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錚錚的琴音,瞬間就將陶然的思緒拉的很遠。


    似乎回到了前世是蘇落梅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蘇落梅最愛的便是在蘇府的梅園裏操琴,心中思念的最多的便是宇文淵那個男人。


    而身邊相伴的時間最長的便是蘇落菊這個庶妹,那個時候的蘇落梅是十分幸福的,有一個喜愛自己的未婚夫,也有一個和自己姐妹情深的庶妹,也正是因為蘇落梅講這兩個狼心狗肺的人當成了最親密的人,所以才會那樣慘死!


    回過神來,接著陶然再度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父母蘇父和蘇母,據說在蘇落梅殞命之後,母親再度誕下了一個妹妹。


    這個便是蘇落梅的嫡妹了,可惜的是陶然重生了之後,因為心底的仇恨未能雪仇,便不曾去蘇府,一方麵如今的蘇府已然是退下了大晉朝的朝堂之上,一方麵陶然也害怕自己和蘇府交往過密,反而會害了蘇府。


    可是這一刻,看著這個前世的父母給自己留下的焦尾琴,陶然的心中著實是百感交集!


    感受到了陶然的失神,宇文修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陶然麵前晃了晃。


    陶然不好意思的回過神來。


    “看檀之的樣子也是慣常操琴之人,不如就檀之就先操琴一曲,如何?”


    宇文修唇角微勾,沒有推拒陶然的要求,邁開了長腿,利落的掀開了袍腳,便上前在案幾前端坐下來。


    眼尾輕輕的朝著陶然挑了一下,接著手指便在琴弦上輕輕的撥弄了下。


    錚——


    拉長的琴音,似乎在瞬間就能夠劃破夜色的寧靜。


    宇文修試過了琴音,接著便斂下了眸子中的情緒,視線落在這根根緊繃的琴弦上,廠址輕撚,挑撥推,撚點按!


    隨著男人那嫻熟的指法,一連串清越而悠遠的琴音頓時流瀉了滿室。


    陶然靜靜地聆聽著,感受著男人琴音中的意境。


    男人的琴音和女子的琴音是截然不同的,男人操的也是驚梅曲,可是一樣的曲目到了男人的手中便平添了幾許的蒼勁有力,聽到了耳中自然是另外一番意境。


    陶然看著自己麵前這個撥弄琴弦恍如四兩撥千斤的男人,眸子中的眷戀不自覺的加深,在加深……


    夜色沉沉,而這滿室的旖旎卻是散也散不開……


    等宇文修鬆開了琴弦的時候,陶然還沉浸在男人琴音帶來的意境之中。


    宇文修掀開了落在衣襟上的三千青絲,飄飄的青絲便墜到了身後,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開始一波一波的鼓蕩著陶然的心胸。


    看著男人寸寸逼近,陶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可是卻不料他的身後便是一個錦凳,她一個踉蹌,險些就跌倒在地上,男人卻是長臂一撈,輕鬆的鉗製住了陶然纖細的腰肢。


    “小心!”


    陶然驚呼一聲,素手抵在了宇文修的胸前,宇文修的右手順勢按住了陶然的素手,肌膚相觸,酥酥麻麻的電流迅速的從肌膚上流竄開。


    陶然狼狽的遮掩了下自己的羞赧,宇文修深深的看了陶然一眼,起身講陶然安置在了錦凳之上。


    陶然說道:“好險。”


    宇文修這個時候卻是起身道了窗前,一個用力,吱呀一聲,那雕刻的精美的軒窗便被打開來。


    一股寒風卷著絲絲的冰涼衝進來。


    陶然納悶的看著宇文修。


    “檀之,你不冷麽?”


    就在陶然即將起身去關窗戶的時候,宇文修卻製止了她,“不必關窗戶了,然兒,你看著窗外的景色多好……”


    陶然側眸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天上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軒窗外麵便是安瀾院的一個花園,花園裏現下雖然沒有了花朵,甚至也沒有絲毫的綠色,可是積雪很快就堆覆在花樹之上,堆覆在花間甬道上,一眼看過去,這個小花園此刻正是銀裝素裹,看上去美不勝收。


    那黑灰色的枝丫配合著那層層的白色,有一種冷清出塵的美感。


    宇文修這個時候驀地開口說道:“記得我第一次見到紫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個冬天……”


    陶然瞬間變沉靜下來。


    他以為宇文修會做什麽,但是想不到宇文修竟然是要和自己說紫竹的事情。


    宇文修注意到了陶然臉上的糾結之色。


    “然兒,你不必糾結紫竹,紫竹是一個可憐人,紫竹她並非是漢人。”


    陶然詫異的抬眸。


    宇文修卻繼續開口說道:“我遇到紫竹的時候,紫竹和她的妹妹失散了,正無助的在京都城的街道上乞討,因為她當時還小,所以遇到了不少人的欺負,而紫竹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遭到了人的欺負……”


    宇文修定定的看著陶然:“紫竹的童貞便是在那次的變故之中失去的。而我之所以會將紫竹救到王府裏,就是因為那個時候的我正備受苦惱,我身邊需要一個女人,而紫竹因為身世可憐,而且性子也乖順,便順理成章的成了我所謂的後院裏的人……”


    暗沉的夜色之中,宇文修的五官籠罩在昏暗的宮燈之下,顯得十分的模糊,可是陶然聽著聽著,卻聽出了一種心疼來。


    這樣的宇文修陌生,陌生的叫陶然很心疼。


    胸口的位置已經騰生出模糊的疼痛來。


    “你也清楚我在這宮中是沒喲任何的地位的,我的生母乃是沒有任何地位的卑賤宮女,我從小在宮中依然是受盡了冷眼和辱罵,這樣的事情在我被越兒的母妃林貴妃收養了之後才逐漸的銷聲匿跡。”


    陶然聽著聽著,手掌已經忍不住緊緊攥起來。


    宇文修的聲線還在繼續。


    “可是這種情況等我長大了之後獨自在外麵開府的時候又出現了,不單單是我在朝廷之上做一點事情會受到所有人的質疑,就連我的這個齊王府裏當初的時候也是有不少的人安插暗裝的地方,這宮裏的事情勾心鬥角,的確無所不用其極,紫竹當初在我的後院裏,幫助了我無初次……”


    宇文修的眼睛深深的看著陶然。


    “可是你放心好了,我從來不曾和紫竹有過任何的肌膚之親。”


    陶然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道:“為什麽,紫竹正是韶華正好的年紀,你和她……”


    宇文修說道:“紫竹的顏色的確很好,這也是我找到紫竹的原因之一,可是自護並非是我心上之人,我若是隨便的碰觸了她,日後我要如何對我心上之人交代?嗯?”


    宇文修逗弄的捏了捏陶然的臉頰。


    可是陶然的呼吸卻頓時滯住了。


    宇文修是什麽意思,心上之人?交代?


    那他現在跟自己說這些,是在跟自己交代和紫竹的過往麽?


    那豈不是代表著自己乃是宇文修的——心上之人?!


    陶然的水眸瀲灩的看向男人。


    宇文修見陶然臉含驚喜,可是眸子卻是一片的不置信,便笑開說道:“怎麽,你還是不相信我和紫竹的事情?”


    陶然瞬間搖頭。


    “不,我隻是……你,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宇文修這一次直接將一個清淺的吻烙印在陶然的眉心。


    “小傻瓜,你還沒有明白麽?”


    陶然情不自禁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嬌喘了一聲,控製住自己的聲線,問道:“知,知道什麽?”


    “你便是本王的心上之人啊——”


    男人深深的喟歎了一聲,轉而輕輕地將陶然擁抱入自己的懷中。


    陶然的身子巨震,被動的任由男人講自己擁入懷中。


    “是,是麽?”


    她的腦子被男人這簡短的一句話給震撼的一片空白。


    男人親昵的笑聲在他耳邊低回的蕩開。


    “自然是真的,不然你覺得本王跟你說這麽多幹什麽?”


    聽到男人軟軟的聲線,陶然的眼眶之中卻是升騰出了熱熱的淚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可是一種酸軟的情緒開始在胸衣之間一圈一圈的蕩漾起來。


    她緊緊地揪著男人胸前的衣襟,輕輕的講自己的甄首靠在男人的懷中。


    “然兒可是高興壞了?”


    宇文修試圖扳起陶然的肩膀,觀察下陶然的臉色,可是陶然嗚咽了一聲,用力的圈住男人結實健壯的腰肢,不肯叫宇文修看到自己的表情。


    宇文修見陶然實在是堅持,也就放棄了。


    “然兒哭了?”


    陶然悶悶的聲線從他的胸口傳來。


    “怎麽可能,我才不會哭!”“是麽?”


    “當然!”


    陶然有些惡狠狠的回答,接著陶然便講眼眶之中騰升出來的淚水全然都壓抑住,然後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宇文修。


    宇文修看到陶然這極力隱忍的樣子,很不給麵子的撲哧一聲笑出來。


    “還說沒有哭,你的眼圈都紅了。”


    陶然反駁說道:“我隻是眼睛裏麵進去了沙子而已,誰叫王爺這麽晚了還要打開軒窗呢?”


    宇文修的聲線透著隱隱的笑意。


    “這麽說來,還是我的錯咯?”


    “自然!”


    陶然急衝了兩步,離開了宇文修的身邊,“好了,夜色深了,咱們是不是也該用晚膳了?我早就餓了!”


    “真餓了?”


    “對,很餓很餓了!唔……”


    宇文修的唇瓣已經覆頂而下,密密實實的碾壓上了陶然的唇瓣。


    陶然嚶嚀了一聲,沒有多餘的反抗便任由男人拖著自己在陌生又熟悉的漩渦之中載浮載沉……


    一番耳鬢廝磨,陶然的白皙的麵孔再度暈染了淡淡的紅暈。


    宇文修心情愉悅的看著陶然清豔絕倫的麵孔,慢條斯理的對著外麵喊了一聲吩咐擺膳。


    鑲翠和點朱在外麵聽了這麽長時間,臉色和花廳裏的陶然如出一轍,都是粉麵嫣紅,赧色明顯。


    宇文修身為這裏唯一的男人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臉皮厚的叫人側視。


    趁著點朱和鑲翠下去忙碌晚膳,宇文修附耳在陶然的耳邊輕輕呢喃。


    “然兒,一會幫為夫擦背。”


    陶然的耳根頓時爆紅!


    上一次被宇文修丟下那湯池的事情還記憶猶新,尤其是想到男人那光果著的寬闊胸膛,陶然的耳根滾燙!


    “不!檀之,我叫別的丫鬟服侍你!”


    宇文修卻直接從身後攬住陶然纖細的腰肢。


    故意折磨陶然一般,在她耳後吹氣如蘭。


    “不,本王隻要然兒親手服侍我……”


    陶然突然之間覺得這樣的宇文修一點都不可愛,還不如之前那個孤傲冷清的白衣人,看著不沾染任何塵世間的塵埃,也沒有任何都多餘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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