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太陽炙烤著大地,他有些煩悶,也許可以拜托小冉……唉,依小冉的性子,一定會特別不耐煩吧?


    可除了她,還有誰能托付?


    紀八月又惹禍了!


    何碩言接到那個叫小靜的電話,驚得跳起身,“什麽?被砍了一刀?”


    一旁的劉涵早已習以為常,閑閑地問,“又是你那個不省心的小鄰居?”


    何碩言卻來不及回答他,球衣未換下來便匆匆奔了出去。


    該死的!紀八月,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原本欲咆哮出口的話卻在看到紀八月渾身是血後再也罵不出口,她……還好吧?


    “為什麽不送去醫院?”何碩言衝著小靜吼,口氣實在不好。


    “我我……我們沒錢……”小靜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月老大不讓去……醫院的……”


    何碩言用力按壓著太陽穴,逼迫自己冷靜。


    “你,去樓下藥店買一些紗布和消炎藥水。”何碩言利落地找出紀八月慣用的藥箱。


    那一刀從肩胛砍下去,延伸到胸骨處,鮮血早就滲透了衣服,一些血漬甚至已經幹涸,紀八月唇色慘白,再沒有罵人的力氣,她隻定定瞅著何碩言,看他焦急,看他忙碌的樣子。


    一句話不說。


    小靜很快上來,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何碩言,何碩言接過,熟稔地替紀八月處理傷口,絲毫沒有留意到她的春風外泄。


    紀八月很堅強,明明痛得滿頭大汗,卻一聲不吭。


    小靜站在一旁,瞠目結舌的樣子很傻。


    待何碩言處理好一切,才扶紀八月躺下,“想吃點什麽?我去買。”他的聲音因為方才的震驚而微顫,那一刀如果再深點,紀八月的腸子就要流出來了!


    紀八月卻扯了扯唇角,露出蒼白的笑容,“在古代,男人若是看了女人的身子,是不是該娶她?”


    何碩言一愣,目光下垂,才看到她嬌小柔軟的胸若隱若現,他頓時大窘,羞紅了麵孔。


    小靜抿嘴偷笑。


    何碩言連忙替紀八月拉好破碎的衣服,目不斜視。


    “四眼雞,老娘逗你呢。”她看向小靜,麵色虛弱,“你們都走吧,我什麽也不想吃,隻想睡會兒。”


    “那怎麽行?你傷得這麽重……”小靜不肯走,“我要陪著你。”


    “陪我睡覺啊白癡。”紀八月瞪她一眼。


    何碩言沉思地看著床上的紀八月,對一旁的小靜說,“她確實需要休息,你跟我一起去買點吃的。”


    “啊?”小靜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何碩言點點頭,“走吧。”率先走在前麵。


    下了樓梯口,何碩言便問,“今天是怎麽回事?”


    小靜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清楚,原來是紀八月的老爸欠了一屁股賭債跑路了,那群人找不到紀八月的老爸便去為難她老媽,剛好被紀八月碰見,依她火爆的脾氣,當場便打了起來。


    縱然紀八月學了一年的柔道,可畢竟是個小女孩,跟一群大男人打架,討不了便宜。


    何碩言的拳頭用力握緊,他想到那一刀,心便抖得像篩子,他險些與她陰陽兩隔,那個他小心守護了三年的女孩,差一點就沒了……


    何碩言請小靜吃完一碗牛肉麵便送她上了出租車,然後在隔壁的粥館打包了一份甜薯粥回到紀家。


    紀八月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去。


    但何碩言知道,那樣的疼痛下,她縱然再困,也不會真正睡著。


    坐在紀八月的床邊,何碩言麵色擔憂地望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小女孩,她真的一點也不懂得愛惜自己,像小冉、耿靜、楊可欣,他身邊的所有女孩,沒有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夏天要打著遮陽傘,冬天要戴上小口罩,臉上冒出一顆痘痘都要苦惱幾天,好似天塌了下來,而這個女孩,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沒見過她無瑕的模樣,她的臉上、身上總是帶著不同程度的傷,她不在乎自己,一點也不在乎。


    何碩言的心莫名就疼了起來,好想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為她遮風擋雨,讓她過得像一個正常女孩那般,純真可愛,撒嬌耍賴。


    “紀八月。”何碩言低低喚著紀八月的名字,“還有一個多月我就要去新校報道了,我走了以後,會讓小冉跟你聯係,她是個很好的女孩,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成為好姐妹的,答應我,不要拒絕小冉的友誼,讓她替我照顧你好嗎?”他的手掌輕輕按在她的肩頭,感受到來自她身體的輕顫,“還有,以後要學會溫和一些,避免與人發生口角,打架是粗暴的行為,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將來在遇到問題時一定要保持冷靜,尋找正確的解決途徑,千萬不要傷了自己,知道嗎?”


    紀八月很想答應他,可她隻是緊咬下唇,任淚水無聲滑入枕巾。


    他……要丟下她了。


    分離在即,她無法出口挽留,因為那是他的前途,而她已經麻煩他好幾年了,不是嗎?


    紀八月的身子止不住輕顫,她又要隻剩一個人了。


    如果不曾擁有,就不會在失去時那麽痛苦。


    她決定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依賴任何人。


    幸好這段時間何碩言很閑,才有空天天照料受傷的紀八月。


    紀八月的傷口反反複複,不但不見愈合,反而引發了高燒,最後在何碩言的堅持下,還是去了鄰近的診所,那兒的老中醫顯然熟識紀八月,笑眯眯地打量著奔波的何碩言,悄聲問紀八月,“那個人是不是你的小男朋友?”


    紀八月紅了臉。


    “不錯不錯,一表人才,跟你很般配。”老中醫的眼睛雪亮,頻頻稱讚。


    紀八月轉頭看向正在取藥的何碩言,白襯衫,牛仔褲,很整潔幹淨的男孩,再低頭看看自己邋遢的模樣,自卑感由骨子裏溢出來,她露出凶狠的嘴臉,“老東西!你眼瞎啊?我怎麽可能瞧得上那種四眼雞?渾身上下沒半斤肉,一拳就撂倒了!”


    老中醫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笑笑道,“好了好了,去裏麵躺下,把衣服解開讓老東西看看傷口。”


    紀八月瞪他一眼,乖乖閉嘴。


    一個星期後,紀八月的傷口才開始結痂,不過依然不能碰水,這大夏天的一天不洗澡都臭得不行,紀八月終於受不了自己身上的一股酸臭味,十裏之內的蒼蠅都要繞著她飛,也虧得何碩言能麵不改色地坐在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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