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八月梗著脖子,“我想去洗手間,你以為我要幹什麽?”她自知理虧,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何碩言的臉色,才嘀咕,“我就是替花花覺得不值……”要知道,花花可是愛慘了張子涵,說的那些灑脫話不過是寬慰她這個好朋友罷了,如果真不在意,她就沒必要逃離這個城市了。


    紀念言連忙跳起身,“媽咪,我也要去。”


    正好,母女倆結伴同行。


    洗手間在左後方,剛好經過張子涵的位置,紀八月正打算來個不經意的回頭,順便看看那個一直背對著她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張子涵?卻聽到念言脆生生地喚了一聲,“陳老師好。”


    紀八月一驚,差點絆倒。


    小念言已經站在那女人麵前,很乖巧地問,“陳老師也喜歡吃漢堡嗎?”


    陳老師顯然不認得念言,有點尷尬,但很快麵帶笑容地回答,“是啊,老師也喜歡吃漢堡,你是一小的學生吧?”聲音很溫柔,像個名門閨秀。


    “嗯,是的。”紀念言不忘介紹老媽,“陳老師,這是我媽咪。”


    “你好。”陳老師對紀八月友好的笑笑。


    紀八月扯了扯麵皮,皮笑肉不笑,也沒搭腔,隻是目光森森地轉向陳老師對麵的男人,果然是張子涵!


    以為是一回事,確定又是另外一回事。


    紀八月的怒火在看到張子涵的那一刻,蹭蹭蹭往上竄,各種廝殺的畫麵在腦海中掠過,她深吸口氣,握緊拳頭,“張總好巧,在這種地方也能遇見你,不打算介紹一下嗎?”


    硝煙味十足。


    陳老師有些詫異地挑眉打量紀八月。


    魏蘭花的好姐妹張子涵自然認得,不僅認得,且聽過她不少‘英雄事跡’,這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他苦澀一笑,起身為二人做介紹,“蔚然,這是我前妻的好姐妹紀八月。”又向紀八月示意,“這位是我的女朋友陳蔚然。”


    果然!


    紀八月咬牙,“這位女朋友是婚前的還是婚後的?”他怎麽可以如此坦然?才離婚沒幾天,兩人就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甚至,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倆早已好上了!


    張子涵微微鎖眉,坐下身極冷淡的回道,“這似乎跟紀小姐沒有什麽關係吧?”


    紀八月氣得牙癢癢,以前她顧忌花花的感受,唯恐破壞了他們夫妻感情,現在兩人既然已經離婚,她非得替花花出出這口惡氣不可,“張——”話未說完,一道力量已經將她向旁邊扯去,紀八月跌入一具寬厚的胸膛,何碩言低頭,在紀八月耳邊輕聲說,“別鬧了,念言看著呢。”旋即,轉臉對張子涵笑笑,“打擾了張總。”又對陳蔚然禮貌地點點頭,“請慢用。”


    陳蔚然回以微笑。


    何碩言摟著紀八月往回走。


    “何律師請留步。”反倒是張子涵叫住何碩言。


    何碩言轉頭,“張總有什麽吩咐嗎?”


    “有一樁案子想委托你。”


    “張總抬愛了。”


    “你的能力我信任。”


    “感謝張總的信任,不過我最近有點忙,怕是沒時間接張總的案子,如果張總不急的話,改天抽空去公司坐坐,我可以為你介紹其他更優秀的律師。”何碩言從懷中掏出名片,遞過去,“歡迎光臨。”


    張子涵接過名片,低頭看著上麵的字,“多謝何律師了,改日必定造訪。”


    紀八月一肚子氣,沒心情用餐,何況她也不喜歡吃這種垃圾食品,最後何碩言做主,打包回去。


    看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張子涵才對陳蔚然說,“他們就是我們上次在北京看電影時遇到的兩位。”


    陳蔚然淡淡一笑,“也算是有緣。”


    “那個紀八月從小就是個混混頭子,打架鬧事惹禍不斷,剛才若不是何律師攔著,估計要對我們動手了。”張子涵對紀八月印象不太好,“也不知道何律師看上她什麽了?我聽蘭花說他們從小就認識,大概是青梅竹馬吧。”提到前妻,張子涵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陳蔚然倒是有不同見解,“那個紀小姐很漂亮,眼睛特別明亮,像火焰,易怒,仿佛隨時會焚燒別人,可她在何律師麵前卻溫柔得像水,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張子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蘭花也是這麽說的。”


    陳蔚然繼續進行人格剖析,“而何律師看紀小姐的目光分明是寵溺的,對她的行為舉止也諸多包容,就連你剛剛提出有案子委托他,何律師也因為擔心紀小姐不高興而當場拒絕你,縱容的態度如此明顯,即使紀小姐有錯,他也會無原則偏袒。”


    “哼。”張子涵冷哼,“我找他是給他麵子,有錢還愁找不到好律師?”


    陳蔚然輕輕歎一聲,“紀小姐真是幸福。”


    張子涵有點難堪,“我對你不好嗎?”


    “好,當然好。”


    “一定是還不夠好。”張子涵神色有變,擱下手中的可樂,“否則你也不會有這樣的感慨。”


    “子涵,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那會兒嗎?”


    “當然記得,那個時候雖然過得很苦卻很開心。”


    “我記得有一次我半夜胃疼,你闖入女生宿區,敲開我們寢室的門將我從宿舍背出去,那個時候是夏末,你跑得渾身大汗,我也痛得渾身冒汗,那時候我們身上都濕透了,黏糊糊的感覺很難受,可是我的心裏卻特別舒服……”陳蔚然陷入回憶。


    “你當時把我嚇壞了,臉都青白了。”


    兩人斷斷續續地說著話,說過去,也說現在,唯獨不提未來。


    陳蔚然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既熟悉又陌生,分隔了這麽多年他們真的還能重新走到一起嗎?若不是因為時間所剩無幾,她想自己一定不會那麽自私……可愛情,本身就是自私的呀。


    何碩言的記性特別好,好到什麽程度呢?


    就在他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還不忘擺那個李導一道。


    李胖子被掃*黃大隊逮了個正著,不怎為什麽,記者仿佛是聞風而來,一早便把酒店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事曝光之後,很多報刊開始挖關於李導更深的資料,居然有人查出他曾猥褻女童高達四十二名,此報道一出,立刻引起社會廣泛關注,一時間,輿論的壓力鋪天蓋地地砸過來。


    所有同行都遠離他,生怕被染上星沫葷腥。


    何碩言立刻著手調查,他的目的可不隻是讓輿論壓得那個李胖子談不起頭,這種人,最好在監獄裏呆著,長期呆著,以免禍害良家婦女。


    如何長期?


    這是個值得研究的問題,何碩言忙裏偷閑,開始整理李導的資料,怎樣才能讓刑期最大化?


    何碩言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他增刑的機會。


    紀八月每天除了啃書就是研究菜譜,她的男人那麽優秀,她一定要讓自己也變得更優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盡管何碩言從未提出想要她進步的要求,但她就是想進步,想走在他身邊時能夠昂首挺胸,而不是被別人認為隻是空有長相的花瓶。


    冬日的下午就算有太陽,也不會很溫暖,凜冽的寒風吹過,紀八月縮了縮肩頭,今天是禮拜六,她跟念言逛超市買了一堆的東西,準備去填滿何碩言家的冰箱,這些日子他太忙了,早上很早出門,晚上很晚回來,幾乎以公司為家,紀八月看到他疲憊的神色總是很心疼,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幫什麽忙,於是練起了廚藝,從一開始的笨手笨腳到現在的有條不紊,她賠上的是一雙纖纖玉手,手指頭好幾處深淺不一的口子,手背也燙了好幾處水泡。


    一大一小的兩人剛剛把冰箱填好,門鎖就扭動了,紀八月以為是何碩言回來了,正要迎過去,小念言已經撒開腳丫奔了過去,“爹地!”然後,小念言‘呀’了一聲,問,“你是誰啊?”


    紀八月心有疑惑,也走了過去,卻見一張俏麗的麵孔探了進來,“嗨,八月。”


    是耿柔,她低頭對念言笑道,“你就是小念言吧?久仰大名哦。”


    “阿姨好。”小念言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轉。


    “我來替碩言拿一下資料。”耿柔將鑰匙放在玄關處的櫃子上,換下拖鞋,笑眯眯地問紀八月,“請問他的書房在哪兒?我還是第一次來。”


    紀八月指了指書房的方向,“那邊。”


    “謝謝。”耿柔禮貌地點點頭。


    母女倆看著她進去,又很快出來,手裏拿著一個文件夾,似乎很趕時間,耿柔的腳步很快,走到玄關處時,她一邊換鞋一邊對紀八月說,“回來之後一直忙,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改天大家一起聚聚好嗎?”


    紀八月笑笑,“好。”


    “我聽碩言說你們訂婚了。”耿柔的微笑很真誠,“恭喜。”


    “謝謝。”


    耿柔走後,小念言看了眼一旁站得筆直,如臨大敵的老媽,問,“媽咪,她是誰?”


    紀八月這才長舒了口氣,“差點成為你後媽的女人。”


    小念言誇張地‘哇’了一聲,“真的?”


    “嗯。”


    “阿姨真漂亮!”


    紀八月瞪她一眼,“有你老媽漂亮嗎?”


    “阿姨好溫柔!”


    紀八月手叉腰,“死丫頭!你說什麽?”


    “特有禮貌!”


    “你找死啊?”


    “看起來也好有文化的樣子!”


    “紀念言!你什麽意思?”


    “唉。”小念言歎了口氣,“看起來跟爹地好般配……”


    紀八月銀牙咬碎,“死丫頭!信不信你老媽掐死你,回爐重造?”


    “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小念言搖頭晃腦一陣,徑直往外走。


    鮮花自然是指何碩言,而牛糞……


    紀八月氣鼓鼓地跟上,“你去哪裏?”


    “今天這麽閑,我決定去爹地公司看看。”一副審查工作的態度。


    “……”紀八月一把拽住她,連哄帶騙,“你就別添亂了行不行?我們回家,媽咪給你做你愛吃的壽司好不好?”


    終究是小孩子,提到吃的立馬妥協,“好吧。”想了想又補充道,“我還要吃草莓慕斯蛋糕。”


    紀八月咬牙,“好,都依你。”


    何碩言終於迎來了回到a市的第一場雪。


    下了課之後,他原本是想帶著八月去看看校園雪景,卻被大批的學生圍得水泄不通,大家不停提問,有關於國際法的問題,也有別的課程問題,也許是年齡差距不大的原因,學生特別喜歡跟他親近,紀八月遠遠看著,心中漾起自豪感,她的男人一定要是人中之龍!她記得自己年少時曾狂妄的說過這句話。


    她的男人確實是人中之龍,可她從未想過,她是不是配得上這個人中之龍……


    學生的事終於告一段落,何碩言快步走到紀八月麵前,有些抱歉,“等很久了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怎麽站在外麵,不在裏麵等我?”放在唇邊,大口嗬氣,然後輕輕搓著,“好點了嗎?”


    一連幾個問題,問得紀八月心窩滾燙。


    她仰頭望他,眼睛明亮,“不冷。”


    飄雪的校園,戶外的學生反而往往常更多了。


    何碩言將圍巾一圈圈圍在紀八月脖子上,掩住口鼻,隻露出兩隻水靈靈的眼睛,紀八月抗議,“你想捂死我啊?”她輕輕撒嬌的樣子真可愛,何碩言忍不住撥了撥圍巾的口,露出她紅撲撲的鼻子,“這樣可以嗎?”


    走廊上,有過往的同學,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紀八月低著頭,接受好奇的目光。


    她搖了搖他的手,有些羞澀,“走啦。”


    “今天家裏沒人,我們不如就在學校吃飯吧。”何碩言心中一動。


    石小靜約會去了,紀念言被魏家接走了,他們難得有時間單獨在一起,何碩言握著紀八月的手放進自己的衣兜裏,拇指的指腹輕輕磨蹭著她的手背,“今晚去我那邊。“


    ****


    作者有話要說:明後天又是福利日拉哈哈,珠珠爭取這兩天完結。麽麽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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