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別開了視線,眸光一閃!


    “哦,沒什麽!”


    “然兒滿腹心事的樣子。”


    陶然說道:“我隻是在想若是去了雲隱城,外麵該怎麽辦。”


    宇文修說道;“進入了雲隱城,然兒便好生的待在軍營裏吧,隱王其人不如望京城的城主那般容易對付。我還要忙於軍務,然兒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陶然低聲回答。


    “恩。”


    雖然是跟隨者軍隊,可是一路上卻仍舊是能看到無數的流民,那些流民衣衫襤褸,身上頭發上全然都染上了一縷縷的黑色汙垢,就連幾個月大小的嬰孩也不能避免。


    看著那一雙一雙充滿了渴望的眼睛,陶然的心中發澀。


    宇文修注意到陶然的目光,解釋道:“然兒可是可憐那些流民?”


    陶然點點頭。


    “我的然兒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為夫感覺很欣慰,可是咱們大軍的軍糧所剩不多了。”


    宇文修的這句話透著一股歎息。


    陶然自然能夠體味出宇文修的無奈來。


    一路北上,能夠看得到的綠色越來越少,無數的流民都在朝著南方湧過去,好像隻要到了南方,就能夠活命。


    而且氣候也越發的肅冷,不少的流民不是被餓死,就是被凍死。而那些屍首更是直接被饑渴的眼睛都發綠的流民們直接分屍而食,場麵之淒慘慘不忍睹。


    更有那些被父母賣掉的童男童女,如同牛肉豬肉一般被公然的販賣。


    在如今大旱的年景裏,一個活生生的人命,甚至也不過才賣幾十塊銅板而已。


    而那些金貴的糧食,全部都被把控在了權貴的手中,成為了權貴們發財的工具。


    看著這一幕,宇文修即便是身為皇子,也是無力回天。


    大晉國的晉文王若然還是之前那個兢兢業業的皇帝,那麽大晉國或許還會有救,可是如今晉文王日日沉迷在五石散和女色之中無法自拔,在朝政上雖然沒有太大的差錯,可是脾性越發的暴戾,不少的朝廷官員,在上早朝的時候家人已經為他備上了一口棺材,生恐那一句話會觸怒今上,一怒之下會被斬首示眾。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朝廷隻剩下了那些歌功頌德的小人,不少忠臣名將為了明哲保身,退出了政治舞台。


    如今的宇文淵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甚至於連晉文帝都免不了要受宇文淵的擺布。


    想到了這裏,陶然的眸子斂下來。


    沒有多長的時間,大軍就從後方超入了雲隱城。


    入城的那天,雲隱城的城主隱王宇文軒帶領著無數的城民迎接大軍。


    宇文修和宇文越兩個人穿著盔甲,騎著高頭大馬,從夾道歡迎的百姓中穿行而過。


    因為兩個王爺樣貌英俊,更是英武威風,使得不少的閨中少女朝著兩個人的身上拋下花朵和荷包香囊。


    兩個人所到之處,處處都洋溢著熱鬧歡慶的氛圍。


    宇文軒和宇文修宇文越在城中最高的望天樓裏會麵。


    “三哥!”


    “五弟!七弟!”


    陶然和李裘潔則是化身成為了宇文修和宇文越身邊的隨行小廝。


    見禮了之後,三個人在望天樓擺宴。


    宇文軒坐在主位上,宇文修和宇文越分別坐在左邊和右邊的案幾上。


    陶然立在宇文修的身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宇文軒的視線似有若無的掠過了宇文修身後的陶然。


    “五弟,我看著你身後的這個侍衛好生眼熟啊。”


    宇文修見狀放下了手中的酒樽,淡笑:“三哥真是好眼力,這個不是什麽侍衛,乃是我的王妃。”


    說著,宇文修便上前取下了陶然頭頂上束發用的簪子。隨著那簪子的脫力,陶然的三千青絲委墮而下。


    宇文軒看到陶然之後,眸子一亮,接著便嗔怪的看向了宇文修。


    “五弟和五弟妹還真是伉儷情深,五弟在軍營中竟然也隨身帶著五弟妹。”


    說著,宇文軒便揚聲說道:“來人,為齊王妃添置一個坐榻!”


    說完了,便側眸看向了宇文越說道:“七弟呢,你身邊這個麵皮粉白的侍衛該不會也是七弟的什麽紅顏知己吧。”


    宇文越把玩著手中的玉盞酒樽,眸帶玩味的看向宇文軒。


    “三哥說的不錯,本王身側的這個乃是本王的側妃。”


    宇文越驀地便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好!好!好!”


    接連讚歎了三聲,宇文越說道:“想不到五弟和七弟居然這般隨性灑脫,來,為了兩位的真性情,咱們幹一杯!”


    宇文越唇角嘲諷的一勾,“好,我敬三哥一杯。”


    說罷一飲而盡。


    宇文修也舉起了酒樽象征性的沾了沾唇瓣。


    接著便有舞姬魚貫而入,絲竹之聲靡麗的響起來,舞姬的水袖拋灑的人眼花繚亂,舞姬中出色的乃是中間那人,一身粉白色的舞裙,將舞姬的身形勾勒的弱柳扶風一般,尤其令人眼前一亮的,乃是舞姬那絕色的容顏,妖嬈中透著一絲清純,清純中夾雜著一絲嫵媚,至清至豔。


    宇文軒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舞姬,舞姬見狀唇角揚起了一抹羞澀的笑花。


    接著絲竹之聲陡然一變,變得高亢而激昂,那舞姬的舞姿也隨之一變,一踢一踏,一揚手,一甩袖,一舉一止,一顰一笑,都透著誘人的俏,帶著勾人的魅。


    就在場中之人都沉迷在舞姬的舞姿之中時,那舞姬卻踩踏著絲竹之聲朝著正中央的宇文軒而來,水袖嫵媚的拋灑在宇文軒的麵首上,宇文軒隻覺得一陣香風襲麵,不禁意亂神迷。


    可是不等宇文修將女子柔軟的腰肢勾到懷裏,那舞姬卻一甩水袖踏著絲竹之聲遠去了,如同佳人嫋嫋遠去不複回。


    宇文軒的胸臆間陡然升騰出陣陣的失落。


    可是還不等那失落在胸口踏實,那美人再度甩著水袖朝著宇文越走過去了。


    宇文越見狀臉色頓時鐵青了大半。


    那美人想來也是個識趣的,走到了一半便收回了腳步,朝著宇文修的方向走去。


    這一番變故,宇文軒的心中早就有了羞惱之意,這個舞姬左不過是個卑賤之人,居然敢在勾引了他之後再去朝三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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