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左星三人在第二房裏麵尋找著鑰匙,何潤南卻獨自走下樓去。


    他心裏有疑惑需要解開,那個離奇的夢,夢裏的月光,景物,那被血跡染紅的鬆鶴圖,還有那奇怪的腳步聲。


    他並不認為這隻是巧合,又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敢確定,那個場景,從來都沒有在他腦海裏出現過。


    還有“那個東西”的掙紮與恐懼,都像是真實的發生過一般,直到現在他回想起,還是會有些遍體生寒。


    既然存在了,就會有存在的理由。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天才,也知道但凡天才的大腦總是比一般人的要活躍,腦電波的頻率也更加強烈,也就預示著有更多的變化,能夠做到一些正常人做不到的事。


    比如,鏈接一些怪異的磁場。


    曆史學無所不包,自然也包括這種被稱為非自然現象的鬼怪之類的。


    誰都知道要提倡科學抵製迷信,要學會用科學的眼光來看待一切,這世上沒有什麽是科學解釋不了的,之所以現在有那麽多超自然現象,也隻是科學的發展還沒有達到能夠解釋這些的程度而已。


    但,這隻是普通人的認知罷了。


    孰不知,那些真正走在科學前沿的人,才是真正最恐懼這些的人。


    由於他們所處的位置和認知,他們越了解科學,才越知道科學的局限性,包括那些專門研究這些超自然現象的科學家,研究的越深入,才越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有多麽的可怕,雖然他們提出了鬼魂的存在不過是人死後腦電波紊亂,在某種情況下形成的特殊磁場而已,但是,研究的越深入,最後才知道,不管科學如何發展,哪怕領先現在幾萬年的科學,也是根本無法通過他們所謂的腦電波學說製造出這種磁場來的。


    大自然擁有著近乎,甚至是根本就不可解讀的霸道的法則,存在於大自然的某些東西中,確實是科學所不能夠觸碰的禁區,這是大自然所能保持的底線,潘多拉的魔盒,任何試圖觸碰這道底線的人,下場都會很慘。這其中,靈魂的奧秘便是不可觸碰中的一項,這是禁區!


    無論科學發展到什麽程度!


    存在既是合理,那些所謂鬼魂神靈隻是迷信的說法,也隻不過是忽悠普通人的高級謊言罷了。


    人的社會有人的規則,那麽,鬼魂的世界也有它自己不可解釋的奧妙。


    他不會認為這隻是偶然,他是個天才,強烈的腦電波在這種環境中能夠鏈接到某些不可思議的東西,也是必然的現象!


    隻是,在那個夢裏,它到底是誰?想告訴他什麽?最後那個腳步聲又去了哪裏?


    他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非常關鍵的東西,隻是他還沒有發現罷了。


    趁著這個機會,如果不去探求一下,他怎麽能夠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即便他是再沉穩,在冷靜的何潤南,也不可能真的沒有好奇心。關鍵在於,到底有沒有能夠真的引起他興趣與好奇的東西。


    至於害怕?恐懼?如果隻是因為這些就能夠讓他停下腳步,他,就不是何潤南了。


    這是他的驕傲,和尊嚴。


    一邊思索著,他已經走下了那個已經搖搖欲墜的木樓梯。。


    隻是,當他來到那個大廳,舉目四望。好像……哪有有些不同了。頓時,他的眉頭微微一皺,而當他把視線移到那處雜物間外麵的地麵時,忽然眼神一凝。


    “這地方……不對。”雜物間前麵的地麵上還沾著些許血跡,就在那道血跡的一個邊緣,有一個很淺很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擦痕。


    “不是左星的……”據他所知,進入過這個雜物間的人隻有他和左星,他清楚的記得,左星進去的時候是十分謹慎的,刻意避開那些血跡,就算不小心踩到也隻會慢慢的挪開腳,而不是蹭成這個樣子。


    除了左星,那就是餘田或者是庒蕾,庒蕾根本不可能,之前從庒蕾看過來的眼神就知道,隻是看著都害怕的她怎麽敢去靠近?


    而餘田,在看了左星進去之後的反應,再加上他現在對何潤南幾乎是言聽計從,也不可能是餘田。


    至於諸葛玉就更不可能了,那麽就還有一個人,孫承旺。


    隻是,仔細一想,也不太可能是孫承旺。首先孫承旺的話根本就不用這樣小心,讓他連聲音都沒聽到,而且,孫承旺就算踩到了血跡又怎麽樣?被發現根本一點事都不會有,何必多此一舉還要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腳印擦掉?


    這時,何潤南也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朦朧的身影,難道,這戴家大院,真的還有別人?


    想到這裏,何潤南的心裏也不禁有些沉重,要真是那樣,對方還刻意的避開他們,可以說是來者不善啊。


    這麽一來,事情就更難辦了!


    思索了片刻,何潤南緩緩走向雜物間,不管怎麽猜測,還是要進去看看,才能做出判斷。


    “咚咚咚!”休閑鞋踩在被鮮血浸濕的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雜物間裏的光線有些陰暗,透過昏暗的陽光,可以看到,整個雜物間的地麵都被鮮血和造型古怪的斷臂殘肢充斥,積壓了厚厚的一層,依稀可見許多短小的猶如十二三歲兒童的怪異輪廓以各種各樣的姿勢倒在地上,哪怕是已經僵死,其動作依舊是那麽的猙獰恐怖。隻是由於室內的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麽,隻能通過現場判斷,這些都是個類人形的詭異生物。


    或者說,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不是生物。


    不隻是地麵,就連雜物間四周的牆體,都被濺滿了鮮血。暗紅色,此時已經成為這個雜物間的主色調。


    唯一的異樣,可能就是雜物間靠近門的位置,有一坨白色的粘液,很明顯這是左星的嘔吐物。同時也可以想象,當左星走進門來,看到這幅場景時,到底是被嚇成了什麽樣子。


    但是何潤南並不怪他,左星雖然人很樂天派,頭腦也很靈活,但畢竟涉世未深,渾身還是透著一股學生的稚氣。在麵對這就連一個三四十歲的成熟男人看了都會雙腿發麻的情景,他卻還隻是嘔吐,沒有直接被嚇暈過去,已經是很不錯的表現了。


    何潤南的視線在雜物間裏遊離,他的臉色絲毫不變。笑話,先不說這一切可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這種程度就讓他恐懼了,那麽之前在夢裏,他可能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天才並不一定都能夠成功,但凡真正的成功者,都必然能夠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行常人之所不能行,方可成就自己的大事。


    這兩點,何潤南可以做到,孫承旺可以,龔宜春也可以,可惜的是,關於這點,隻有兩個後者能夠互相明白。


    在孫承旺的眼裏,何潤南也隻是夠聰明而已。他會小心,卻不會太放在心上。


    或許真如龔宜春所說的,此時看到了希望的孫承旺,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即使他明知道何潤南會對他構成威脅,他就會放棄嗎?


    答案很明顯,不可能!


    何潤南也不做停留,因為他很清楚,在這鮮血幾乎積成河流的地麵上,就算有人曾經留下過痕跡,也根本找不到了。


    他直奔雜物間的角落而去,那裏,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隱藏在雜物間裏的地窖,本來是存放酒桶的酒窖,卻在昨晚成了他活命的救星,若不是這個又深有窄的地窖,他想在那麽多怪物的圍攻下活命,根本就不可能。


    也是他在雜物間裏找到的那兩瓶珍貴的紅酒,才聯想到這裏可能會存在的酒窖,這才讓他找到了活命的生機。


    他徑直走到酒窖的方位,順著酒窖的爬梯慢慢的爬了下去。


    在下去了一米的深度之後,光線就已經暗到看不清東西了,在同樣漆黑的夜晚這並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在眼睛已經適應了光線的白天,這就會造成一定的麻煩。


    他先停了一會兒,讓眼睛已經基本適應了黑暗的環境,這才繼續往下攀爬,因為他知道,下麵,可能會存在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感覺到了腳踩在實地上的感覺。


    隻是這深度,讓他想到了一些東西。


    從昨晚,他就一直在緊繃的精神狀態中與怪物廝殺,根本就沒有餘心去想別的東西,而在天亮了之後,他又不停的在做些別的東西也沒有回頭細想。此時再度回到這裏,他開始有些懷疑。


    這酒窖,實在是太深了,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酒窖該有的深度。


    那麽,這個酒窖做成這個樣子,是為了什麽?


    還是說,其實酒窖隻是個幌子,在這地下足有五六米深的地方,其實還隱藏著別的東西。


    這不由得他懷疑,畢竟戴家大院這座百年的老宅子裏,最不缺的,就是所謂的秘密。


    它存在的時候,還是太長了啊。


    何潤南離開爬梯,靜靜的從背包中取出手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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