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音感受著這道熟悉的氣息安心的閉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肩頭嘴裏輕軟的問了一句,“少校,我剛剛的格鬥動作標準嗎?能跟你演對手戲嗎?你不要跟別的演員組cp,好不好?”


    真是個傻姑娘,黎蔚揉了揉她的頭,在她的發間落下一個吻,溫柔的應下,“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回家。”


    時傾音找到了安穩的懷抱更不想睜開眼睛了,小聲的嗯了一聲之後環在黎蔚身上的小手索性抱得更緊了。


    黎蔚看了看剛跑回來準備清理現場的許喬,叮囑了一句,“剩下的交給你們了,我送她回家。”


    許喬正了正身子,敬禮,“是!”


    黎蔚打橫將時傾音抱到了懷裏,看她輕車熟路的闔著眼睛將兩隻胳膊環到自己脖子上,頭也熨帖的找了個舒適的角度靠到了自己胸腔,清淺的呼吸聲似乎穿過薄薄的布料打在了皮膚上,是讓人舒適的微癢,他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穿過人潮泛泛的中心舞池,那些晦澀曖昧的光影不停的在眼前晃動,落寞的,昏黃的,是這座城市屬於暗夜獨有的放縱。懷裏的小姑娘被這震耳的音樂聲擾的有些煩躁,皺著眉又往自己胸前蹭了蹭,黎蔚垂首親了下她的額頭,“乖,馬上就不吵了。”


    時傾音大概是聽到了,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剛剛還亂動的身子也隨之安靜下來。


    黎蔚一出酒吧大門就看到了等在旁邊的安倪和戚燃。


    看到被黎蔚橫抱在懷裏的時傾音,兩個人立馬緊張的湊了過來。


    “我帶她回家,沒事,隻是睡著了。”


    安倪鬆了口氣,指了指身後的戚燃,一本正經的說,“教官,都是他灌的,你要不要罰他負重越野十公裏?”


    黎蔚笑了,沒理這茬,“我們先走了。”


    安倪看著黎蔚還沒走遠的的背影又喊了一聲,“教官,我和戚燃下個月舉行婚禮想請你們當伴郎和伴娘,可以嗎?”


    黎蔚沒回頭,隻是說了句,“記得把捧花扔給時傾音。”


    安倪樂了,當下就喊了一句,“好!”


    …


    將副駕駛的椅背放平,係好了安全帶,黎蔚傾過身子看著睡得一臉安逸的小姑娘,又想起剛剛ket將槍抵在她額頭的一幕,仍舊心有餘悸,他執行過數不清的作戰任務,也麵對過比ket凶殘幾倍的敵人,甚至是在冰冷的槍口抵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也都從來沒有害怕過。


    可是剛剛,他害怕了,甚至握著槍的手都難以自製的發抖。


    這是一名軍人不該有的情緒。


    可這又是一個男人無法控製的情緒。


    什麽時候開始愛的這麽深了?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就在小姑娘拉著他的胳膊小聲抱怨了一句,“我想你了。”


    所有男人的堅硬,所有無堅不摧的盔甲都被這句話輕易擊敗,潰不成軍。


    就像他越過了千千萬萬的人潮,到頭來,看到的也隻有她而已。


    車窗開了三分之一,有混合著屬於夏末潮濕的涼風不停的鼓進車廂。


    月色很淡,灰蒙的,在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層。


    酒吧到西郊的那棟別墅並不遠,四十分鍾的路程。


    車開的不快,他這一路想了很多東西,想到了很遠之後的未來。


    在這段感情上,從開始到現在,他從未猶豫過,此刻也更加確定。


    可是有些東西,他必須開門見山的告訴她,必須讓她自己冷靜下來,去考慮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在一起,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麽。


    畢竟,他是一名軍人,畢竟,他是一名特種兵。


    他肩上擔負的不隻是一個家庭,他還有這個國家,有那麽多的人民要去守護。


    他的命,是國家的,他能給她的,隻有一份微不足道的感情。


    這是他最初的信仰,也會是一輩子的信仰,無法割舍,無法拋棄。


    他隨時都可能出現想不到的意外,受傷,甚至犧牲。


    那個時候,他的小姑娘怎麽辦?


    今天隻是一天沒有回複信息,她都要哭了。


    如果以後自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她再也找不到自己了,她要怎麽辦?


    這些問題,以前他總是覺得還太早,可以過段時間再考慮。


    可是經曆了今天這些,他不得不將這個問題放在首要。


    **********


    車開進了院子,黎蔚把大門打開,這才回來抱起時傾音,往房間走去。


    睡了這麽一會,時傾音微眯著眼睛重新睜開時暈沉的大腦已經差不多恢複清明了。


    她拍了拍黎蔚的肩膀,叫他,“少校,不是說回家嗎?”


    黎蔚低下眼,看著這個小醉鬼又笑了,“這不是你家?水榭庭院,七號樓,嗯?”


    時傾音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又錘了錘他的肩膀,說是捶,落在黎蔚身上跟撓癢差不多。


    “放我下來,我頭不暈了。”


    聽到這句話,黎蔚索性把她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


    時傾音垂著頭把腳上的高跟鞋踢掉,然後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盤著腿窩到了沙發上,儼然一副真的清醒過來的模樣。


    “你為什麽會去拍電影?我那會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黎蔚樂了,看來時小姐所謂的清醒真的隻是頭不暈了而已,又或者,是剛剛入戲太深。


    他現在也沒有打算解釋,順著她的思路應了一句,“已經拍完了,所以剛好帶你回家了。”


    “那為什麽不回我家?”時傾音說完又拍了拍自己的嘴,“不對,那邊現在也是你家了。”


    “先去洗洗吧,”黎蔚站起身對她舒展開雙臂,“等你徹底醒了之後我們好好聊一聊。”


    時傾音看了看他此刻的姿勢,“你要抱我去?”


    黎蔚隻是笑,“不都抱一路了嗎?”


    “好啊,”時傾音毫不吃力的輕輕一跳就攀到了他身上,雙腿緊緊的往他勁瘦的腰間一掛,“走吧。”


    黎蔚無奈的攏了下眉心,眸底卻都是最柔軟的寵愛,“喜歡這樣抱著?”


    時傾音咯咯的笑了,“是啊,拜你的四百米障礙跑所賜。少校,你不喜歡嗎?”


    喜歡…黎蔚低下眼看了看緊緊環在自己腰上的兩條纖細筆直的小腿,又淡淡移開目光。


    這個認為他性冷淡的姑娘…還真是…有些太自以為是了。


    就這麽一路掛著,把她抱去了主臥的洗手間,黎蔚在浴缸裏放著水,又回身從置物櫃裏取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出來。


    再看看時小姐,此刻正頗有興致的研究著洗手台前他的那些護膚品和剃須刀等私人用品。


    “我要用你的洗手間洗澡嗎?”時傾音瞪著眼睛又確認了一遍。


    黎蔚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不想用?”


    時傾音立馬搖頭,“你不是有潔癖,不喜歡別人動你的東西?”


    黎蔚隻是笑了笑,就快把人都給你了,還談什麽潔癖?


    “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麵。”


    時傾音還有些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


    黎蔚揉了揉她的頭轉身出去了,時小姐把門關好,又認真的打量了一遍這間豪華的洗手間,似乎每個角落都能找到黎蔚的痕跡,總覺得…好像一下子就離他近了一大步一樣。


    慢悠悠的泡完澡之後,時傾音身體裏本就僅剩不多的酒意也被驅散了,對著鏡子把自己身上的浴袍係的嚴嚴實實的,又上下檢查了兩遍,這才推門出去。


    黎蔚正坐在床邊把玩著手機,柔軟的額發拉攏著,一聽到門被推開立馬抬頭看了過來。


    黑色的布料襯的小姑娘皮膚更加白皙,纖瘦的身子被浴袍裹得緊緊的,並看不出任何曲線,浴袍下擺那條修長的小腿卻是異常醒目,經過這兩個月的曆練,呈現出健康勻稱的線條,其實對於小姑娘的身材,他再熟悉不過了,隻是從未以這樣的角度欣賞過,此時這麽看去,仍舊覺得心動。


    她是那種幹淨的美好,粉雕玉琢般的,不需要任何裝飾。


    就像現在,粉黛未施的模樣。


    黎蔚什麽都沒說,直接過去把她抱起來,放到了床頭。


    “家裏沒有你的拖鞋,我明天去買。”


    時傾音後知後覺的發現,黎蔚已經洗過澡,發絲還有些潮濕,並且換了一套家居裝。


    “我要換衣服嗎?”


    黎蔚作勢扯了扯她浴袍的帶子,笑了笑,“換衣服也隻能穿我的,自己選。”


    時傾音一想到自己穿著一件男士襯衫或者t恤,長度剛剛蓋過大腿,稍稍一動大腿根就若隱若現的模樣立馬擺了擺手,還是浴袍來的安全一點,起碼還有根帶子。


    她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盡量把大腿都縮進了浴袍裏,跪坐著倚在了床頭,拉了拉黎蔚的胳膊,少有的認真表情,“你要跟我談什麽問題?我現在已經很清醒了,可以談了。”


    黎蔚正低著眼把玩那根黑色的帶子,聽到這句話之後手上的動作立馬頓住了,好在此刻是低著頭,眼底的情緒小姑娘不會察覺,他閉了閉眼睛,有些緩慢的抬起頭來,那會在路上還下了決心今晚要全都坦誠布公的勇氣此刻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如果她害怕了,後悔了,要離開自己,那時候又該以什麽樣的心情跟她說句再見?


    胸口忽然有些脹痛,猝不及防的,他抬手摸了摸她還濕漉漉的頭發,“用不用吹一下?”


    時傾音把那隻手牽過來,又將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幹燥的掌心裏,搖了搖頭,“不用,你快說,要跟我講什麽?”


    看著這張微微仰起認真望著自己的小臉,黎蔚眉心微微攏了一下,又很快舒展開,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異樣,心底的那根弦卻在開口的同時一點點繃得緊緊的,扯的心髒都有些難受,像在等待著一個宣判,一個無法預料的結果。


    他說,“你需要的時候,我可能不會隨時都在,我不是個合格的男朋友,就像今天,一整天都沒回你信息。”


    時傾音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她並沒有想到黎蔚如此鄭重的是要與自己討論這些,甚至第一反應還是自己今天的一些舉動太過幼稚讓他不開心了,她緊張的跟他解釋,還有些語無倫次。


    “我沒有生氣,那會隻是隨口一說,我知道你在忙,也是今天剛好電影殺青了,我沒事情做才會這樣的,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也沒時間注意這些。”


    黎蔚笑了,小姑娘說話時放在他手心的小手都有些著急的握緊了拳頭,可越是這樣,心底的那根弦反倒繃得更緊了,他的小姑娘總是這麽懂事,也總是…想的太過簡單,他抬手理了理她垂在臉頰上的發絲別去耳後,又愛憐的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提醒她,“如果我不是在忙,是出任務的時候遇到意外受傷了怎麽辦?或者,比受傷更嚴重一點…”


    時傾音在他說出那兩個字之前已經抬手擋到了他的嘴巴上。


    “不許說,”眼眶一下就潤濕了,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你是不喜歡我了,所以想找這個借口跟我分手嗎?如果不是,以後就再也不要說這些了。所有的東西,你擔心的,你想說的那些,我在剛剛開始喜歡你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如果因為你的身份,你想一輩子不找女朋友,就因為害怕出現意外,那我可以離開,但如果不是這樣的,如果最後你還是要談戀愛,還是要結婚,那為什麽不能是我?”


    還想聽什麽呢?她已經都說了,說的這麽明白。


    黎蔚笑著拉下她還緊緊的擋在自己嘴巴上的小手,十指交叉的握緊,垂到了床上,有些不正經的湊過頭去提醒她,“時傾音,你記住,下次想堵住我的嘴巴不能用手,隻能用嘴。”


    小姑娘眨了眨盈著淚光的眼睛,毫不猶豫的仰頭就捉住了他的唇角,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剛要離開,身子就被黎蔚用力的壓進了懷裏,她眼睛微微睜大,在黎蔚含住她唇瓣的一刻又乖順的慢慢闔上。


    她熟悉的氣息,她迷戀的溫柔,她想念了好多天的人。


    。


    。


    謝謝送花的寶寶和昨天晚上評論的寶寶,心意全部收到~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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