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田拿著手電筒,最後掃視了一圈,目光停在第一堂的廳前,目光閃爍幾次,拉著諸葛玉走到天井角落的幾棵觀賞的造型古怪的樹叢裏,把背包拿下來塞在諸葛玉手裏。


    “你幹什麽?”諸葛玉被餘田的動作弄的有些疑惑。


    “你現在這裏藏好,我進去找一下。”餘田看著諸葛玉,目光閃爍不定。


    “不行,我和你一起進去!”諸葛玉立即開口,先不說她一個人會更害怕,兩個人分開遭遇危險的話會更麻煩。


    “裏麵還不知道有什麽東西,你和我進去太危險了。”餘田搖了搖頭,這座老宅子隔音效果並不好,如果何潤南幾人是安全的,兩人呼喊的聲音這麽大他們不可能一點也聽不見,總要有些回應,而像現在這樣,估計是遇到麻煩了,而且是那種沒有辦法呼叫的麻煩。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被人挾持了。


    “分開才更危險,兩個人在一起總能有些照應。”諸葛玉此刻卻是異常的堅持,“讓我和你一塊進去吧。”


    “那好。”餘田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從背包裏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這是白天在鎮子上逛街的時候買來玩的,雖然很短小卻很鋒利。


    “你拿好,要是感覺不對勁就拿這個劃。”餘田把匕首塞到諸葛玉手裏,諸葛玉想了想,把匕首塞到了自己的長筒小皮靴裏。而餘田則重新背上背包,一手舉著手電筒,一手攬著諸葛玉,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進第一堂。


    “這裏會不會有什麽機關?”走進大堂,看著這裏的布局,諸葛玉忽然問道。


    “機關?你是說……”


    “像這種大戶人家的府邸,不可能就這麽簡單的,還有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裏的排水井,設計的無比巧妙,你想就連一個排水井都這麽講究的設計室內又怎麽會簡單呢。”說著諸葛玉鬆開餘田蹲了下來,掏出自己的手電筒打開觀察著四周,“剛才在那片樹叢我就發現了幾個很窄的溝渠,根本就是從地下直接挖出來的,估計是個排水井相連的,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這地板下麵可能是空的。”餘田說著也蹲了下來,手電筒掃向地麵,“架空層麽。”


    “啊!”忽然,一聲尖叫響起,諸葛玉忽然大叫一聲,手電筒遠遠的飛了出去,掉在椅子下麵,隻聽啪的一生,燈泡滅了。餘田瞬間起身,手電筒快速在四周掃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你看……那裏!”諸葛玉抬起顫抖的手,指向堂前一個角落,餘田燈光照了過去,在外門門扇後轉角的一個角落處有一堆白花花的東西。


    “嗯?”餘田快速的衝了過去,“手骨?”


    他蹲下觀察著這堆手骨,或者是他是僅剩的男人,膽子也比平時大了許多,並不像諸葛玉那樣害怕,再說,這種時候不能遺漏任何可能的線索。


    “兩端完整,隻有中間有不到十公分的破壞,這不是被重物壓碎砸碎,而是被踩碎的”餘田重新站起身,環顧四周,“而且應該並不是何教授他們踩得,這裏果然有其他人的存在。”


    “嗯?你怎麽知道不是何教授他們踩得?”諸葛玉才剛從恐懼中平複下來,畢竟白天連骷髏頭都見過,這次見到手骨也沒那麽恐懼了。


    “首先這個手骨的位置是在堂口,正廳外門的內轉角,一般人進來大堂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觀察四周,剛才是由於手電筒可照範圍過小,我們的注意力又放在大堂布局上才沒有發現,而何教授他們進來的時候是白天,天色雖然昏暗但是看清環境還是綽綽有餘的,不可能看不到這東西。”餘田說著。


    “那也有可能是庒蕾被它嚇到了一氣之下踩碎了它啊。”諸葛玉想著就說了出來。


    “這種可能並不是沒有,”餘田回答道,“但先不說她們有沒有勇氣踩一堆骨頭,如果真是被嚇到了發泄恐懼不可能隻在中間踩上輕輕的一腳,這可是幾十年的骨頭,用力大了絕對就粉碎了而不是破碎。”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來這裏是考察老宅。”餘田說著走到手骨旁邊停了下來,“而在這個地方,可不是他們應該走到的,最重要的事……”


    “在這個地方,天井裏的人看不見站在這裏的人,而站在這裏的人,是能看清楚天井裏的一舉一動的。”說著,餘田指了指門上一個細小的孔洞,“從這裏。”


    雖然幾十年前這裏發生過血案,但是主要發生在天井和室內,大堂的大門反而保存的很完整,隻有在這個地方有個洞,餘田看了那個洞,有人工摳挖的痕跡,是用什麽尖銳的東西劃開的,而且時間並不久。唯一的疑惑就是高度,似乎……低了點。


    聽到餘田的話,諸葛玉也終於明白了,剛才她是一瞬間被嚇懵了,雖然很快舒緩過來,但還是暫時失去了冷靜和判斷力,經餘田這麽一說,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在聯想到白天看到的影子……


    除了他們五個,這裏真的有第六個人,還是來者不善!


    當然,也不一定會是人,活著,有重量的,並不一定都是人!


    而且,此刻可能就在某個角落看著他們……


    想到這裏,諸葛玉不禁打了個寒顫,是啊,在這大山腳下,什麽東西沒有呢?如果真的是人或許還有機會活命,但要是其他的什麽豺狼虎豹甚至更危險的東西,那就是真的大麻煩了。


    “餘田,難道你不怕嗎?”諸葛玉看向餘田,他早就看出來了,但他卻沒有表現出真正的恐懼感。


    “怕,怎麽會不怕,但是就算再怕……”聽到諸葛玉的問話,餘田淡淡的一笑,“我是男人啊……”


    …… ……


    友家酒館


    此刻老板正坐在門口門檻上抽著水煙,這裏並不是深山,反而是繁華的烏梅鎮,就算天色此時已經很黑了,但是街上行人並不少,四處都有燈光。


    但這並不是老板深夜不睡覺的理由,他在等人,等去戴家大院的何潤南五人。


    烏梅鎮的民風淳樸並不隻是說說,這裏的人對外來的客人都很熱情,而且像何潤南他們這種並非商販的學生們很少有來這裏的,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對幾人很有好感,不然也不會等到天黑。


    “老盧!這麽晚還不睡覺,在那蹲著幹嘛呢。”正想著他們是不是出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盧金友轉過頭,看到老婆戴玉芬披著個外套走了過來。


    “唉,還不是擔心那幾個客人,他們去了戴家大院一天了還沒回來。”盧金友吧唧吧唧的抽著水煙,擔憂的說道。


    “啊?他們去了戴家大院?”戴玉芬先是一愣,臉色也有些難堪了,她父輩也曾是戴家大院的一支,戴家大院的邪乎她當然知道,甚至比別人知道的更清楚,當然也比別人更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是不是出事了,怎麽那麽晚還沒回來?”烏梅鎮人樸實,戴玉芬當然也繼承了這一點,隨即也擔心的問道。


    “對了玉芬,你說他們不會是進去了吧!”盧金友忽然想到自己老婆這一支也曾是戴家大院的,“裏麵到底有多邪乎,他們人多,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有事。”


    “這個我也不清楚,隻是我爹告訴我戴家大院絕對不能進,靠近都不行。”戴玉芬說道,“萬一真出事了怎麽辦啊。”


    “哎呀!你說當時我怎麽就沒攔住他們呢,要那樣他們就去不了戴家大院了。”盧金友懊悔的說道,他們都是樸實的人,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把發生在身邊的錯誤攬到自己頭上,不知該說是傻還是善良。


    “戴家大院?你說有人去了戴家大院?”就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盧金友抬起頭,等看清了從夜幕中走出的身影,忽然睜大了眼睛。


    “是你!”


    ………


    “怕,怎麽不怕,但就是再害怕……”餘田淡淡的一笑,“可我是男人啊。”


    “男人……”諸葛玉喃喃道,這麽久了,兩人一起旅遊一起出行,更多時候她都是把餘田當成男閨蜜來看待的,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餘田是個男人。


    走到諸葛玉身邊,伸手扶起諸葛玉,餘田沒再說什麽,舉著手電筒走向第二井,經過剛才的發現,他們的心頭都籠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陰雲,也沒什麽心思再去找什麽機關,最好能快點找到何潤南幾人快點出去。


    走到第二井,天色此時已經更黑了,手電筒照出一束細小的光束,根本看不清大點範圍的東西了。


    而更麻煩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這時,手電筒的光芒閃爍了幾下,滅了。


    一瞬間,周圍立刻變成了漆黑一片。


    “啊~”諸葛玉再次大叫一聲,死死的抱住了餘田的胳膊,抓得很緊很緊。


    “該死,手電筒沒電了。”,從一開始,為了最快的找到人,和剛才觀察第一堂的環境,他把亮度開到了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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