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有了和大光頭、土公雞的一段經曆後,我從未感覺到有一個彼此信任的團隊,是那麽一件有安全感的事兒。


    哦,不,不對。不是團隊。對別人來說應該是團隊。而對我們四個人來說,用朋友來說應該更恰當一些。好像沒有那個團隊是可以像我們這樣把生死連在一起的吧。


    雖然從陳乾的嘴裏我直到了些不可思議的事兒,但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仍舊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人與人之間還會有這樣的套路和彼此間的麵具。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陳乾的一番解釋,恐怕這輩子我都還會感覺土公雞和大光頭他們兩個,這輩子都不會想到他們之前對我的種種看似表麵的關係,其實沒個看似關心的背後都有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實在不敢想象,土公雞和大光頭兩人的城府遠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的多。一直以來,我是真的一直以來都感覺自己很聰明,很少被人騙,也不會被人騙。


    可是通過這件事兒我明白了些事情,之前我從來都以為的那些聰明根本就不是聰明,而是年輕氣盛下的一種愚蠢。因為真正聰明的人,從來都不會感覺自己聰明,也更不會把別人都看成傻子。


    如果一定要把上麵這些總結一下的話,那就是從來不是自己太傻,而是自己把別人都想的太傻了。


    聽著陳乾說的一番話,想著自己的這些經曆,細細的想一想,好像每件事兒都有道理,陳乾說的每個解釋雖然在我看來多數都太不可思議,但不可思議的背後卻是我太簡單了,或者說是自己太天真了,總感覺身邊的所有人都很好。


    總感覺自己身邊的人都會想著法的幫助我找陳乾,就像我心裏想的一樣。


    可我卻從來都沒想過,土公雞為什麽要幫我,土公雞憑什麽要幫我。如果說是舉手之勞的話,倒還可以理解。但用土公雞的話說這地方可是會要人命的。


    試想一下,一個這麽要人命的地方,我既不能給土公雞錢,也沒有土公雞需要的任何東西,他憑什麽要這樣做、如果土公雞當初說要幫我的時候,我能稍微再那麽多考慮一下的話,或許就不會像今天這樣。


    說到底,我還是太自以為聰明,太容易相信人了。


    看著陳乾什麽話也不說的麵朝外坐在木屋門檻上,我心裏忽然間有種很尷尬的錯覺。本來這段時間我一直想著如何如何救陳乾,找陳乾,為陳乾擔心的。甚至在鬱悶到極點的時候還埋怨著陳乾,埋怨陳乾怎麽就能給丟了呢?我都還沒丟呢。


    可現實呢?現實是我一直認為自己在找陳乾,一直認為陳乾耽誤事兒的時候,其實一直都是我在耽誤事兒,一直都是陳乾他們在找我,一直都是陳乾他們在想法設法的救我。


    而我呢?一直想要阻止陳乾他們找到我的人就在我身邊,而我還傻傻的天真到指望著他們幫我找到陳乾。


    土公雞和大光頭他們明明在明理、暗裏當著我麵兒和陳乾做周旋,可是我卻對於此事一點兒都沒知覺。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


    忽然間我在慶幸,慶幸自己幸虧做了土地龍這行,做了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這行,如果是和活人打交道的話,恐怕我自己連怎麽被人賣的都不知道吧。


    或許是出於一種深深的內疚吧,明明都是四人團隊中的一員,我幫上忙的時候很少,可惹事情的時候卻是很多。所以我看了窗邊正聊些什麽的李暖和安娜,然後往門檻上坐著的陳乾哪裏走了過去。


    “哎,陳乾,你一直坐門檻上幹什麽呢,外麵有美女呢是不是?哎,安娜快來看啊,我終於逮到陳乾的原型……”


    “我說你一直坐在門檻幹什麽呢,是不是隻顧著看美女,所以才把差點兒把我害慘的大光頭和土公雞放走了! 哈哈!!”


    是的,我在笑。我就是在笑,雖然此時心裏連哭的心思都沒有了。可我要用笑來掩飾心裏的不好意思。我不想讓陳乾他們看到我心裏的內疚,更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內疚。


    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可我就是這樣做了。


    可就在我往陳乾跟前走過去,一屁股坐陳乾旁邊的小木屋門檻上,拍著他肩膀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我卻是傻了。


    真的,在我看到門前綁在大樹上的大光頭和土公雞時,我真的傻掉了。


    “大光頭?土公雞?”


    “陳乾,原來大光頭和土公雞早就被你給栓樹上了?”我沒能坐下去,而是看著陳乾一個微笑的點頭後楞在了原地,看著樹上綁著的大光頭和土公雞兩人一臉苦逼相,特別是看到我看到他們後,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想要轉頭過去,不和我對視。


    可顯然,陳乾這繩子綁的很緊,連讓他們一個微笑動作都不能。不過而已是這個時候我總算明白了件事兒,那就是為什麽陳乾一直都坐門檻上和我說話。


    原來他並不是嫌小木屋的空氣太悶了,而是他要坐門口看著大光頭和土公雞,防止他們逃跑!


    娘的,大光頭,土公雞你倆個王八蛋,一直都打著幫我找陳乾的名字忽悠我,害的我差點兒著了你們的道兒。今天我要不在你們身上做點兒什麽的話,你們就跟我姓。


    要說生氣,我還真就生氣,特別是看到土公雞和大光頭的時候,我這連帶不好意思的怒氣就準備全發在他們身上。


    不過在大光頭和土公雞嚇得半死時,還不等我把他倆的鼻子揍歪時,陳乾卻是喊住了我。


    “小張子,行了。打兩拳出出氣也就可以了。其他他們也並沒要害你的意思,隻是不想讓你打擾他們,如果他們想要害你的話,明年的昨天就已經是你的忌日了。”


    “土公雞,大光頭我最後問你們一次,你們到底是怎麽把我兄弟給弄成現在這樣的?”


    “土公雞,你在咱行當裏那也是有頭有臉 的人,咱們日後指不定哪天可就見麵兒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揭你老底!“


    陳乾衝大光頭和土公雞有些不耐煩的問著,聽陳乾這語氣好像他已經無數次的問過他倆了,估計他倆一直都像現在這樣不開口。


    大光頭倒是想開口,可還沒等說出話來,就被土公雞的一個眼神兒給憋回去了。


    “老弟你也太善良了吧,你還準備著讓她倆離開這裏?不可能!他們這次做的太過分了,之前我們來到小木屋外的時候,都把張恒給弄昏過去了,到現在我還沒查到原因呢!”


    “不行,你同意我也不同意,今天我非解剖了他倆不成,不然出不了心裏這口氣!”


    要說李暖這也真夠狠的,說話間就從口袋裏掏出把明晃晃的手術刀,當時我就在想是不是做大夫的都已經要隨身帶把這東西?難道她就不怕割破自己手嗎?


    不過也是被陳乾和李暖這麽一說,我才忽然想起了昨晚我昏倒前看到的那些不可思議。


    怎了個說法,難道說昨晚小木屋裏遇到的那些詭異事兒,是人為安排的嗎?


    不由得,聽到這裏我這心裏也開始恍惚起來。


    但,這個時候,李暖已經拿著手術刀,在手裏晃啊晃的往他倆跟前走去了。


    話說,人在什麽時候最恐懼?死嗎?顯然不是。人死了什麽也都不知道了,自然也就不會害怕了。


    其實,人最恐懼的時候就是臨死前的過程,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而且還眼睜睜的看著死亡正一步步的逼近自己,但自己還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像現在的大光頭和土公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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