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不等陶然的嗔怪出口,男人已經一觸即離,眸子像是染上了最好看的光彩,深深的睇了她一眼,轉身就離開了她的身邊。


    陶然的心瞬間就融化成一團。


    宇文修的大氅覆蓋住陶然的頭麵的時候,男人身上的沉水香的氣味混合著身上那熨帖的溫度成為一個小小的空間。


    可是男人抽身離去的時候,周圍的冷空氣瞬間就包圍了她,而她——


    視線在觸及到了周圍人那低垂著腦袋的樣子,臉頰上瞬間就升騰出了一陣滾燙。


    她按了按自己的臉頰,盡量鎮定的對點朱和鑲飛翠說道。


    “咱們走吧。”


    點朱和鑲翠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看到了一絲絲的竊喜。


    對於她們這樣的陪嫁丫鬟來說,自己的小姐能夠得到夫君的寵愛,是她們最樂見其成的事情了,若是主子受寵,她們在齊王府裏的地位也就越鞏固。


    前麵領路的婆子是個能說會道的,唇角掩著一絲笑意,說道:“齊王爺和齊王妃你們的感情看著真好,看的老奴都眼熱無比。”


    陶然被這個嬤嬤的話,說的臉上一紅。


    因為羞赧,所以陶然便沒有接話。


    那嬤嬤卻自顧自的說道:“李側妃和陵王爺的感情也和王爺王妃的感情這般的好呢,不少的人都說咱們的側妃算的上有福氣的,雖然出身不高,可是卻得到了王爺的寵愛,王爺雖則還沒有娶下正妃,可是卻允許咱們的側妃生下長子,這是咱們的王爺為李側妃撐腰呢,雖然王爺不日便會娶正妃了,可是側妃這麽受寵,幾遍是正妃入了門,也定然不會叫咱們的側妃受委屈的。”


    陶然聽到嬤嬤說到這裏,唇角的笑意卻溢出來。


    “是麽?”


    嬤嬤說道:“是啊,齊王妃您和側妃交好麽?”


    陶然說道:“之前和側妃在雲隱城的時候,有過一些交往,我和王爺剛剛回到了京都城便聽到了王妃的喜訊。所以今日便和王爺一並過來了,我來看看側妃。”


    陶然問道:“可知曉側妃生下來的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李嬤嬤說道:“是一個男孩子,不然的話,怎麽說側妃是個好命的呢?這王府裏的女人雖然多,可是能夠有幸為王爺誕下長子的人也隻有側妃一個了。”


    陶然不知曉自己怎麽說,李嬤嬤和這府上的人都是一片的喜慶之色,可是李裘潔的心中真的是開心的麽?


    上一次見到李裘潔的時候,看李裘潔倒是一個容易知足的人,可是愛情這一回事從來都是排他的,若是李裘潔真心的喜歡宇文越的話,宇文越身邊有這麽多的女人,縱然是李裘潔為他誕下了長子,可是宇文越對李裘潔的這一份愛意又能夠維持多長的時間呢?


    李裘潔會不會有一日後悔自己的選擇呢?


    心思紛亂之中,陶然便和那個領路的嬤嬤進入了李裘潔居住的院子。


    李裘潔居住的院子叫做宜蘭園,還沒有進入院子,就看到不少的人在院子周圍忙碌著。


    嬤嬤帶著陶然進去了房間,便對著其中一個穿著粉色褙子的丫鬟說了一句話,那粉色褙子的丫鬟聽到了嬤嬤的話,頓時帶著一眾人對著陶然行禮。


    “奴婢見過齊王妃。”


    陶然唇角含笑。


    “起來吧,你們側妃現在如何了?”


    那丫鬟說道:“現下側妃正在房間裏躺著,王妃要進去看看側妃麽?”


    陶然含笑應下,說道:“嗯,那就勞煩姑娘帶路了。”


    那丫鬟像是不曾見到過這般親切的王妃,臉上露出了誠惶誠恐的樣子。


    “王妃請跟著奴婢進來。”


    進入那花廳裏,便有一陣暖氣撲過來,將陶然這一路上的冷氣都消退了不少。


    進入了花廳裏,倒是有不少的人在收拾著東西,花廳裏也坐著不少的人,有一些是陶然熟悉的麵孔,也有一些是陶然不熟悉的麵孔,其中便有陶莫愁。


    陶莫愁還是之前的樣子不論是走到哪裏都是花團錦簇的樣子。身邊圍繞著不少的閨閣貴女,隻是看到了陶然,陶莫愁一幅涇渭分明的樣子,分明就不打算和陶然見禮。


    既然陶莫愁不打算認自己這個姐姐,陶然自然也不可能主動和陶莫愁打招呼。


    但是陶然進入了屋子之後,不少的人便認出了陶然的身份來。


    不少的人都起身對著陶然斂衽施禮。


    “見過齊王妃。”


    陶然最近因為被皇上冊封為了超一品夫人,現下在這京都城裏可算的上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就連帶的之前在皇室中並不受重視的宇文修也跟著水漲船高。


    而這廳堂裏的貴人們哪一個不是趨炎附勢的好手,見陶然如今身家倍漲,便上趕著和陶然說話。


    陶然倒是態度和藹,不論來人是誰,伸手不打笑臉人。


    陶然都一一應和著。


    而陶莫愁看到陶然如今這般的受歡迎,忍不住揪住了手中的帕子,如今的她雖然是未婚先孕,可是她卻不打算消停下來,知曉了這個陵王府的側妃李裘潔先自己一步誕下了麟兒,早已經是氣的牙根都打顫。


    可是奈何現在的她即便是想要發作這個李裘潔,可是卻還是沒有名分的,隻能是壓抑著心中的怒氣跟隨著婉柔郡主的身邊來看李裘潔。


    看到那個白白嫩嫩的嬰孩的時候,陶莫愁甚至都生出了掐死那個嬰孩的念頭,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卻根本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壓製著怒氣和自己的閨蜜在暗處生氣。


    此刻看到了陶然出現在這花廳裏,而且還這般的受到了這一群貴人的吹捧,這使得陶莫愁的心中怒氣一股一股的漲起來。


    現下的她居然淪落到不如李裘潔也不如陶然的地步了麽?


    她現下不能夠發作李裘潔,若是發作了李裘潔,惹惱了宇文越,說不定自己心心念念的婚事便告吹了,這一樁婚事乃是她哀求了梁王妃好久的時間,才求來的。


    而且還是和鬱繡珠那個賤人同一天進門,兩個人同時做正妃。


    這不啻於是在生生的撕扯陶莫愁的臉皮。


    之前的陶莫愁一直都將陵王妃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覺得當上自己的陵王哥哥的王妃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現下她雖然如願的當上了陵王哥哥的王妃,可是這個王妃卻並非隻有她一人。


    想到這裏,陶莫愁便如同吞下了一隻蒼蠅一般惡心。


    這大晉國裏從未出過兩個王妃一天入門的鬧劇,而如今的陶莫愁便是這鬧劇之中的人,怎麽不叫她覺得難受?


    想到了這裏,陶莫愁便對著陶然將胸衣之間積攢了很長時間的怒氣發作了出來。


    “這不是姐姐麽?莫非姐姐進門了這麽長的時間不曾發現妹妹麽?也是哦,如今的姐姐已然是這京都城裏炙手可熱的超一品夫人,自然是看不上我這個妹妹了,姐姐,你這麽對我,莫愁的心中真的好傷心啊……”


    聽到了陶莫愁的話,陶莫愁身邊的婉柔郡主不讚同的捏了捏陶莫愁的手。


    可是陶莫愁卻是含著怨氣的眸子無言的看向婉柔郡主。


    婉柔郡主自然十分清楚陶莫愁對於陶然之間的淵源了。


    見自己的製止沒能奏效,輕輕地瞪了陶莫愁一眼。


    陶莫愁見婉柔郡主沒有十分反對,便揚起了稍顯挑釁的眸子看向了陶然。


    陶然之前一直和一邊的人說話,聽到了陶莫愁的話,便說道“哦?原來妹妹也看到了我麽?我還以為妹妹如今已經和陵王訂了婚,便看不上我這個姐姐了呢。這滿廳堂的人可是都看到了我,還有不少我並不是很熟悉的人和我打了招呼,可是你這個做妹妹的,卻非但不和我這個嫡姐打招呼,開口的第一句便是指責我?妹妹,也不是我笑話你,雖然你身邊有嫡母,怎的這規矩學的還不如我這個沒有嫡母的人還要差勁呢,妹妹也算是要成親的人了,在家裏麵妹妹如何跋扈也都罷了,可是成了親之後,可切莫將這跋扈的性子帶進這陵王府來呢,你知曉的,男人總是喜歡有一個溫柔的妻子。妹妹這樣,可著實有些不好呢……”


    陶然一幅諄諄教導的樣子。


    陶莫愁頓時就落了下風,她剛想對著陶然發作,就想到了什麽,唇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姐姐,不知曉你今日前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呢?是真的想看看側妃和側妃誕下的麟兒,還是你對陵王爺念念不忘舊情,打算趁機看看陵王呢?大家可是都知曉的,你之前和陵王爺是有著婚約的,可是卻因為陵王爺遇到了李裘潔才使得你們的婚約作罷。姐姐,我知曉你的際遇是很值得同情的,可是如今你既然已經嫁給了齊王爺,那就該好生的和齊王爺過日子才對,一會你若是看到了側妃誕下的麟兒,可切莫生氣的遷怒到哪孩子身上才好啊……”


    說完了這句話,陶莫愁便捂著唇瓣哈哈的笑起來,這一笑,陶莫愁身邊的閨秀都跟著笑起來,擠兌陶然的態度很是分明。


    聽到了陶莫愁的話,眾人看向陶然的目光頓時變了一些,畢竟陶然和宇文越之前的確是有婚約,而且宇文越甚至為了和陶然解除婚約,不惜抵抗晉文帝的旨意,而當初宇文越的確是為了李裘潔而抵抗聖旨的。


    想到了這些往事,眾人看向陶然的目光就摻雜了一些異樣。


    可是麵對眾人的目光,陶然說道:“妹妹顧慮了,當初皇上賜婚的時候,我便對皇上說過了,即便是陵王爺願意娶我,可是我也是不願意的,因為當初的陵王爺已經有了裘潔了。在我的心目之中,陵王爺便算不得什麽良配,我可是和妹妹不一樣的,即便是知曉陵王爺已然有了裘潔這個心上人,甚至也知曉陵王爺有了未婚妻繡珠郡主,可是妹妹還是願意嫁給陵王爺的,在我看來,妹妹著實是太愛陵王爺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麽甘願嫁給陵王爺,即便——”


    陶然邊說邊覺得好笑而羞赧的用寬大的袖子掩住了自己的嘴角。


    “即便是和人同為正妃,妹妹也是情願啊,妹妹對陵王爺的這一腔深情,可著實是叫姐姐十分的敬佩,如今妹妹總算是得償所願了,雖然側妃已然誕下了庶長子,但是想來妹妹能夠和王爺雙宿雙棲,一定是不會介意這件事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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