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人在催促,何碩言便拉著石小靜讓開,並對收營員抱歉了一下,此時紀八月已經雙目赤紅地奔了出來,何碩言一把抓住紀八月冰冷的小手,“邊走邊說。”


    石小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隻得無措地跟在其後。


    紀八月被何碩言拖著走,完全亂了主張,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當時上廁所的人很多,念言就先上了……然後……然後我上的,我讓她在門口等我,她也說好的,然後等我出來時……她根本不在洗手間門口……我以為她跑到旁邊去了,又把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有……我當時心裏便慌了……因為……因為念言很聽話的,她答應了在門口等我就不會跑遠……她一定是被壞人拐走了……一定是的……嗚……碩言,我該怎麽辦?”紀八月腿腳發軟,好幾次都差點絆倒。


    石小靜這次弄明白什麽事了,腦中靈光一閃,“對了,我剛才看到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沒看到臉,但是鞋子跟念言的一樣,當時我沒多想,隻以為今年流行這個款式,很多小姑娘都穿,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綁走念言的壞人?”


    何碩言加快步伐,快跑起來,“你們跟上。”


    “我們去哪裏?”紀八月心急如焚。


    “出口。”何碩言隻淡淡吐出兩個字。


    三個人心急火燎地跑到出口處,正好看到工作人員,何碩言上前問話,“你好,請問你們園區出口有攝像頭嗎?”


    工作人員回說,“有的。”


    “你們兩個守在這兒,仔細查看每一個離開的人。”他囑咐紀八月和石小靜。


    兩人連忙點頭。


    何碩言又對工作人員說,“麻煩你通知一下你們入口處的工作人員留意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他很可能劫持了我的女兒,還有,我需要查看從這一刻到二十分鍾之前的監控錄像,如果你的權限不夠,請盡快聯係負責人,如果我的女兒在你們的地盤上出事…… ”他遞過去一張名片,“我會追究你們所有相關人員的法律責任。”分明隻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威力十足。


    工作人員一看是大律師,知道這種人最難纏了,忙打電話請示上級,掛斷電話後,工作人員陪著笑臉說,“先生請跟我過來。”


    約二十分鍾之後,紀八月的手機響了,是何碩言聲音,透著疲憊,“八月,別等了,你們出來吧,念言被帶走了。”


    紀八月隻覺得腦袋‘轟’地一聲炸開,眼前一黑,差點栽了過去。


    石小靜連忙扶住她,“對不起,都怪我,我當時若是留個心眼就不會讓念言被壞人拐走了……對不起八月,我真是沒用透了……”


    紀八月暈暈沉沉,腳底虛浮,走到門口時差點絆倒,何碩言長臂一攬,將她護到懷中,“八月,別急,我已經報警了。”


    “有用嗎?”她壓根不相信警*察。


    “會有用的,現在是網絡時代,到處都是攝像頭,不會真的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我已經要了停車場的錄像,回頭讓公安機關的朋友幫我重點調查一下那個時間段出去的車,也就二十幾部車,總比大海撈針要強,接下來我們去停車場,排除隱逸的可能。”何碩言很冷靜,且分析問題有條不紊,他輕輕拍著紀八月的肩頭,柔聲安撫,“而且念言很聰明,說不定正在想辦法聯絡我們,我們千萬不能在孩子前麵倒下,到時候她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紀八月半靠在何碩言懷中,渾身無力,“謝謝你。”如果沒有他,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大概會瘋掉吧,就像《親愛的》裏麵那個歇斯底裏的黃渤。


    “傻瓜,我們是一家人。”他將她摟得緊了些。


    來到停車場,三人兵分三路,開始逐一排查,車中無人的不看,車中隻有女人的也不看,若是有男人,就禮貌地請他打開後備箱以助於排查,有人不願意配合,也不強求,隻要記下車牌號說一會兒交給警方,大多數人就算不樂意也會配合,除非心裏真的有鬼。


    在三人盤查期間,走掉了兩部車,何碩言動作很快地拍下車牌號碼。


    毫不意外的,他們在停車場並沒有發現劫持人的蹤影。


    盡管何碩言一直安慰她很快就會有消息,但是紀八月依然心慌意亂,她想到那些報紙雜誌上報道的失蹤兒童,多年之後家人在街頭發現他們時,已經是被砍斷四肢,沿街乞討的乞丐了。


    念及此,紀八月心裏更慌。


    何碩言手中的錄像要盡快交到公安手中,便讓石小靜先陪紀八月回家。


    紀八月卻不願意,非得親自找到女兒不可。


    三人沒有爭議,一起去了公安局,此時他們就是在跟時間賽跑,何碩言的朋友小濤很快幫忙調查這些車輛,並一一排除,其中有兩輛車最可疑,因為它們都是租賃車,小濤說,一般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劫持者都是選擇租車,而不用自己的車。


    警方立即追蹤調查這兩家租賃公司,盤問細節,很快便有了頭緒。


    小濤問何碩言,“有沒有可能是私人恩怨導致的綁架?”畢竟做律師這一行很容易得罪人。


    何碩言仔細想了想,“也不無可能,不過,我並不出庭打官司,大多數隻是擬定文件,不至於跟誰結下過深仇大恨,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


    “那你老婆呢?”小濤悄聲問。


    何碩言很喜歡‘老婆’這個詞用在紀八月身上,卻也慢慢警覺過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小濤將一張從網上竊取到的人事檔案的照片遞給他看,“這個叫方恒的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


    “仔細想想。”小濤見何碩言毫不猶豫,忍不住說,“或許是因為你事情太多,沒有將這種小人物記在腦子裏。”


    “不會,但凡見過或者聽過的人我腦中都會有些印象。”


    “厲害。”


    “快別廢話了,他到底是誰?這份檔案是從哪裏調來的?”何碩言顯然沒有好耐心。


    “華霖外貿有限公司,你認識嗎?”


    何碩言蹙眉,聽著有點耳熟。


    “你不認識我再問問令夫人。”小濤正要走向門口問紀八月,卻聽何碩言說,“我認識這家公司。”他終於想起來曾經沈默跟自己提過,還想聘請他當她們公司的法律顧問,如果劫持念言的人跟沈默有關,那他至少可以先鬆口氣,畢竟不是被人販子抓走就一切好說。


    小濤歡喜,“認識就好辦啊。”話鋒一轉,“不過,萬一他們將孩子藏起來不承認可就麻煩了,畢竟當時方恒戴著鴨舌帽,攝像頭根本沒照見他的臉,之所以認定是他也不過是我們的推測罷了,所以找到證據才是關鍵。”


    何碩言危險地眯緊眸子,“這應該是你們警察的事吧?”


    “對對對,也不對,從時間上講孩子失蹤不足二十四小時是不可以立案調查的……”眼看何碩言的臉色越來越恐怖,小濤忙笑眯眯地說,“不過,凡事總有例外的嘛,我們這就著手調查,派人跟蹤那個叫方恒的司機。”


    “司機?誰的司機?”


    “我有那麽神通廣大嗎?”小濤白他一記,“不過,一般公司配備司機的大概就是董事長、總經理一類,總不至於給了小角色也配備司機吧?話說,你不是認識那個公司的嗎?是有業務往來嗎?還是朋友關係?不妨親自走訪一下摸摸敵情!”


    何碩言眼前一亮,“好,我知道了。”重重拍了下小濤的肩膀,暗地裏塞了一大疊紅票票,“請你的弟兄們抽包煙涮個火鍋,辛苦他們了。”


    小濤笑眯眯道,“何律師這麽會做人,大夥兒一定會竭盡全力嘻嘻。”


    石小靜正在輕聲安撫紀八月。


    何碩言走出來時,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一天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我帶你們去吃飯吧。”


    紀八月臉色一直蒼白著,她緊張地抓住何碩言的手臂,“念言呢?有消息了嗎?”


    何碩言點點頭,“有消息了,你放心,我明天就會把念言完好無缺地帶回來,現在先帶你們去吃飯。”何碩言微笑著拍拍紀八月的小臉,“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千萬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倒下,聽到沒?”


    紀八月乖巧地點頭,冰涼的小手被何碩言緊緊包裹在掌心。


    石小靜看著這對患難男女,心中不無感觸,這個世上有誰會真的等誰八年?紀八月像個傻子一樣無望的等待,結果卻是可喜的,可又有幾人會像她這麽幸運?就拿自己來說,陪伴奎仔那麽多年,傾盡所有,收獲了什麽?背叛?嘲笑?踐踏?


    人與人終究是不同的,有人高尚,有人齷蹉,石小靜到現如今才看清,一個人的本質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妄圖當耶穌,這個世上不是什麽人都能夠被解救的。


    何碩言送紀八月回家後,立馬回了公司,找到上次沈默落下的名片,然後撥打電話,“沈小姐,我們見個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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