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貓戳了戳陳默,兩個人往外看去,楊醫生不知道跟白柏說了什麽,白柏的臉上有一絲焦慮和慌張,她不時低下頭看著二白。


    “你說要不要幫一下他們!”張小貓抱著胳膊說道。


    “最好不要插手!”陳默冷冷的說道。


    張小貓歎了口氣,不用想也知道陳默是這樣的反應。但是,陳默說的話她從來都是隻聽六成,剩下的都是自由發揮。


    “怎麽不說話了,想什麽?”陳默看了張小貓一眼。


    “沒什麽,有點累了。”


    張小貓會累嗎?反正陳默不相信她這句話,但是他也不想深究。張小貓有自己的套路,沒有必要強求她跟自己一樣。


    楊醫生幫白柏把二白的嬰兒車推進來,就匆匆的走了。張小貓本來還想追上去八卦一下,但是看到白柏的臉色不好,也隻能作罷。


    “怎麽了,跟楊醫生吵架了嗎?”


    白柏搖了搖頭。


    “白柏,有時候勇敢的往前走一步,也許不是壞事。就像你沒有放棄二白一樣,每一個決定都需要勇氣,我們沒有辦法知道這一步走的對不對,但是不邁出這一步,永遠也走不到未來啊!”張小貓托著下巴,認真的說道。


    “未來什麽樣子,我想一個人走走看!”白柏堅定的看著張小貓。


    張小貓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勸她了,畢竟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如果不是遇見陳默,她也許還在堅持著,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這樣的幸運。


    “好吧!”張小貓歎了口氣,“你如果決定了,我就支持你。但是也不要拒絕別人對你的心意,能遇到一個好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白柏點了點頭,抱著張小貓的肩膀,“謝謝你,張小貓。”


    二白躺在嬰兒車裏,好像聽懂了他們兩個的對話一樣,興奮的揮舞著小手,啊呀呀的喊著。


    喬笑笑那邊卻沒有這麽溫馨和諧,她氣衝衝的跑回來,問陳默要了一大杯冰水,咕咚咕咚的下了肚子,才冷靜下來長出了一口氣。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居然看見那個畫家正在跟別的姑娘調情!”喬笑笑翻了個白眼,“一個破擺攤兒的,居然還勾三搭四。被我撞見了,居然跟我說藝術家都一樣,這樣才能不停的找到靈感!狗屁!”


    張小貓笑著拍了拍她的背,“不過就是瞎了眼嘛!趁著沒有損失更多的時候,迷途知返還是好的!”


    “就看他那個指甲縫裏都是灰,昨天天黑沒仔細看,今天一看真是惡心的不行!”說著喬笑笑拉過張小貓的手,仔細的看了看,“張小貓,你都不做手部護理的嗎?”


    “那是什麽?”張小貓一臉懵逼的看著喬笑笑。


    “就是臉要做麵膜,手也要經常護理啊!你看看你這個手,幹巴巴的,一點都不滑,陳默都不嫌棄你?”喬笑笑皺著眉頭說道。


    張小貓猛地把手抽回來,“你這個人被別人傷到了,就非得要回來傷害一下我,找補回來嘛!”


    “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喬笑笑撇了撇嘴,又拉起白柏的手,“你看,人家孩子的媽手都比你嫩,你真是沒救了!”


    “你這是歧視孩子的媽!”張小貓噘著嘴說道。


    “反正你們畫畫人的鍋,你得背!”喬笑笑蠻不講理的說道。


    “你眼瞎怪我咯!”張小貓和喬笑笑兩個人相愛相殺,從來不會對對方手軟。兩個人扯了半天,才發現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雨了。張小貓趴在窗台上,“天越來越冷,還下了雨,感覺每天都陰沉沉的!”


    陳默發現天冷了之後,張小貓就越來越不愛活動,隻要有時間就蜷在店裏曬太陽,真的當自己是一隻貓。陳默拿了個圍巾給她披上,安靜的坐在她旁邊。兩個人不用說話,就這樣默默的看著窗外的風景,這大概是陳默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吧。他生怕丟失的看了張小貓一眼,她的睫毛上沾著一些細微的水珠,不仔細看幾乎發覺不了。


    “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吧!”張小貓看著前方問道。


    “也許吧!”陳默拉著張小貓的手,“如果你願意留在大理的話!”


    張小貓把頭靠在陳默的肩膀上,陽光暖暖的,她感覺自己真的要冬眠了。“大外甥”忽然跳上來,從陳默和張小貓的之間竄出來,露出頭好奇的學著張小貓的樣子看著窗外。


    貓舍回歸了安靜,張小貓依舊畫著自己的貓舍日記,偶爾有粉絲會來找她簽名或者聊天,她大多數時候都躲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對這樣濕冷的冬天,總有些難以名狀的憂心。好像總有些事情,會在發現不了的角落裏滋生。


    這天,美曼忽然一臉疲憊的來找張小貓。結婚之後,似乎過上了沉靜主婦的生活。張小貓有幾次去成酒吧,都沒有看到美曼在。


    可是當美曼說出想離婚的念頭時,張小貓著實嚇了一跳。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美曼,算了算兩個人結婚大概還沒有一個月吧。


    “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聶南越來越安靜了,我甚至幾天都沒有辦法跟他說上一句話。他看著我,像是空氣一樣。”美曼有些焦慮,因為心態的變化眉毛總是不自覺地擰在一起,看向張小貓的眼神都有氣無力。


    張小貓擔心的看著她,“你怎麽這個樣子了!”


    美曼仰起頭,但是眼淚還是不可抑止的留下來。“我以為他隻是性子冷淡,可是一起生活之後才發現,他對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沒有興趣。每天上班下班回到家之後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按時睡覺按時吃飯。他的每一個行為動作都那麽井井有條,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但是卻讓人很難接受。”


    張小貓抱了抱美曼,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我媽告訴我,婚姻和家庭就是這樣的,平平淡淡一輩子,總比吵吵鬧鬧的要強。可是我寧願她跟我吵架,都比現在這樣行屍走肉的生活要好得多。”美曼絕望的趴在桌子上。“陳默也會一整天都不說話嗎?”


    張小貓想了想,陳默在很大程度上跟聶南很像。沉默、固執、不喜歡外界的打擾,但是陳默又好像不太一樣,冷漠是他的保護傘,但是當外界對他變得友好之後,他也會默默的改變並且適應。


    想到這裏,她還是有點欣慰的。但是看著美曼,她卻開心不起來。“也許是他沒有準備好兩個人一起生活,你有沒有找他聊過?”


    “怎麽沒聊過,可是他還是那一副老樣子,說生活本來就是這樣平淡無味的,還怪我想得多。他現在天天逼我生孩子,我連跟這樣的人生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怎麽還敢生孩子。”美曼的恐慌不是沒有道理,聶南跟她真的太不一樣了。如果之前,大家還能靠著共同的愛好彼此維係關係,那聶南結婚之後,連著唯一的紐帶都放棄了。


    “真的有那麽糟糕嗎?”張小貓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果不是逼到忍無可忍,我大概是不會向外人吐露這些事情的。”美曼握著張小貓的手,激動的說道:“聶南把一切拖拉疲怠歸結於生活本來如此,在他眼裏,既然已經結婚,女人就隻要好好的操持家務,生兒育女。可是,我不是婚姻的附屬品,也不是他的附屬品,我有自己的愛好,有自己的酒吧,有自己的朋友。讓我為了婚姻把自己的生活完全埋葬,更笨不可能。”


    “也許你從心底就覺得他是不值得讓你這麽做的人。”張小貓說出這句話來,兩個人都愣了一下。“不值得”三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因素在裏麵,誰也不肯讓步最後就會演變成這樣吧。


    張小貓慶幸,陳默從來都沒有讓她改變過什麽。但是真的是這樣嗎?其實他們兩個人為了讓彼此更舒服,都在默默的學著改變。隻是這些改變不是大張旗鼓的,也沒有打著愛的旗號強迫對方做出犧牲。


    如果愛情裏麵,兩個人開始互相計較是否“值得”,那“愛”又算什麽呢!


    雖然明明知道陳默不喜歡,張小貓還是拜托陳默去找聶南聊聊。畢竟男人的事情,如果跟女人聊,最後可能會變成“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的扯皮鬧劇。


    陳默約聶南在“貓舍”見麵,聶南推脫了幾次,終於肯赴約。為了避免尷尬,張小貓特地約了喬笑笑去美曼的酒吧喝酒。


    “你們還好嗎?”陳默給聶南倒了一杯水,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也隻能開門見山。


    “很好啊,能有什麽不好的?”聶南看似輕鬆,但是戒備心卻很重,端起水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美曼是我們大家的朋友,所以大家都希望看到她能幸福。”陳默想了想,“希望你們能幸福。”


    “我讓她不用去工作了,天天在家打掃打掃衛生,生兒育女難道不是幸福嗎?多少女人都渴望這種生活,真不知道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聶南憤憤的說道,仿佛自己給了美曼天大的恩典。


    “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隻有一個人的想法就可以維持下去的。你有沒有問過美曼,也許她喜歡工作呢?”陳默安靜的說道。


    “喜歡工作?就那個酒吧?正經的姑娘有誰會喜歡在酒吧裏工作!”聶南有些生氣,手指不自覺的扣著桌麵。


    “那個酒吧存在的時間,比你跟美曼認識的時間還要長吧。她如果是你想的那種人,你為什麽還會選擇跟她在一起。”陳默說道。


    “因為她是最適合結婚的人!”


    聶南話一出口,陳默隱隱的感覺到,也許美曼的決定是對的。用標尺和條件去衡量一個人,然後判定在結婚中自己能否得利。這好像是一筆不錯的交易,但是感情成為這場交易中最脆弱的一環。


    太過於看中得失,忽略了根本的基礎,這樣的婚姻關係大概會像道理的金字塔一樣。看起來金光閃閃,但是一碰便要倒塌。


    陳默一直等到深夜,張小貓才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看到她晃晃悠悠的向他走來,他毫不猶豫的上前抱住她。張小貓扭捏的身體,微熱的溫度,甚至是濃濃的酒氣,都讓陳默感到心安。抱著懷裏的人,他確信自己的愛是實實在在的,這種踏實的感覺讓他無比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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