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清聽到她要下床的聲音,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她對自己的病人,倒是關心的很!


    杜墨清差點忘了,剛才她也很關心自己這個“病人”,還承諾什麽要陪他一整夜之類的肉麻話,讓他心裏又像鑽進了一隻小貓……


    幸好秦媛媛眼疾手快的扶住李曉白:“別急,慢點!小輝,先別趕人家走!”


    “為什麽這樣說?”李曉白走到陸懷飛麵前,很自然的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這還需要問?你果然是個菜鳥醫生。”冷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插了進來。


    一直安靜的站在窗邊的杜墨清轉過身,冷冷分析:“在這種所有都要求統一安排的地方,受害者有自己的單獨浴室,而你的病人有這麽自由的空間,還在這裏閑逛,說明了什麽?”


    “說明……被人嫉妒了?”李曉白想了幾秒,恍然大悟,這兩個人都是有“特權”的人啊!


    “這裏的欺淩很厲害吧?”杜墨清看著陸懷飛,“雖然你油鹽不進,但也沒少吃苦頭,和受害者一樣,被孤立了很久,對嗎?”


    陸懷飛緊緊抿著唇,懷有敵意的看著杜墨清。


    這個男人比那些千方百計想窺探自己內心的心理醫生還要討厭。


    因為他不用任何手段,隻看他一眼,就發現了他所有的秘密。


    “那……為什麽還不肯離開這裏?”李曉白之前也做過功課,查過陸懷飛的監管生活,但他一直獨來獨往,人際關係簡單,監管的人員也沒有說過什麽欺淩事件。


    ——主要陸懷飛看上去也不是那種乖乖受欺負的人,平時還牙尖嘴利,所以李曉白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


    陸懷飛從唇裏擠出一絲不屑的冷哼,沒有回答。


    “因為他覺得,外麵的世界比起這裏,並沒有美好到哪裏去。”杜墨清替陸懷飛回答了。


    “你……是誰?”終於,陸懷飛狠狠看了眼杜墨清,問道。


    “哦,他是我……”李曉白正要回答,杜墨清打斷了她的話。


    “我是誰,對你來說都不重要。”杜墨清迎著他的視線,淡淡說道,“以後我們之間未必會有交集,我隻是討厭像你這種浪費別人時間和精力的人。”


    陸懷飛聽到這句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說什麽?”


    “仗著一技之長,被所裏特別照顧,明知自己未來有光明的方向,可卻偏偏像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撒潑耍賴,不斷的消耗別人的關心和幫助,想借此來吸引更多的關注視線……”


    “你……你閉嘴!”陸懷飛震驚的看著杜墨清,吼完這一句,像是怕看見他的眼神,也怕他說出更可怕的話來,扭頭就跑。


    “小飛!”李曉白著急的看了眼杜墨清,心裏埋怨他說話太鋒利了。


    “我隻是說出事實而已。”杜墨清感受到她眼神裏的埋怨,冷冷說道,“再者,這裏要求稱呼犯人陸懷飛,提醒他自己的身份,你雖然是他的心理輔導師,但也不能忘記時刻提醒他現在是犯人。”


    “那個……可以先回到筆錄上嗎?”秦媛媛幹咳了一聲,感覺空氣莫名的緊張。


    “抱歉,繼續吧。”李曉白深吸了口氣,壓下內心的煩躁,說道。


    總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和陸懷飛關係好了一點,又會被杜墨清一棒子打回去。


    “所以你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秦媛媛快忘了之前問了些什麽,看了眼小本本。


    “沒有,當時現場的人很多,我隻記得給傷者止血,之後的事情……都記不得了。”李曉白慚愧的說道。


    “根據在場的人敘述,也是這樣的。”秦媛媛咬了咬筆杆,聳聳肩,“所以,就是自殺咯?”


    少管所這群孩子雖然有心理醫生定期輔導,但是也會偶爾出現厭世情緒的人。


    “如果有欺淩事件,也許是謀殺未遂。”杜墨清的聲音又插了進來,“別忘了,這裏麵關押的本身就是一群犯人。”


    秦媛媛愣了愣:“證據呢?”


    “證據就是剛才那個犯人沒有撒謊。”杜墨清淡淡的看了眼李曉白,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雖然,他也有想吸引某些人關注關心的想法。”


    “啊!”李曉白突然叫了一聲,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陸懷飛沒有撒謊,也就是說,這裏麵確實有很多人對他們這些有特權的犯人很不滿。


    陸懷飛是仗恃自己在計算機上的天才頭腦,那傷者……


    “他戴著手表!”李曉白想起來了。


    在這裏,犯人都是統一著裝,根本不允許有手表之類的裝飾品。


    但是傷者……叫什麽癩子,對,癩子卻戴著手表。


    “我當時雖然閉著眼睛,但摸到了手表。”李曉白努力回憶,突然又驚叫了一聲,“啊,我想到了!手表……很奇怪。”


    當時因為太緊張,她摸錯了手腕,摸到了癩子的左手。


    “哪裏奇怪了?”秦媛媛激動的問道。


    “手表……並不貼合……表帶鬆開了。”李曉白當時要摸傷口,所以發現手表被鬆開了,至少鬆開了兩個扣,能容進她的三根手指。


    “那……說明了什麽?”秦媛媛覺得很可疑,但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第一,戴著手表,說明他很可能是有錢有勢家的孩子,有更多的特權;第二,性格估計很狂妄,所以才能和剛才的犯人關係親近。”杜墨清毫無感情的在一邊解說,“總結以上,他在這裏樹敵很多,謀殺的可能性很大。”


    “但門是反鎖的,鑰匙就握在傷者的手上,路過的人看到了門縫下流的血立刻就喊人過去,監管所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再配一把鑰匙,或者去管理處偷備用的鑰匙……”小警察忍不住插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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