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根本就不想和大丫鬟說話,這段時間大丫鬟一直都仗著自己是小姐奶嬤嬤的女兒,對著楊柳三番兩次的打壓。


    楊柳自從失去了陶莫愁的信任之後,即便是心中有苦也難以對人說。


    當初陳氏將她調來當陶莫愁的大丫鬟,看中的就是楊柳這忠貞耿直的性子。


    而如今的陳氏被關了禁閉,縱然是楊柳有心將奶嬤嬤和奶嬤嬤的女兒攛掇陶莫愁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對於也是有心無力的。


    楊柳被大丫鬟這麽一擠兌,登時就不說話了。


    陶莫愁狠狠的瞪了楊柳一眼,自從奶嬤嬤和奶嬤嬤的女兒被調往陶莫愁的身邊之後,陶莫愁看楊柳是越發的不順眼了,覺得楊柳簡直就是一無是處,當初母親到底是看中了楊柳的什麽長處,居然將這樣一個人送到了自己的身邊。


    “行了,這些話等到咱們回去了丞相府之後再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們兩個鬧得像什麽樣子!”


    說著,陶莫愁便帶著身後的兩個丫鬟朝著屬於自己的座位走去。


    陶莫愁每次來參加這梁王府的宴會,自然是和婉柔郡主坐在一起的,隻是婉柔郡主還沒有走出門,便有梁王府的仆婦上前帶著陶莫愁去了案幾之上。


    而婉柔郡主和陶莫愁所在的案幾正好和陶然和宇文修的案幾正對著。


    離著陶然距離遠的時候,陶莫愁看到陶然和鬱繡珠這樣親熱的靠在一起便覺得十分不舒服,此刻距離兩個人這般近的距離了,可是卻還是沒有一點點因為自己而避嫌的樣子,更覺得有一股氣哽在自己的胸口,不上不下的,弄得她十分難受。


    對麵的陶然並不曾因為陶莫愁進入了宴會而有任何的不同,甚至於那身子動都沒有動一下。


    相比較起陶然的淡定,鬱繡珠卻是看著陶莫愁的方向,有些不安的問道:“然兒妹妹,你的妹妹陶莫愁過來了,咱們也不過去跟她打一個招呼麽?”


    陶然不動巍然。


    “不必了。她既然裝作看不到我這個姐姐,那麽我這個姐姐自然也不比主動上前去和她打招呼,沒得討人嫌。”


    雖然對陶然和陶莫愁姐妹之間的齟齬多有認知,可是鬱繡珠也不曾想到陶然和陶莫愁之間的關係竟然弄得這般的生硬。


    看到陶然和鬱繡珠兩個人親熱的咬耳朵,陶莫愁更是氣惱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但是陶莫愁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去搭理陶然,便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而身後的大丫鬟看到陶莫愁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臉上更是露出了幾分的得意。


    大小姐沒得威風什麽?即便是當上了身份尊貴的王妃,可是二小姐不日也便要出嫁,日後兩個姐妹的門楣可謂是一般的。


    而且二小姐的肚子裏已經有了陵王爺的孩子,可是這個大小姐和齊王爺成親了這般長的時間,肚子裏竟然沒有絲毫的動靜。


    再者說,不說別的,便是單單將齊王和陵王在這朝廷之中的權勢拿出來說,齊王爺是遠遠不及陵王爺的。


    這個大小姐也不知曉在得意什麽,放著二小姐這麽好的關係竟然絲毫不知道攀扯和經營,反而是和二小姐的兩個對頭攀扯關係,到時候若是惹惱了丞相爺,都不知道大小姐到底會淪落到什麽下場……


    雖然陶然的麵色很淡然,可是鬱繡珠卻是覺得很不安,尤其是在對桑樂陶莫愁那含著冰冷鋒芒的眸子,鬱繡珠就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陶然的態度一直都很淡然,鬱繡珠那忐忑不安的心也就跟著安定下來了。


    沒有一會的時間,就看到了婉柔郡主和蘇落菊雙雙走進了這宴會之上。


    宇文淵倒是沒有和蘇落菊他們一並出來。


    蘇落菊進來了之後,便說了幾句場麵話。


    無非就是叫客人不必客氣什麽的。


    在視線落到了陶然的身上的時候,蘇落菊便和婉柔郡主雙雙的走了過來。


    宇文淵和蘇落菊今日舉辦的這個宴會的目的便是打著為陶然和宇文修接風洗塵的幌子,所以無論如何,蘇落菊這個主人都是要過來和陶然說說話的。


    哪怕說的也隻不過是虛偽的場麵話。


    陶然最討厭的便是蘇落菊這一張偽善的麵孔,她恨不得將蘇落菊的這張麵孔給生生的撕碎!


    可是她終究是不能,她隻能臉上浮現出一抹恰如其分的笑意,和鬱繡珠一起起身,對上了蘇落菊和宇文婉柔。


    宇文婉柔倒是熱絡的很,上前來和陶然見禮。


    “婉柔見過皇嫂,今日皇嫂裝扮的倒是別具一格,將皇嫂周身那姿容絕色的氣韻襯托的更淋漓盡致了,婉柔看了皇嫂這樣,心中覺得十分的羨慕呢。”


    宇文婉柔的這一番話,將宇文婉柔這個年紀小女孩該有的嬌俏顯露無疑,而且還透著幾分的活潑。


    若是不知曉宇文婉柔這個人心機的人肯定覺得宇文婉柔是個心思純柔的女子。


    可是和宇文婉柔交鋒了幾次,陶然最是清楚宇文婉柔的心思了,雖然和宇文婉柔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宇文婉柔的一些手段卻是遺傳自蘇落菊的,很多熟悉的手段都和蘇落菊如出一轍,扮演無辜楚楚的樣子最是拿手。


    可以在言語之中輕易地將人置於死地。


    可惜的是,前世的蘇落梅中過計,今生的陶然是絕對不會再陷入相同的陷阱裏!


    陶然唇角嘲諷的勾起來,可是表麵上看著確實不露聲色。


    “婉柔郡主真是謬讚了,我虛長了婉柔郡主兩歲,如今又成了親,自覺容貌已經有了衰老的跡象,看著婉柔郡主這般豆蔻年華的少女,才真正的覺得豔羨呢。”


    聽到了陶然的話,宇文婉柔的表情一僵。


    她的年紀在這一群的閨秀之中的確是顯得很大了一些。


    陶然之所以在這個年紀才嫁給了宇文修,一則是因為之前和宇文越之間有婚約的糾葛,二則是因為陶然後來跟著李夢澤去了鬼門修仙了三年,所以這樣以來二惡去的耽擱,才導致了陶然如今這般大的年紀才出嫁。


    可是宇文婉柔身處在攝政王獨女的高位之上,而且還炙手可熱的婉柔郡主,若是想要成親找一個如意郎君的話,可謂是易如反掌。


    可是宇文淵和蘇落菊卻一直都不曾張羅著為宇文婉柔訂婚。


    因為蘇落菊很清楚宇文淵的野心,而且如今的京都城的局勢大半都已經及控製在了宇文淵的手上,宇文淵舉事之日指日可待,他們的獨女宇文婉柔注定是要做公主的人,這寢室上,兩個夫妻倒是有一致的意見,都不想委屈了宇文婉柔。


    可是在宇文淵看來,這個宇文婉柔雖然是蘇落菊生的,但是那眉眼之中卻是有幾分和已經過世了的蘇落梅十分相似的。


    更是因為這個緣由,宇文淵愛護宇文婉柔這個女兒過甚。


    甚至於根本都不想宇文婉柔出嫁。


    所以宇文婉柔的婚事才會這般一拖再拖。


    宇文淵的野心雖然從來沒有人跟她提起過,可是宇文婉柔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很多事情也都猜測的到,加上宇文婉柔一直也沒有遇到什麽可心的對象,所以宇文婉柔便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今日聽到了陶然的這番話,宇文婉柔表情登時就僵硬起來。


    豆蔻年華,如今的宇文婉柔早已然是過了豆蔻年華的年紀,所以對上了陶然這兩句誇讚,生生的覺得這就是一種明裏暗裏的諷刺。


    陶然自然是不清楚宇文婉柔的心思的,陶然甚至於連 宇文婉柔真正的年紀都不曾放在心上,在陶然看來,宇文淵和蘇落菊才是自己關注的對象,宇文婉柔多大年紀了,甚至於是又在陶莫愁針對自己的事情裏麵出謀劃策過什麽,都是不甚在意的。


    可是宇文婉柔卻是因為陶然這兩句無心之語,而深深的憎恨上了陶然。


    蘇落菊最是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的了,看到宇文婉柔的麵色一僵,便笑了起來,便轉移了話題,熱絡的和鬱繡珠說起話來。


    “繡珠郡主也是剛剛來麽?”


    鬱繡珠對著蘇落菊見禮,之後便說道:“我來了不到一會的時間,剛剛和齊王妃說了一會話。”


    蘇落菊端詳著鬱繡珠的目光便帶了幾分的審視,話語之間還多有唏噓之意。


    “郡主郡主這段時間看著消瘦和憔悴了不少了,郡主是怎麽了,可是生病了?”


    聽到了蘇落菊這樣的話,鬱繡珠的臉色變得鐵青,見麵便問人是不是病了,這著實是不成體統。


    可是鬱繡珠良好的教養沒有使得她發作出來,隻是麵色冷凝了不少,僵硬的說道:“沒有,可能是最近的心情不大好。”


    那蘇落菊竟然也不知道什麽緣故,可能也是看著鬱繡珠的性子軟糯可欺,竟然說道:“哎,想來也是的,這個陵王爺竟然這般的不知分寸,先後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來,也難免你會覺得心情鬱悶,但是無妨,隻要多出來走動走動,很快就會開朗起來了。”


    聽到了蘇落菊的話,陶然簡直將怒摔蘇落菊一臉怒氣。


    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陶然也不好發作,便說道:“這個就不牢梁王妃操心了。”


    陶然的麵色很僵硬,那蘇落菊可能也是覺得自己這番話說的有些過分了。


    宇文婉柔便改口說道;“我看莫愁也來了,就坐在那邊,既然繡珠郡主你遲早都是要和莫愁一起嫁給陵王爺的,你們好歹也算的上是一家人,不如我便將莫愁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吧,以後你們身處一個屋簷之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不好總是這樣僵硬著。”


    說著,宇文婉柔便朝著那邊的陶莫愁招了招手。


    陶莫愁雖然對陶然和繡珠郡主都是愛答不理的,可是對於婉柔郡主卻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盡管內心十分不情願,但是還是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婉柔郡主便笑著對陶莫愁說道:“莫愁,我來幫你引薦一下繡珠郡主,你和繡珠郡主日後都是要嫁給陵王爺的,不如現在就認識一下,你們若是熟悉了,日後一同嫁給了陵王爺,也好成就一則佳話!”


    陶莫愁雖然腦子愚蠢,但是也聽得出婉柔郡主話裏話外的嘲弄。


    這大晉國還從未出過一個王爺一日之內同娶兩個妻子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哪裏會傳成勞什子的佳話!隻會傳成一處不扯不扣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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