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刀倏地被握緊,何潤南謹慎地看向木偶。


    她漆黑如點漆的眼睛注視著何潤南,就像是淬了毒的毒蛇一樣,何潤南一動不動,打算見機行事,木偶的出現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在古籍上麵的記載,曾走過對苗疆的描述,他當時沒有在意隻覺得典籍上麵所記錄的內容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現在親眼所見,確實令他一時難以接受。


    在雲南的苗疆,藏著一種十分隱秘的禁術,這種禁術是在木匠間心照不宣的秘密,就是他們的瓷瓶,雖然不知道瓷器究竟是怎麽製作出來的,可是看到如此驚悚的一幕,何潤南也猜出了一點點。


    所有的東西都是這麽小,卻可以容納這麽多的東西,而且,所有的人造神都是帶有劇毒的生物,一個上好的木匠在苗疆裏麵同樣是一個十分出色的實驗室者。


    想必,八房太的身份有何蹊蹺之處,不然這麽珍貴的瓷瓶,她又怎麽可能得到,而且從瓷瓶的構造看來,這個瓷瓶還不是一般的瓷瓶,裏麵的蠱蟲種類應該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何潤南沉思片刻,木偶已經站起了身,她的身上穿著民國的旗袍,藏青色更加襯托出她纖細的身段,那顆頭顱一直在滴血,原來是頭顱從中間裂開了,因為她用的十分粗和結識的線頭,那個頭顱沒有眼睛,空洞的目光向著何潤南的方向。


    何潤南後退一步,他現在還不清楚這木偶的目的,他現在更加困惑的事情是,莫非這個村莊裏麵住的全部都是木偶哪,可是這些木偶又不需要生命活動的物資,可是從古井田地的情形看來,他們是通過吃東西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他的心髒跳的很快,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這裏所有的木偶都像人類一樣,可以自由地行動和生活。可是,據典籍記載,這種東西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在邟族覆滅的那一刻,所以,才會在現如今有這麽多人垂涎古老的木偶製作技術。


    如果真的與何潤南猜測地八九不離十,那麽何潤南勝算便不高。


    木偶放下了頭顱,她的眼睛看著何潤南,“咯咯”嬌笑兩聲,她的聲音清脆動人,像一個妙齡少女的聲音,她道:“客人是嗎,可以在這裏借住一個晚上。”


    何潤南悲乎寒毛倒豎,木偶沒有動手,他便將刀放置身後,之後,何潤南見那個木偶慢悠悠地移動著步子。


    何潤南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屋子的構造十分奇特。從外麵看過去,以為是一個普通的小屋,在裏麵才發現,所有的鉛牆壁都是鐵銅製成,十分堅硬。令何潤南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可以吐出人語,回答地正是他之前在門口的問題。


    這是他第一次與木偶對話,雖然十分奇怪,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在戴嶽保的木偶實驗室裏麵,各種各樣的木偶都有,甚至十分逼真,可是,比起眼前的木偶來,不隻是相差了十八條街,無論是從木偶的色澤,動作,姿態,以及她的話語,都可以看的出來,眼前的木偶十分逼真,想要做出來是不容易的,


    這一切足以說明戴嶽保手中的秘卷都不是完整的秘卷,想起之前的木偶,何潤南就篸得慌,他對付它們並不容易,雖然不知道戴嶽保做出那個迷陣的緣故,可是所有的木偶都被無數條絲線牽扯到一個木偶的身體上此為戴嶽保欠缺之所在。


    見木偶似乎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何潤南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的目光隨著木偶的行動而變換著,他一直與木偶保持著一個距離,木偶的視線卻從沒有在他的身上,她的聲音十分柔和,柔和地讓人漸漸忽略了她手中拿著的東西,她的一言一行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


    出了大堂,她一路將何潤南引到一個房間,房門前用簾子掛著。何潤南將計就計,走進去,那個木偶的唇邊掛著一抹笑意,她出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何潤南毫無睡意,在這種情況下想必能睡著的人也不多,他隻是在等。


    那個木偶怎麽可能毫無企圖,就讓何潤南登堂入室,毫無戒備之心,方才他敲門,木偶卻毫無回應,說明她在暗中觀察。何潤南閉上眼睛,不再胡思亂想,將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他的耳朵上。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當中還沒有絲毫動靜。何潤南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著急,因為他知道魚兒是沒有那麽容易上鉤的。果然,又過了一個小時,何潤南的被子被一陣風給掀開。


    他感覺到一具滑溜溜的身體躺在了他的身上,那具身體剛開始十分冰冷,卻又抱著何潤南火熱的身體蹭,被子又被捂緊,一瞬間火熱起來。何潤南隻覺得身體火熱起來,那個冰冷的身體還是在不停朝著他,順勢剝掉了他上衣的扣子。


    那是一隻冰冷的手,卻滑嫩如絲,此時卻被何潤南的手緊緊鉗製住。


    黑夜裏,一雙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霎時睜開,凡間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要黯然失色了。何潤南果然見一個光溜溜的女人躺在他的身上,身體極盡扭曲,她的身材十分豐滿,酥胸正靠在何潤南光滑的胸膛上麵,本來是一幅十分旖旎的畫麵,隻是何潤南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換作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有。


    那個女人的臉上全是斑斑血跡,卻仍然可以窺見她蒼白的臉色,她張著口,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在唇角還淌出了絲絲鮮血,長成如此模樣,竟還用美人計。何潤南點頭,身材確實不錯,隻是他毫無欲念,這算是找錯人了。


    何潤南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她自然想要抽回,何潤南順勢反手壓過去,她吃疼地叫了起來,何潤南伸出左手鉗住了她的脖子,她白花花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森白的牙齒都在顫抖,何潤南鬆開扣住她手腕的手,而是遞出了一把刀,直直地插入她的胳膊。


    鮮紅的血,雪白的臂。


    那個女人沒有想到何潤南會如此殘忍,整個人都十分害怕,她動了動口,何潤南冷笑一聲:“終於有話要說了。”今天的木偶果然就是她。


    何潤南拔出刀,轉而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麵。聽了何潤南的話,她點了點頭,眼角竟流下了一絲眼淚,她收回自己可怕的牙齒,眼前的男人卻還是無動於衷,猶如一塊磐石。


    “你為何知道我是今天的木偶?”


    何潤南答道:“動作太過靈活,像這種木偶在現在都還沒有出生。”何潤南的篤定還是來源於對自己的自信,他看過許多典籍,從來還沒有聽說過這種典籍,所以才會讓他心生疑慮,此刻隻是證實罷了。


    女人點頭,她嗅了嗅,然後才說:“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是八房太。”何潤南眸中閃動,眼底不甚明晰,他有過這種猜測,可是十分不確定,畢竟誰會被關在自己的瓷瓶裏麵。


    不需何潤南多問,她自己講了起來:“這個瓷瓶是我們苗疆世代相傳的瓷瓶,被一個十分有名的家族。不錯,我正是其中成員之一,所以才能得到這個瓷瓶。瓷瓶名為青龍,想來也諷刺,戴嶽保娶我也是為了這個瓷瓶,我明明知道,卻還是傻傻的嫁給了他。”


    “我不顧五人的反對,偷帶著瓷瓶嫁到了戴家大院。嫁到了這裏,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愚蠢,我隻不過是戴嶽保的一顆棋子罷了,我在戴家專心研究蠱蟲。以及,那個上古的秘密,隻是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然而全是徒勞……哈哈……他隱藏的很深,可我卻還是知道,他其實最愛的是她……”


    “在一次實驗中,我做出的蠱蟲將我自己反噬,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也就知道了。當時,戴家大院裏的人全都以為我變成了怪物,確實,我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就連戴嶽保的眼裏已經沒有了我”她語氣頓變,“可是,我如何甘心,我偷逃出來,究竟是為了誰,他最清楚不過了,可是結局為何會變成這樣,我不甘心啊!”


    何潤南打斷她的話:“你是如何進的瓷瓶?”


    她眼神忽然閃動起來,何潤南的刀又近了一分,他威脅道:“你覺得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古井中的水怪是你殺的?”何潤南見她截過話題,臉上冷若冰霜,八房太不想吃虧,隻能繼續道,“你確實很有本事,那我朝告訴你。當時,我煉製出了一種蠱蟲,這種蠱蟲是我曾在本族的典籍上看過的秘訣。可是,卻從未有人製造過,我終日無所事事,便開始收集材料,動手實驗,也不知道是真的製作出來還是沒有,但是它的形態是與古籍上的描述有幾分吻合。”


    何潤南皺眉:“它是何物?”


    蠱蟲,應該指的就是藏在瓷瓶深處的那隻毒蠱,竟然涉及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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