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


    還真就是一頭熊。


    一頭足有兩米多高,渾身黑黢黢的張牙舞爪大熊猛嚎叫一聲。


    剛才還信誓旦旦的陳乾貓腰就閃,而我則是第一時間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陳乾貓腰閃身自然是為了找機會偷襲大黑熊,這個我很清楚陳乾的套路。別看這家夥平時老實巴交,一本正經的像唐僧似的。


    可他這老實巴交純粹是在人前的時候。


    但在人後的時候,也就是麵對不是人的家夥,或者大黑熊之類的東西時。陳乾比我還不要臉。


    剛才貓腰準備閃人到大黑熊後麵的那招,已經是陳乾所有不要臉招數裏,最要臉的一招了。想當初我和陳乾剛幹土地龍這行當的時候,又一次我們從地下弄到個好物件兒,也就是個玉片兒之類的東西。


    這東西本來挺值錢的,可我和陳乾不懂行啊。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錢不值錢,一興奮就1000塊錢賣給了一個古董販子。


    當時可把我倆給高興的啊,要知道當年那年月,1000塊錢泡妹紙都夠泡好幾次了。可回頭才知道就這片玉零頭都不值這個數。


    可古董行當裏就是這樣,一旦成交就不能反悔。哪怕是你有天大的說辭也不行,除非你剛開始的時候不賣,再或者買你東西的人願意賣給你。


    像我們這種二傻子,多少人一年估計都碰不到一個。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他要是肯把東西退給我們,那他可就成了大傻子了。


    所以我們東西沒要過來,不過重點和亮點就要來了。


    甚至連我這種不服輸的人,都想要放棄了,權當這次花錢買經驗了。


    可陳乾這家夥不認栽。你們猜怎麽著?


    陳乾這家夥愣是踩著我肩膀,往人家正冒煙的煙囪裏灑了泡尿,才算完事兒。


    當時可把我給樂的啊,簡直都不行了,現在想起還有忍不住想笑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張恒,你他娘的幹啥呢?瘋了?”


    “快過來幫忙啊!不想給我老姐報仇了!”


    正在我想著陳乾當時幹的混球事兒時,他猛的一聲嗬斥,就把我給從時間裏拉回來了。


    “娘的,陳乾你怎麽不上天啊。沒事兒給自己找刺激呢,怎麽跑到這丫的後背上去了?”


    是的,不錯,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我這才一轉眼的時間,陳乾就已經趴在吱哇亂叫瘋掉似的胸背上了。


    這熊是怎麽在墓葬裏的,沒人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這種狀況下,也沒什麽心情去想他的來曆。


    但這熊身上的毛發,黑乎乎的毛發還是挺長的。


    雖然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熊樣,但明顯感覺和之前電視上看到的不一樣。這熊的毛發電視上見到的那些熊長很多,也稠密很多。


    就好像那酒店後廚用了兩個月沒洗漱的拖把頭子一樣,不僅僅隻是髒,而且味道還很重。


    說實話,如果是我的話,我寧願給熊折騰的像個熊樣,也絕對不會像陳乾這樣做的。不過這也正是陳乾的不同之處。


    他這個人,在平時的生活中冰冰冷冷的一本正經,甚至都可以說有些古板到討厭。


    但一碰到正事兒上,那他絕對什麽都可以不顧。就像當初陳乾為了賤賣的1000塊錢,那麽正經的一個人,不惜踩著我爬人家煙囪上撒尿一樣。


    “張恒,你愣著幹什麽啊,快幫陳乾啊。他快要掉下來了。”安娜在身後大聲衝我吼著。


    “嗯好,我知道了。”


    其實我在衝安娜說知道的時候,什麽也不知道。還是在緩過神兒來以後,才注意到陳乾真的快掉下來了。


    就像之前我們猜測的那樣,大黑熊2米多高的一個熊樣,左晃右晃的來回撞著。本就不大點兒的空間,弄得石頭在大黑熊間或嚎叫的過程中,也是像下冰雹似的往下掉落著。


    隻不過真正的冰雹掉在頭上隻是一疼,而現在的石頭如果掉頭上的話,根本就不能用掉這個字眼了,而是砸頭上了。


    “陳乾,你等著。別害怕,我來救你!”


    我抄起工兵鏟,二話不說,什麽都不顧的直接將工兵鏟舉過頭頂,就跑了過去。


    不過那大黑熊好像不吊我的樣子,他看我衝他過去不但沒有後退,而且還有點兒像是看不起我的樣子。


    因為它原本隻是兩個前爪間或的偶爾立地,可在我衝過去的時候,他竟然兩個前爪都落在了地上。


    “娘的,不好。這丫的不是不叼我,而是想要搞事情。”


    我很明白,狗熊這東西吧,生氣的時候多半都會兩隻前爪離地,然後大聲嚎叫著,據動物世界上說這是狗熊在向他的對手示威,也就是在動手之前先害怕了他。


    可這熊如果平時四隻腳站在地上,並沒有什麽。因為這就是它原來的本性。


    但動物世界上說,狗熊如果前爪離開示威過後,再馬上前爪放地上的時候,那就是搞事情了。


    說好聽點兒,它把我當成他對手了。說的難聽點,也現實點兒的話,那就是他準備把我當成它的晚餐了。


    給熊當晚餐是什麽感覺?


    如果真給熊當了晚餐,那豈不是最後連個熊樣也都沒有了嗎?


    於是這個時候也別管他陳乾還是馬乾了,還是先保住我自己的小命再說吧。


    說實話,在我感覺到熊從來都沒把我當成它的對手,而是它的食物時。


    我第一時間就是逃命,而不是怎麽去救陳乾。


    我不認為在自己遇到危險是想到逃命是可恥的,因為避免自己身處危險之中,是每個正常人與生俱來的本能反應。


    隻是有些人客服了本能反應,有些人順應了本能反應而已。


    我才回頭跑了沒兩步,就突然停了下來。


    哎不對,不對……


    李暖。


    如果這家夥把我當成它食物的話,那李暖呢?


    安娜說的話此時久久不能平靜的在我腦子裏回響,而並非耳邊回響。


    因為安娜在說過李暖有可能被什麽東西,給吃掉了的時候。我已經深深的把這句話給直接印在腦子裏了。根本不需要再經過耳朵,才讓腦子知道。


    於是,在這一刻。眼前奔過來想把我吃掉的胸,和安娜對找不到李暖的猜測聯係在了一起。


    我在想,大黑熊能把我當食物,是不是李暖當初慘叫的時候,也被大黑熊當成了食物呢?


    大爺的,來吧!


    盡情的過來吧,你爺爺要能後退一步,你是我孫子!


    我站直 了身子,睜大了眼睛等著黑熊和胸背上的陳乾,恍然間……


    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手拎工兵鏟站著不動的姿勢,像極了一個戰死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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