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一會兒,通過不斷的變換位置,雖然還是沒辦法把周圍的環境看清楚,不過也算是看到了一些。


    更主要的,他已經弄清楚了此刻他們所在的方位,應該是在三井三堂二樓一個最角落的房間裏,因為白天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三井三堂房屋結構所用的材料都不相同,隻有第三堂一樓用的是實鋪的青石板,樓梯用的是一種花梨木,想來二樓地板也是用的這種材料,而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地板就是花梨木做的中空地板。


    另一個就是左麵那道牆,從窗戶的地方可以看到這道牆是很厚的石牆,而一般這種房屋的結構上二樓的內牆一般都是抹灰的木牆,所以很明顯這是外牆,是在二樓,外牆又在左邊,很明顯他們是在第三堂二樓最左邊的房間裏。


    “何……何教授。”就在這時,諸葛玉焦急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怎麽了?”何潤南看向諸葛玉,透過窗外依稀的燈光,諸葛玉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我……我脫不下來。怎麽辦啊何教授。”此時諸葛玉也是遇到了難題,盡管她已經在用力搓著兩隻靴子,可惜靴子上的一排皮扣子扣的太緊,原本是想穿的更舒適一點才把四排扣子都扣上的,沒想到這時候卻成了阻礙,頓時有些著急,隻能向何潤南求助。


    何潤南思索了一下,扭著身子湊到了諸葛玉的腳邊,看了一眼諸葛玉的靴子,“在右邊靴子裏吧?”


    “嗯,”諸葛玉下意識的回答。


    “我咬住扣子,你往左邊扭腳,我往右邊用力。”何潤南說著,張開嘴咬住了右腳的第一顆扣子,諸葛玉臉色頓時一紅,在女人身體的部位中,腳是最不願意讓人碰的,哪怕是對自己的丈夫,也不會願意把腳給他碰的,更何況是用嘴碰了,雖然隻是碰到了靴子。


    但此時的環境也不由得她去想別的,她也知道何潤南沒有占她便宜的意思,所以雖然內心非常害羞,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當即配合著何潤南解扣子。


    何潤南卻並沒有像諸葛玉一樣想這麽多,雖然真實年齡上比他們大不了幾歲,但是心理上畢竟成熟的多,他對諸葛玉這種年紀的女生並不感興趣,而且此時此刻也不是想那些有的或沒的時候。


    透過薄薄的皮靴,諸葛玉仿佛能感覺到何潤南灼熱的呼吸,臉色也越來越紅,呼吸也不禁加重了一些。


    “嗯?你怎麽了?”何潤南好像察覺到了什麽,抬起頭看向諸葛玉,可是從他這個角度什麽也看不到,“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啊……啊,是有一點不舒服,有點熱。”諸葛玉在慌亂中回答。


    何潤南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再多問,等出去了帶她去看看醫生吧。


    “還有最後一個了,用點力。”何潤南說著又咬住了最後一顆扣子,在諸葛玉的配合下解開了所有的扣子,這次簡單多了,他隻需要咬住靴子後跟的位置,腦袋一揚就把靴子給拽了下來。


    “鐺啷!”那把匕首被何潤南給倒了出來。


    何潤南先用嘴咬著匕首的把柄,又扭著身子湊到諸葛玉的胳膊旁,給她割斷了手上的繩子,然後把匕首吐掉,雙手解放的諸葛玉可比他這樣用嘴強多了。


    捆住雙手的繩子被割斷,諸葛玉先是把兩隻胳膊上的繩子解開,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便拿起地上的匕首劃開了身上和腿上的繩子。


    到了現在,她已經完全解放了。


    不用何潤南開口,諸葛玉自覺地幫何潤南解開了繩子。


    “被捆著的感覺可真不好受。”何潤南輕笑了一聲,站了起來,看向另一邊的左星三人,“去叫醒他們,給他們鬆綁,我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嗯,”脫靴子雖然事件小事,可諸葛玉對何潤南已經是十分佩服了,即使是被抓到這裏,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這個男人也沒有真的害怕過,就連一絲慌亂都不曾有。


    更重要的是,何潤南不像是餘田,餘田雖然也是一副很鎮定的樣子,但是就連她也看得出來餘田並不是真的不害怕,隻是理智能夠強行壓下慌亂,雖然短時間內和正常狀況無異,但是時間一長或者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這些被他強壓下的恐懼就會瞬間爆發,一發不可收拾。那樣隻會更危險。


    而何潤南,是真的沒有什麽感覺一般,就算處境再危險,也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絲毫沒把現在危險重重的境地當回事,就憑這一點,諸葛玉就不得不佩服,要知道,雖然何潤南已經是教授級別的學者,實際上根本比他們大不了幾歲而已。


    “何教授……”何潤南正在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忽然正在給庒蕾鬆綁的諸葛玉低聲喊了一句。


    “嗯?”何潤南轉過頭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真想知道你是什麽做的”諸葛玉笑著說道。


    “我啊,天秤座的!”何潤南小聲的回答,“問這個幹嘛?你還對星座感興趣?”


    聞言,諸葛玉笑了笑沒再說話,她知道何潤南聽懂了,隻是在開玩笑而已,一瞬間,兩個人的距離好像拉近了不少。


    而另一邊的何潤南,好像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芒,諸葛玉沒看到,就算看到了也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麽。


    ……


    是夜,房間裏的燈光絕有些昏暗,案前的身影用一隻手撐著下巴,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神采,到了這個年紀本該有些渾濁的雙眼卻不時閃過絲絲精光。


    他坐在案前,沉默良久,忽然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機,撥通了那個很少去撥打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蒼勁有力的聲音。


    “是我,龔宜春。”龔宜春淡淡的說道。


    “是你?”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吐出兩個字。


    “是我,龔宜春。”龔宜春依舊是這句話。不過聽在另一邊的那人耳中,卻完全不同。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龔宜春也不著急,靜靜的等待著。


    “有什麽事嗎?”半晌,對方回應。


    “我要你幫我查個人。”


    “誰?”


    “一個年輕人……”


    ………


    “嗯……”餘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隻感覺到後腦勺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雙眼緩緩睜開,在他眼前的,是三張熟悉的麵孔。


    “左星,庒……”顧不得後腦的疼痛,餘田剛要驚呼,一大團軟綿綿的物體直撲向他的臉上,準確的落入他的嘴裏,頓時隻能急切的嗚嗚著。


    “嘿嘿,這次也讓你嚐嚐。”左星得意的揚了揚手,但是聲音依舊不敢太大。


    餘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隻能用眼神詢問的看著諸葛玉。


    “噓,小點聲說話,別讓那老頭聽到了。”諸葛玉無奈的說道。左星也興衝衝的把塞在餘田嘴裏的破布拿了出來。


    “左星你小子想死啊,敢暗算我,信不信我揍你。”嘴裏的物體被取出,餘田也惡狠狠的說道,但是聲音也壓低了。


    左星得意的一笑,剛才他被叫醒的是時候反應和餘田差不多,但是他還沒開口喊叫就被何潤南遠遠飛來的一截繩子抽到了嘴巴上,本來也是氣衝衝的,但一看是何潤南扔的頓時就焉了,根本不敢說什麽。


    而餘田被他抓住了機會,怎麽能錯過呢。當即也學了何潤南,拿了團破布一下子就塞住了。


    “餘田,你先別亂動,先在那躺一會兒。”另一邊的何潤南這時也開口了,他們五個人中,餘田被整的最慘,不光後腦勺挨了一下,倒地時還一頭撞在了堂口的台階上,這一下可真是不輕。


    “是,何教授……”看到說話的是何潤南,餘田聽話的躺了下來,何潤南好像天生帶著一種氣質,能夠讓身邊的人折服的氣質,仿佛在不知不覺中,所有人在心裏都會把他當成領袖,心甘情願的願意被他牽引。


    “等會兒再收拾你!”雖然不動手,但餘田還是裝模作樣的舉了舉拳頭,左星也是一縮腦袋,比武力,他一個文科男怎麽比得上常年在外旅遊的步行者。而且餘田還是他們係籃球隊的隊長,這回他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有什麽別的話出去再說,先聽我講。”何潤南坐在房間裏的床上,這裏雖然是在角落,卻也是桌椅板凳都有,雖然都很簡單,還有一張不大的床,可能那時候這是哪個太太丫鬟的房間。


    對於何潤南的話其他人都是很聽從的,餘田也被人扶到了床上先躺著,這裏很多年沒有人來過了,還保持著當年的原樣,雖然床上的東西已經很破爛了,但總比地板舒服一些。


    “我先說一下我們的基本情況,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第三堂二樓最左邊的房間裏。跟隔間有一道窗戶,隔間有亮光,我們的背包也在裏麵,那個老頭暫時已經離開了,但是他可能還會回來,所以我們一定不要弄出太大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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