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陸玥坐在考客樓下的咖啡廳裏,“你打算瞞家裏瞞到什麽時候?”


    陸禹安一臉茫然,接著摸著頭笑了笑,“姐,你幹嘛這麽嚴肅?出了什麽事情?”


    陸玥見著弟弟還是要繼續裝傻的樣子,心裏忍不住地有些失望。“我已經知道了,艾戀懷孕了。”


    秘密被戳破,陸禹安有一些尷尬。可他為了將這件事情顯得自然,好讓大家覺得這並沒有什麽,特別是讓家裏人不要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於是他很無所謂的笑了笑,“姐,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呢!”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緩了緩。


    “你說的可真夠輕鬆的啊。”陸玥說,“你這要我怎麽給爸媽交代?這門婚事可是我給爸媽做了好久工作才成的。結果……”她皺著眉,“如果爸爸知道你又是來的蘇墨那一套,可不得罵死我?”


    “罵你幹嘛!”陸禹安趕緊回話,“男子漢,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擔著。才不需要你幫我背鍋呢。”


    陸玥覺得腦子裏有些發脹,責怪的話一時又組織不起來,勸說的話更是一句都躥不出來。她用手撐著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看著愁眉緊鎖的陸玥,陸禹安的心裏有些擰。他總覺得自己覺得沒多大的事兒,家裏總要借題發揮,小題大做。雖然姐姐跟自己最近,可陸禹安有時也沒法理解,為什麽她總不能和自己一樣有著新青年對生活不羈,無畏的態度。反而在很多事情上,著實顯得有些唯唯諾諾。“姐,你能不能別這樣。”陸禹安無奈地說,“你別老和爸媽一樣,一點兒事兒就要借題發揮,唉聲歎氣的。”


    “你……”陸玥聽著弟弟說的話,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我真以為你長大了許多,結果,怎麽還是和以前一個樣。”


    “唉!”陸禹安說,“不就是懷孕而已?懷孕了,我就把她好好保護起來,我又不是因為別的而藏著掖著。爸媽本來就對艾戀有看法,就算給他們說了這件事情,難不成還有什麽特別照顧?你就別操心了,到時候抱著胖孫子回去,爸媽還不是來不及樂!”


    “你真是!”陸玥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幼稚!”她拍了一下桌子,“你真行,現在還怪到爸媽的頭上去了?是,爸媽之前是不能接受艾戀,但是婚禮的時候,他們還不是都去了?難不成你還要他們為之前對艾戀的不接受道歉,你才覺得他們真心接受了這個兒媳婦?好,這些先不說。就算爸媽千不好萬不好,媳婦兒過了門之後,他們哪裏刁難她了?雖然嘴上不漏風,但實際上婚房是不是還是給你準備得好好的?是你自己把她藏在家裏,不讓爸媽和她接觸,去了解她。你就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們,那你憑什麽要求他們如你所願的去接受?是你自己做的不夠,別怨天尤人!”


    “行行行。”陸禹安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我說不過你。總之這件事情我已經壓著了,藏著了,你非要去和爸媽說,到時候出了什麽岔子別怪我。”


    “誒誒誒,你這話我可是真不愛聽啊!”陸玥反駁,“你這麽一繞,弄得像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一樣?你怎麽……我怎麽感覺你這麽大人了,還聽不懂我們說話?還不知道人家是對你好,還是為你壞!”


    “姐,你能不能別說了。”陸禹安撇了撇嘴,“我現在都已經成家了,真的已經長大了!你們能不能少操一點心,自己過自己的舒坦日子不行?”


    “你如果真長大了,那我還……”話剛說到一半,手機便響了起來。陸玥從包裏麵摸出了手機,卻看著屏幕是暗著。接著陸禹安開始從口袋裏摸著手機,拿了出來,“喂。”


    ……


    這大概是陸禹安怎麽也不會想到的事情。他同姐姐走進家門,看到那熟悉的背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雖然隻能看到她搭在肩上的頭發,卻仍是那般的熟悉。他在門口踟躕不前,陸玥也跟著傻站著。這樣的重逢所意味的,無疑是一場巨大的麻煩。可這一瞬間,充斥在腦海裏的卻不是對未來的擔憂,而是久別重逢的複雜心情。


    她聽到了門口的動靜。興許是因為要整理心情,才遲遲沒有轉頭看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轉過頭。沒有一句話,隻是在和陸禹安對視的瞬間,像老朋友似的笑了笑。


    久違的笑容和麵孔讓陸禹安的心砰砰砰的直跳。杜月安從沙發上起了身,招了招手,“禹安,來,蘇墨等了好久了。”


    他剛想邁出步子,隻看見一個約有五歲大的孩子踩著地板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見此情景,陸禹安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這孩子臉上的天真無邪,讓他是如此的內疚與慌張。小孩子走到陸禹安的旁邊,好奇的打量著身旁的大人。接著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褲子,“叔……叔……”


    蘇墨聞聲站了起來,“neil。”她喚著孩子的名字,“叫爸爸。”


    她這一句話倒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本想打聲招呼的陸玥,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先前心裏還對孩子的事情耿耿於懷的杜月安,也忽然對這原本搶走了孩子的前兒媳婦兒沒了怨氣。


    “禹安。”蘇墨叫著。陸禹安不敢抬頭看蘇墨的眼睛,卻是忍不住地想好好看看這些年她的變化。孩子在他一旁打著轉,懵懂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地抱抱他。終於,他鼓足了勇氣,蹲下身來看著孩子,將兩手輕輕地環在他肩旁,“來,讓爸爸看看,小neil長大了多少!”


    蘇墨見狀也走了過來,跟著一起蹲下,用手撫摸著neil的頭發,“長大了不少呢,可是長得越來越像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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