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悲劇裏罪魁禍首,秦凱當然也去見過了。


    隻是謝俊已經很久沒來上課了,也沒住在宿舍,他費了好大勁才在一個ktv裏麵找到已經醉醺醺的謝俊,直接把人拖到走廊外麵去。


    經理還以為他們要打架,想要上前來勸架,秦凱直接拿出工作證:“警察,給我安排一個安靜的房間。”


    經理一看證件嚇了一跳,看著謝俊的眼神就有點不對了,估計以為他是什麽犯罪嫌疑人,立刻就親自把兩人帶去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隔音設備還不錯,關上門,外麵鬼哭狼嚎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秦凱拖著爛泥一樣的謝俊進了辦公室裏麵的洗手間,潑了幾把冷水在他臉上,謝俊才迷迷糊糊有點清醒了:“你誰啊,幹嘛帶我到這裏來?”


    謝俊抓著頭發起身,就看見秦凱出示的證件:“警察,我想問你關於路娜的事。”


    “路娜啊,她不是死了嗎,還是從宿舍跳下來的,還找我問什麽?”謝俊晃晃悠悠站起身,慢吞吞走出了洗手間。


    秦凱也跟著出來,問:“我在路娜的宿舍找到一封情書,是你寫給路娜的,對嗎?”


    謝俊點頭:“對,我當初是寫了一封信給路娜,不過她沒回複我。”


    “你知道情書是從哪裏找到的嗎?”秦凱也沒賣關子,直接說:“是從阮金花的床板下麵用膠帶貼著的。”


    謝俊詫異地抬頭:“你是說金花把我寫給路娜的情書藏起來,還藏在她的床板下麵?”


    “不是,她應該是不知情的,因為膠帶很新,估計是最近才貼上去的。”秦凱搖頭,又問:“你跟阮金花相處了一段時間,覺得她是什麽樣的人?”


    “就是個乖乖女,整天戴著麵具生活,看著就累。”謝俊擺擺手,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說:“我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覺得她長得不錯,脾氣也好,交往沒多久就發現她是裝出來的,真性情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我沒興趣跟一個假人交往,就跟她提出分手了。金花沒答應,我後來去她宿舍看見路娜,就說喜歡路娜,其實是逼金花跟我分手的。”


    他聳聳肩:“金花後來答應了,條件是我不能跟路娜交往。”


    秦凱眯起眼:“所以你順水推舟答應了,就利用路娜跟阮金花能徹底分手了?還特地送上親手寫的情書,好讓阮金花相信你的話嗎?”


    他的眼神十分危險,好像要殺人一樣,謝俊白著臉說:“我當時沒想太多,後來聽說路娜沒搬出宿舍,還是住在原來的宿舍,就覺得金花應該沒記恨路娜,她們還好好相處著,我就沒再打聽她們的事了。要不是路娜自殺,傳得沸沸揚揚的,我估計也不會想起金花來。”


    “你還真是瀟灑,想要分手就分手,還利用路娜。你肯定不知道,阮金花懷恨在心,往死裏欺負路娜,才讓她受不了而自殺的。她當然不會讓路娜離開宿舍,因為要把路娜留在眼皮底下使勁折磨,好出一口惡氣。”秦凱慢慢走近,每一句話都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這個可恨的男生,要不是他想出的餿主意,也不會讓無辜的路娜有那麽可怕的經曆。


    謝俊慌亂說:“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金花看著脾氣挺好的,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你剛才不是說阮金花最懂得怎麽掩飾自己,她究竟怎麽想的,你其實心裏明白,但是事不關己,所以完全不在乎。”秦凱冷笑一聲,早就看出謝俊的心思了。


    “現在路娜死了,你要小心點了。”


    最後陰測測的話讓謝俊徹底酒醒了,臉色跟白紙一樣。


    “看你現在多好,剛才在包廂裏還有好幾個年輕女生陪著你一起玩。想想路娜也是這個年紀,可惜就從宿舍跳下來了,半個腦袋沒了,身上的骨頭都碎掉了,也不知道得多疼啊……”秦凱慢悠悠地感慨著,看著謝俊麵無血色的樣子依舊不夠解恨。


    可是這個罪魁禍首卻沒觸犯任何一條法律,不能把他繩之於法,秦凱實在感覺太遺憾了。


    如果可以,秦凱恨不得把眼前的謝俊送進監獄裏,嚐一遍路娜經曆過的,看看他當初究竟做了什麽蠢事!


    謝俊嚇得快哭了:“不,這跟我沒關係,全是金花的錯。要不是她瑕疵必報,折磨路娜,又怎麽把人逼死的?”


    “你推卸責任倒是挺快的,是誰想分手但又怕阮金花報複你,所以把路娜推出去當戴罪羔羊的?”秦凱搖搖頭,覺得繼續跟他說下去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你好自為之吧。”


    他離開ktv的時候一臉憤恨,剛才忍了又忍,才沒在謝俊臉上打上幾拳來泄憤。


    手機這時候響了,是張仲:“老大,大學那邊又打電話來了,問路娜的事什麽時候能夠結案。”


    “真是沒完沒了,告訴學校,我會盡快結案的。”掛斷電話,秦凱又給歐陽奕打了一通電話,把謝俊說的簡單複述了一遍:“這種人就該槍斃一百遍的。”


    歐陽奕十分讚同他的說話:“這種人渣活著的確就是禍害其他人的,隻可憐路娜了。”


    “是啊,那麽年輕的一個小女生,就因為這個人渣被折磨得自殺了。”秦凱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忽然想要抽一根煙來解心裏的悶氣了。


    “我會如實把事情都寫成報告,送到大學那邊的,就不知道大學那邊會不會處置這兩個學生。”


    謝俊可惡,阮金花更加可惡,居然問都不問就把一個無辜的同學折磨得自殺。


    歐陽奕搖頭:“學校未必會插手這件事,更加不可能公開的。”


    畢竟對大學來說,這算得上是醜聞了。如果傳出去,來年招生估計就麻煩了。


    “而且究竟是不是阮金花做的,現在還是未知之數。”


    “歐陽醫生說得對,我會找到證據的。”秦凱放下手機,想到路娜身上的傷痕。手腳應該是皮帶捆綁的時候留下的淤青,那麽隻要找到那些針就好了。


    大量的針,不管是買的渠道還是藏匿的地方,都不是那麽容易的。


    秦凱讓張仲去查一查幾個月前有沒年輕女生網購大量手工針的消息,他則是跑到大學,要求去出事的宿舍裏再調查。


    樓管阿姨被他磨得最後隻能放行,卻說:“隻能呆一會兒,被領導知道也不好。”


    她也是想盡快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路娜,畢竟路娜那麽乖的女生,不該有這樣淒涼的下場。


    秦凱跟樓管阿姨道謝後上了樓,拿著鑰匙打開了宿舍大門。


    宿舍還是他之前離開的樣子,雖說上次已經仔細檢查過了,沒找到那些針,不知道是不是被嫌疑人帶走扔掉了。


    不過路娜出事得突然,王威堅和厲笙下樓的時候才發現路娜的意外,事前不知情,想做準備都難。


    厲笙後來一直在宿舍,阮金花交代她把宿舍弄亂,之前又是專門買皮帶的,或許能去除掉嫌疑。


    這其中阮金花的嫌疑最大,其次是王威堅。王威堅暈倒後直接送去校醫院了,沒有扔掉東西的機會。


    阮金花是被谘詢中心的人從宿舍帶走的,也沒有任何出手的可能。


    秦凱這次檢查連牆上都摸了一遍,沒有任何鬆動和凹凸不平的地方,頓時納悶了。


    那麽多的針應該沒被帶出去,到底藏在哪裏,居然一直都沒有人發現?


    他一邊想一邊在宿舍裏來回走動,想得太入神,一個不留意一腳就踢到其中一張書桌。


    秦凱顧不上腳疼,他剛才敏銳地聽出書桌的板子聲音不太對,像是空心的。


    他彎下腰看著這書桌,索性挪出來直接翻倒,仔細研究書桌兩邊的隔板。


    用手敲了敲,的確是空心的,秦凱摸到隔板的底座用力一掰就弄下來了,嘩啦啦一大把的細針掉落在他的腳邊。


    大略看了下,起碼上百支針,把他驚住了。


    秦凱先是用手機拍下書桌和細針的照片,又用袋子把細針都裝在一起。裝起來的時候時不時刺到指頭,他不由皺了皺眉。


    刺了幾下都疼,不知道路娜這段日子來有多疼的。


    收拾好細針,他打開抽屜看了下這書桌究竟是誰的,抽屜裏麵有幾本專業書,翻開封麵就看見名字,並不是秦凱以為的阮金花,而是王威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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