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八月猛然想起那天晚上魏辰過來跟她商量的事,難不成魏辰已經告訴何碩言了?難怪何碩言今天這麽古怪,居然還吻了她!念及此,紀八月大窘,暗暗咬牙,那個臭小子居然也不跟她打聲招呼!害得她顏麵盡失!哦,老天,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霓虹燈的光映在紀八月漂亮的五官上,那樣生動的表情落在何碩言眼底,他覺得可愛又好笑,她依然是那個八月,生動、有趣,虎虎生威。


    車子突然停住,司機師傅哼著小曲說,“到了。”


    “謝謝師傅。”紀八月立馬掏錢遞給司機。


    等著司機找零的空隙,紀八月對何碩言說,“你先帶念言去排隊,我買點吃的。”


    何碩言眉頭立馬皺起,聲音也不由得拔高,“你們還沒吃晚飯?”


    紀八月有點心虛,“那個……我倆吃了一點麵條……”


    何碩言壓住火氣,“好,我先過去。”


    紀八月見他不追究了,這才鬆口氣,“我一會兒就去找你們。”賠著笑,“很快的很快。”


    司機師傅開玩笑說,“你老公很凶嘛。”


    紀八月下意識地說,“他不是我老公。”


    司機師傅的表情頓時變得好複雜。


    檢查、配藥、輸液、吃飯,等他們再回到家裏時,已經快十二點了。


    紀念言早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而紀八月趴在座位上睡得很不安穩。


    何碩言看著這一大一小,心中突然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填得結結實實,他不知道那是什麽,卻從未如此滿足過。


    他已經錯過了跟她和小念言在一起的八年時光,再也不願意錯過,哪怕一秒。


    出租車停下的時候,紀八月已經睡過去了,何碩言輕聲對司機說,“師傅您辛苦了,麻煩等我一下。”


    司機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麽,點點頭,“行,就是別耽擱太久了。”


    “好,謝謝。”何碩言抱著念言輕手輕腳地下了車,一直送到房間,替她蓋好毯子後才再度下樓將紀八月也抱了上來。


    打開小台燈,照見紀八月柔美的臉部線條,很清晰,很自然的一線勾勒,讓何碩言忍不住就想到‘天生麗質’這個詞,他盯著那眉眼,仿佛永遠也看不夠,剛剛放下紀八月時,她蹙了蹙眉,何碩言立馬意識到不小心碰到傷了,忙將她的身子扳得側過來,脫去鞋襪,蓋上薄毯,然後熄燈走了出去。


    連著幾天沒睡好,到此刻已是筋疲力盡,何碩言挨著沙發便睡著了。


    半夜突然猝醒,何碩言迷迷糊糊坐起身,然後似乎想到什麽,緊忙爬起,直奔念言房間,毯子早就掉到床下了,何碩言忙替她重新蓋好,大概是嫌熱,沒多會兒念言就伸腿去踹,何碩言隻得又重新替她蓋好,摸摸念言的額頭,他心底鬆了口氣,還好,沒先前燙了。


    一直到早上,何碩言就在重複著撿毯子和蓋毯子的動作,雖然很累,心裏卻甜滋滋的,這大概就是為人父的心情吧?


    天蒙蒙亮之際,何碩言起身去衛生間打了一盆涼水,用濕毛巾貼在念言額頭上,一遍遍為她降溫。


    不知何時,念言已經睜開眼來,看到將毛巾貼到她額上的何碩言,目光有些朦朧,聲音綿軟柔弱,“我是在做夢嗎?”


    “不是。”何碩言看著女兒微笑,“是我。”


    “爹地……”也許是身體的虛弱導致紀念言的心理防線變得不堪一擊,看到何碩言為自己辛苦忙碌不由地感動,“嗚……”心裏好多委屈,“你不在家,我和媽咪都沒飯吃了……”


    何碩言心口一疼,憐惜地抱緊女兒,“爹地知道了,以後都不出差,就留在家裏給你和媽咪做飯吃好不好?”


    紀念言窩在老爸的臂彎裏,將鼻涕眼淚擦了他一身,“嗚……好……”


    何碩言心中滿滿的疼愛。


    “可是……”紀念言突然想到什麽,有些糾結,“如果你不去上班的話,別人會不會笑話你吃軟飯?”


    “……”


    “爹地。”


    “嗯。”


    “媽咪那個來了,她說肚子痛,所以昨天晚上我才去樓下給她買……”紀念言話未說完,何碩言就已經放開女兒,低頭問她,“媽咪肚子痛?”


    “嗯,她每次來都會疼,尤其是第二天。”


    何碩言摸了摸女兒的額頭,燒退了,紀念言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我沒事了,爹地快去看看媽咪吧。”


    何碩言摸摸女兒的小腦袋,感到很欣慰,“念言真懂事。”


    紀念言咧嘴笑了,要知道她可是高智商兒童……


    床榻上的人兒果然睡得很不安穩,眉心緊蹙,額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汗,她用力按著肚子,似乎想要藉此緩解疼痛,何碩言蹲下身子,大掌輕輕撫觸她汗濕的小臉,“八月……”


    紀八月不安分地扭動了下,“嗯。”


    “我……”他不知道該幹點什麽來減輕她的疼痛,“給你倒杯熱水?”


    紀八月這才緩緩睜開眼,看到何碩言有些吃驚,許久才問,“你怎麽沒走?”旋即掙紮著起身,“念言怎麽樣了?我去看看。”


    何碩言按住她的肩,“你躺好,念言退燒了,別擔心。”


    紀八月臉色蒼白,似乎得了一場大病,何碩言想到念言說的每次都疼,一年十二個月,八年……而他居然都不在她身邊,“八月。”他輕輕握住紀八月冰冷的小手,滿滿的心疼,“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和念言好嗎?”


    紀八月看著何碩言,半天才說,“麻煩你幫我倒杯熱水。”


    “好。”何碩言起身。


    望著那抹高大的背影,紀八月閉了閉眼,忍住腹部傳來的陣陣抽痛,八年了,他的世界跟她的世界早已天各一方,她不希望這個男人是因為責任而回到自己身邊,何況,他是個很孝順的兒子,她不想將來有一天要讓他在親人與她之間抉擇。


    約翰最遺憾的是好不容易跑來中國一趟,卻沒見到心目中的女神,直到上飛機他還在埋怨何碩言,“mr。何實在太小氣了,前女友都舍不得給人看一眼。”


    劉涵打趣他,“碩言的這個前女友可生猛了,看你不爽,你的門牙就沒了。”


    約翰大驚失色,“really? so bold?”(潑辣)


    劉涵很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當然,而且她最不喜歡藍眼金發的男人了。”


    “why?”約翰誇張地尖叫。


    耿柔忍不住笑道,“你別聽他胡說,沒那回事。”


    劉涵轉卻臉看向左手邊的耿柔,似笑非笑道,“還沒開戰,你就這麽輕易放棄了?”


    雖然此話說的沒頭沒尾,耿柔卻一下子聽懂了,她俏皮笑道,“你懂什麽?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劉涵聳聳肩,“你又不一定輸。”


    耿柔將麵前的小板子放平,攤開雜誌,“如果沒有念言的話,或許可以搏一搏。”


    “就算有孩子你也不一定輸。”劉涵看她,目光深沉,“無論哪方麵,你都比紀八月優秀,也比她更適合碩言。”


    “適不適合的問題隻有當事人才知道。”耿柔回眸一笑,權當安慰,“謝謝你對鄙人的認可。”


    “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耿柔輕輕點頭,“我們是好朋友,同盟軍,你當然會站在我這邊。”


    空姐推著小車過來。


    “一杯咖啡,一杯果汁,謝謝。”劉涵招手。


    咖啡遞給耿柔,劉涵似乎想說什麽,卻終究什麽都沒說,隻是靠著椅背閉上眼睛。


    許久,劉涵偏過頭去,盯著耿柔溫婉的側臉,淺淺地問,“你愛他嗎?”


    耿柔正在看一款車,粉白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書頁,似乎沒聽到劉涵的發問。


    劉涵半天沒等到答複,心涼了半截,有些答案已經隱隱浮出水麵。


    旅途實在有些無聊,過了許久,他又忍不住問,“如果碩言不回美國了,你怎麽辦?”


    耿柔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忍不住將書卷成半弧形,然後輕輕敲了下劉涵的腦門,“你問這種問題幼不幼稚?這個世上誰沒了誰不能生活?”


    劉涵鬆了口氣,“那就好。”


    耿柔輕歎一聲,“他這輩子就愛過紀八月一個女人,當年分手時有多傷心你也是見過的,我還以為被 那樣傷過的人是很難再愛的,縱然會,也不可能再是那個女人了,可是,你也看到了,他早就好了傷疤忘記痛,還是一頭紮進了那個女人的懷裏。”耿柔靠回座椅,頭微微仰著,苦澀笑道,“他就像一塊捂不化的冰,不管你對他多好多熱情,他始終都是淡漠有禮,令你恨不起也愛不起,其實這種男人最可惡了。”話鋒一轉,“劉涵,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學校的那個‘楊黛玉’嗎?”


    劉涵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


    “她也算是有勇氣,畢業典禮的時候還趁亂偷吻了碩言。”


    “有這種事?”劉涵笑,“臭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啊。”


    “瞧瞧,這才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反應。”耿柔忍不住揶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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