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說道:“這屋子裏還算是暖和,點朱,你去幫紫竹哪一個手爐過來,這樣紫竹可以身體盡快的暖和起來。”


    聽到了陶然的話,紫竹滿臉都是感激。


    “那就多謝王妃了。”


    陶然便嗔怪的看了紫竹一眼,“叫什麽王妃,不如你就跟著叫我然兒吧,我看你的年紀好像要比我大一些。”


    紫竹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不如我還是叫你嫂子吧。”


    雖然紫竹的心中對宇文修還是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是現下她也十分的清楚,自己和宇文修恐怕是絕對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正說著,那點朱已經將手爐拿了過來,手爐的外麵還包裹著一層棉布,防止燙手。


    看到了這裏,紫竹不免又驚歎起陶然這兩個丫鬟的貼心。


    她急忙接過了那個手爐,對著點朱微笑了下。


    “謝謝點朱姑娘了。”


    點朱害羞的對著紫竹點點頭。


    紫竹將視線再度放在了陶然身上,說道:“王妃說的不錯,我和綠竹並非是漢人。”


    “哦?願聞其詳。”


    陶然對紫竹和綠竹的身世都十分的好奇。


    “我和紫竹原本乃是南邊的羌人,因為戰亂,我們的祖國已經被攻占了,所以我和妹妹便流落到了這大晉國的京都城裏麵來。因為戰亂,所以我們的父母早已經逝去了,就剩下了我和綠竹兩個人相依為命。我們姐妹兩個身無長物,而且身上的錢財到了這京都城的時候已經消耗殆盡了,便住在了城裏的一個破敗的廟裏麵,我們白天的時候,便手拉著手一並去街頭上乞討一口吃的,晚上的時候便回到那個破廟裏住。雖然日子過得異常的艱辛,可是有彼此在身邊相伴,我們過得也算的上是平靜。”


    想到了往事,紫竹的目光摻雜了一絲緬懷的情緒。


    “可是,這種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那一日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晚上在破廟裏受了寒,我很快就發起燒來,綠竹看我的情況實在是不穩定,便出門去打算去藥鋪裏試試,看看能不能施舍到一點藥材,我苦勸綠竹良久,可是綠竹卻不肯聽我的,說我的病若是再耽擱下去的話,很快就會沒命了。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雪,綠竹衣衫襤褸的便跑出了那破廟。可是我等了很長的時間也不曾等到綠竹回來,我昏昏沉沉的在破廟裏過了很長的時間,可是綠竹一直都沒有回來。然後……”


    紫竹的眸子摻雜了幾分的驚恐,可是她卻像是在忌憚著什麽,沒有將話說全。


    “然後我便被王爺帶了回來,而我和綠竹也算的上是徹底的失散了。”


    聽到了紫竹的話,陶然身邊的點朱是唏噓不已,眸子裏已然泛起了淚花。


    陶然的心情也說不上很好,在這樣的亂世之中,類似於綠竹和紫竹姐妹這樣淒慘的事情,真的是枚不勝舉。


    紫竹說道:“再後來,我曾經求過王爺,求王爺幫我找一找妹妹的下落,可是卻一直都不曾找到妹妹的下落,卻原來綠竹已經是身居高位了,這麽多年了,我也不知曉綠竹到底是在外麵受了多少的苦楚,想到了這些,我的心中就難受不已。”


    紫竹說著,便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對陶然說道:“嫂子,今日我過來找你,為的便是綠竹娘娘的事情,還望你給綠竹娘娘帶一個消息,我希望和綠竹娘娘見上一麵。”


    陶然聽到紫竹的請求沉吟說道:“我現在的身份,若是見綠竹娘娘一麵的話,應該不難,難就難在你的身份是萬萬不能出入宮中的,若是你想要跟我進宮的話,可能還是要委屈一下你,你可以裝扮成我的婢女,這樣才能夠進宮。”


    紫竹聽到了陶然前半截話,本來以為是絕對不能夠再進宮了,眉宇之間已經有了掩飾不住的失望。


    可是聽到了陶然後麵鋪墊的話,立刻就釋然了。


    “這個沒有問題,我是可以的,隻要能夠見到綠竹,這單委屈實在是算不上委屈的。”


    陶然聽到紫竹的話,便說道:“好,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寫一封親筆信吧,我一並交給綠竹娘娘。娘娘若是能夠看到你,也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紫竹聽到陶然的話,卻是麵上露出了幾分的羞愧。


    “我如今已然是殘花敗柳,就算是見到了綠竹娘娘,也是萬萬不敢給綠竹娘娘攀扯關係的了,不然的話綠竹娘娘豈不是要受我這個卑賤之人的帶累?”


    紫竹的話叫陶然有些愕然。


    之前宇文修曾經對陶然說過紫竹的際遇,紫竹的貞潔可能是被人給狠狠糟蹋了。


    可是這件事和紫竹是沒有半分的幹係的,紫竹也是被人陷害的,紫竹若是一直都陷入這樣的心結裏,說不定剩下的這一生也要在這樣的自責裏麵度過了。


    想到了這裏,陶然便開解說道:“紫竹,這樣說便是你的不對了,王爺將當年的事情也告知我了,可是我卻覺得你沒有絲毫的錯處,這件事上是當初糟蹋你的那些人錯了,你完全不必為這些人的錯誤而承擔任何的後果,你還是那個你,紫竹,你很美好,你也很純潔,日後你也一定會遇到那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人的,相信我,嗯?”


    紫竹還是頭一次聽到陶然這樣的見解。


    但是不得不說,陶然的話很快的安慰到了紫竹。


    “真的麽?我真的不必這般的自責麽?”


    陶然點點頭。


    “對,不光光如此,你以後也一定會遇到一個情投意合的良人。到時候王爺和我會為你準備一份豐盛的嫁妝,叫你反而能夠風光光的出嫁。”


    想到了綠竹,陶然再度說道:“而且現在你也並非是自己一個人了,你的身後不單單有王爺,有我,還有綠竹娘娘為你撐腰的。”


    “你也應該振作起來,不必日日都沉浸在這些煩惱裏麵,你若是開朗起來了,日子也會一天一天的變得好轉起來的。你想想,你之前和綠竹兩個人在破廟裏沒有吃的,也沒有穿的,甚至連住的也沒有,可是現在你們兩個的情況都已經好轉了不少了,不是麽?而且以後你們的日子也會一直這樣好轉下去。”


    綠竹聽到陶然這樣殷殷叮囑,眼眶一熱,險些就落下淚來。


    “嗯,多謝嫂嫂了。”


    陶然看紫竹的情緒好轉了不少,便吩咐鑲翠和點朱去伺候筆墨。


    紫竹開始提筆親手寫下了一封給綠竹的信。


    陶然也提筆寫了一封信,將信封在了一個小竹筒裏,然後吩咐點朱將養在安瀾院裏的白鴿拿出來,親手將那個小竹筒綁在了白鴿的腿上,接著打開了軒窗,將那個白鴿放了出去。


    “放心好了,相信明日或者是後日,咱們便能夠進宮去了,咱們進宮之前,我還是要和你說一說這宮中的規矩。”


    紫竹乖順的點點頭。


    之前的時候,紫竹看到陶然,眼中全然都是豔羨和嫉妒。可是真的跟陶然有了接觸,發覺這個齊王妃不單單是姿容絕色,而且聰慧玲瓏,而且為人還十分的親切和藹。隨著對陶然的了解,紫竹越發的jude自己之前對宇文修的心思都藏著幾分的齷齪。


    甚至轉而喜歡上了陶然這個齊王妃,真的將陶然當成了自己的嫂嫂來對待了。


    *


    陶然親自教導了紫竹一番宮中的禮儀,可是紫竹行禮起來還是有一些生澀,畢竟之前紫竹並非是漢人,而且被宇文修救了之後便久居在深宅之中,對這些禮儀著實是沒有任何的接觸,這樣教導之下,紫竹仍舊是有些消化不了。


    陶然便叫紫竹回去了之後,仍舊不要懈怠,爭取在進宮之前將這些禮儀都消化掉。


    送走了紫竹,陶然也覺得自己十分的疲憊。


    這一天之內,先是去了齊王府裏開解了李裘潔,回來了之後再度開解紫竹,陶然都要覺得自己成了爛好人了。


    點朱倒是沒有說什麽,可是鑲翠到底是在陶然的俄身邊呆的時間長了,說起話來便也沒有多少的顧慮。


    “王妃,我看那個紫竹姑娘好像對咱們的額王爺還是餘情未了,你可看出來了?”


    陶然相比較起鑲翠緊張的態度來要來的漫不經心的多。


    “嗯,我看到了。”


    陶然躺在了美人榻上,打算稍事休息一下。


    聽到了陶然的話,鑲翠更急了。


    “王妃,你既然看出來了,為什麽還要對那個紫竹那麽好?難道你就不怕這個紫竹以後還會仗著自己的姿色來勾引王爺麽?”


    陶然說道:“小妮子,我還沒有著急,你便著急忙慌的做什麽?”


    鑲翠著急的手中拿著的茶壺險些脫手。


    陶然笑了笑,說道“紫竹姑娘喜歡我宇文修,那說明宇文修有魅力,難道有人喜歡宇文修我便要生氣嫉妒,狂吃醋麽?”


    鑲翠不解的說道:“那是為什麽,難道王妃不在乎王爺麽?”


    陶然歎了一口氣。


    “在乎自然也是在乎的,王爺不管怎麽說也是我的夫君不是?可是這種事情若是王爺沒有絲毫的心思的話,縱然這個紫竹如何有心思,甚至直接勾引王爺,他都不會上鉤的,若是王爺真的對紫竹動了這個心思,便是紫竹什麽也不做,或者是我日防夜防,也都是防不住的,小妮子,你現在可懂了我的意思了麽?”


    鑲翠恍然大悟。


    “王妃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的關鍵在於王爺的態度,而不是紫竹的態度麽?怪不得王妃您這麽不在乎呢。”


    陶然聽到鑲翠的話,卻是唇角揚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她如何會不在乎,可是正是因為她太在乎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做,前世的自己就是因為在乎導致了失去,今生的她原本是不打算再碰觸感情這回事的,可是遇到了宇文修之後,她不自覺的越陷越深。


    如今的她可謂是泥足深陷了。


    遇到了感情的事情,她根本就是手足無措,前進或者是後退都失據。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般的沉溺在宇文修的柔情之中,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揚湯止沸,不如釜下抽薪,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陶然有些失神的說道。


    一旁的鑲翠一臉的受教,“還是王妃你想的長遠,不過你說的也對,隻要王爺的心在你這裏,便是有再多的女人也是勾引不到王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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