的蘋果,而後為了不叫陳宛清更加難過,她看著陳堯果斷扯開了話題;“沒關係的,那件事情你也就不要多想了,對了,你之前是怎麽發現我不見然後報警的?”


    陳堯微微頓了頓,而後回憶道:“之前我一直在巷口守著,到了快要三點的時候你都還沒有出來,我以為你是沒有找到屍體,可是時間又快臨近陸裘回來的時間,所以我就趕緊跑回四合院中尋找你,想要喊你離開,可是我卻發現你已經不在了,而院子中有一塊被挖出來的小坑,地上還有一些鮮血,那時候我就猜到你應該是出事了。”


    “所以你就報警了?”薑子兮問道:“那麽你發現我挖出來的屍體了嗎?”


    “看見了。”陳堯點了點頭,眼中有些黯然又有些氣憤道:“我報警之後,很快警察就來了,然後我們一起從院子中挖出了那個麻袋,而裏麵……”後麵的話他紅著眼眶,已然有些說不下去。


    薑子兮微微愣了愣,下意識問道:“那裏麵怎麽了嗎?”


    “陸裘那個畜生碎屍了我媽媽。”陳堯咬牙切齒道,眼中滿是通紅的仇恨。


    薑子兮啞然地張了張嘴,下意識地看向了坐在她身邊的陳宛清,而對於自己被碎屍的事情,陳宛清也是一陣恍惚。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擺在眼前,陸裘那個畜生一定跑不了!”陳堯死死地攥著拳頭,手背上更是青筋畢露:“我要他為他做下的所有事情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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