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回答她的是掐在脖子上麵的手,何潤南壓低聲音:“木靜,搞清楚你現在的情況,我沒有閑工夫強調第二遍。”何潤南知道她心中所想,自然不能讓她在口頭上占了便宜,一個將死之人,她的生死完全地掌握在何潤南的手裏。


    木靜額頭上滴下冷汗,沒再說話了。心裏卻又一絲不甘,竟然被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給拿捏住了,一時找不到脫身的法子,正在想著,兩人已經跨過了玻璃門,木靜思慮良久才回答:“那一天,來得實在太突然了。”


    木靜當時還在實驗室裏麵,她作為戴嶽保的眼線在監視那個叫做花英的女人,當時,她內心十分抗拒,可是因此,戴嶽保對她做出一些補償,所以木靜也就不再計較了,而且戴嶽保留在她的院子裏麵過夜的次數也增多了。


    所以,為了方便監視,她偷偷在這個地下實驗室的隔壁做了一個地下樓房。其實非常貼近花英,後來她絕處逃生又將這個地方維修了一遍。岔開話題,木靜繼續道:“當時,我還在實驗室裏麵,我作為主治的實驗成員,在一旁觀看開顱的工作。花英她正好有事出去了,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躁動,我們安撫了試驗品,然後剛衝出去,就看到了滿臉焦黃的花英猛地朝我們衝了過來。”


    “她的眼神十分可怕,直接走到了操控室,之後,所有的實驗品全部躁動了起來,我們所有人無法攔住,我隻能到操控室的門口,然後捶門質問花英,我說‘你瘋了,花英,他不會放過你的’可是,花英沒有回答我,後來她將所有的實驗品都銷毀了,之後出來,大喊‘戴家大院著火了,所有人員撤離,不得再留在實驗室!’當時我一愣,隻能隨著眾人撤離,實則我是躲到了操控室後麵的衛生間裏。”


    似乎想起了當日的情形,木靜整個人陷入了沉思:“我躲到了那個房子裏麵,內心十分恐慌,可是我卻有一個預感,戴家要出大事了,所以我不敢輕易出去,就算是為了也肚子裏麵的孩子。對,當時我已經懷了戴嶽保的孩子,所以我不敢逃出去,我覺得這個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我趁機殺了一個實驗成員,然後將她製作成人造神,把她放置在衛生間裏,乞求再也不會有人找到這裏。”


    “等一下。”何潤南忽然打斷了她的話,然後眼裏閃過一絲怪異,“你應該被花英殺了,為何還會活著。”想起了十一房太的筆記本,何潤南發現了其中的疑點,當時的花英想找到那個叛徒,然後說糾了出來,並且殺了她,為何如今的木靜還活著……而且就在花英的眼前。


    “是,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木靜沒想到何潤南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了,眼中一暗,語氣裏麵一股恨意,“那個女人把我關到了實驗品關押的地方,企圖讓那些男人侮辱我”她的聲音霎時尖銳起來,“可是,她不知道,戴嶽保已經在暗中換了一具屍體,然後又讓我以另外一個模樣,重新混入了實驗室。”


    何潤南卻默不作聲。他心中忽然有一個猜測,侮辱……莫非木靜的肚中的孩子不是戴嶽保的,似乎猜到了何潤南心中所想,木靜忽然有些瘋狂起來,狠狠瞪住何潤南:“孩子隻會是戴嶽保的!”


    何潤南不想和她糾纏,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那麽這一切也都解釋得通了,十一房太以為她殺了木靜,實則,木靜被戴嶽保救了下來,然後又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這個易容術做的很好,所以十一房太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木靜繼續道:“我進了這個屋子,一呆就是一個星期,緊湊著之前儲蓄的糧食,整整七天,都沒有洗漱,我的身上還有上次實驗殘留的血液,十分粘膩。這七天,都沒有人聯係我,而且實驗室的衛生間似乎都沒有被人打開過。我忽然嚇了一跳,覺得這是不正常的,如果花英她還活著,她一定會進來,像她這麽謹慎得人,是不可能接受一個實驗室成員突然消失不見的,所以,一定出了事!”她神色激動,蒼老嘶啞的聲音裏麵透著幾分絕望,“哈,當我出去,我發現實驗室空無一人,我拿出備份好的鑰匙,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然後才發現整個實驗室都被燒的黑焦。”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當我出去的時候,發現整個戴家大院的草都沒有了,而且院子上麵都是一片焦黑,滿地的屍體,都是猙獰的樣子。可是,我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沒有一絲思考力,我發現了……屍體少了。”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表情忽然變得神秘莫測又有些驚恐,“屍體啊,所有仆人的屍體似乎都被人搬走了一樣,我猶如驚弓之鳥,趕緊躲進了實驗室。隔了兩天,才又跑出來,你知道麽,我發現,屍體又似少了!”她慢慢往前走,“直到有一天,當戴家大院裏的屍體全部都被運走了,我才敢完整地逛了一遍戴家大院。”


    “所以,一定是預謀,有人放了一把大火,燒了戴家大院。而且一定還有人潛入了!”她語氣肯定,“戴家大院的防守十分嚴密,而且,又怎麽可能因為一把大火就把整個戴家大院給毀了呢?所以,那群人是有目的的來的,而且製定了詳細的計劃,不是為了戴家的財寶……就是實驗室的秘密。”她眯了眯眼睛。


    然後帶何潤南穿過了幾個屋子,走到了一樓後,然後往長廊的方向走過去,走到了一個木門前。


    “除了屍體減少了,你還知道那群人其他的信息嗎?”何潤南若有所思。


    “他們在這裏待了很久,應該有將近一年。”木靜沉思片刻,然後才猶疑地回答,“他們帶來了許多東西,木材,青銅,還有石塊,甚至還將這裏的釉重新上了一遍,他們在建造什麽東西,而且那些人看起來似乎都不是湘西這裏的人民。”


    “建造什麽東西?”何潤南疑惑道。


    “可惜,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木靜搖了搖頭,“他們走了之後,我就出來探尋過戴家大院,發現並沒有什麽地方,特殊地,而且孫承旺那個走狗竟然也還活著。”她輕蔑一笑,“可我並沒有去找他,因為戴家大院真的沒有了,所以我就待在這個小屋子裏麵撫養我的孩子,雖然我知道孫承旺那個老家夥在找什麽……無非就是戴家大院的寶藏。”


    “你的孩子呢,你為什麽又要殺了你的兩個孫子?”何潤南掃視過去,果然木靜的臉上一僵,木門已經被木靜推開了,隻見裏麵是一個老式的房間,剛才木靜正打算越過,卻被何潤南強迫著開門了。


    “嗚嗚”的呻吟聲傳來。何潤南掃視過去,隻見一個赤裸的男人正躺在床上,可是不同的是,這個男人的身體通身全藍,他似乎十分痛苦,何潤南挾持著木靜慢慢地走近,發現竟然有數十隻蠱蟲在男人的小腹上麵吞噬。


    “他是誰?”見木靜沒有回答,何潤南眯了眯眼睛,然後肯定道,“你的兒子。”


    “不……”她顫抖地否認,“他……這都是為了他的父親。”


    何潤南挑眉,木靜此時疲軟地坐到了床邊,眼裏滿是瘋狂:“我最愛的男人,就那麽死了,我怎麽會甘心呢?”她回頭看了一眼何潤南,滿臉癡迷,“我聽說苗疆有一種巫術,能讓死者的靈魂附身到生著的體內,而且還要與他有血緣關係。”


    何潤南眼皮一跳,木靜在撫摸她親生兒子的臉,然後俯身下去,親吻他的唇瓣,如今何潤南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木靜會殺了她的兩個孫子,這個男人赫然就是照片中那個年輕的男人,想必木靜突然想岔了,一時生了綺念,然後殺了那個女人,之後又被她的孫女撞破,然後心生殺意,又殺了小男孩。


    她已經瘋了。在瘋狂地咬那個男人的嘴唇,何潤南還看到了從男人嘴邊留下的墨綠色的血液,這個男人已經完全活不過來了,就算是活過來了,又如何麵對他的親生母親,他皺著眉頭,然後拉開了木靜。


    木靜這才注意到屋子裏麵還有一個何潤南,然後唇邊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何潤南掐住她的脖子:“找鑰匙,不然我殺了他。”聽到何潤南的話,木靜的臉霎時慘白,然後慢慢直起了身出了房間


    何潤南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前兩日你去過五房太的房間是嗎?”


    “沒有。”幾乎脫口而出,木靜沒有一絲的停頓,何潤南一愣,然後又繼續問:“那麽廁所門是你從外麵關住的嗎?”


    木靜一愣,然後搖頭:“我一直待在屋子裏麵”然後聲音霎時變得陰冷,“後來那個小畜牲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突然跑回來了,他偷偷都在了我兒子的房間,一下子就被我抓住了。”她冷笑一聲,何潤南眼皮一跳。


    不是她。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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