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啪嗒啪嗒落在玻璃窗上,他們將一下午都奉獻在了圖書館,時斂森有處理不完的郵件,而林鹿則一言不發窩在他懷裏,隻發出輕微的翻閱書頁的聲響。


    時斂森偶爾分心,低頭就能親吻到她的臉頰和嘴角,嘴角邊含著甜膩,惹得他心情大好。


    林鹿翻動書頁很快,時斂森抽空瞄了她一眼,起疑道:“是不是因為我在身邊的緣故,都害你無法靜下心來看書了?”


    他眉一挑,有希望她承認的意思。


    可惜林鹿沒與他達成默契,循循善誘著解釋一番:“蔣勳的書裏很多都是插畫,我喜歡看他對於名畫的解讀,看完再回過頭來揣摩揣摩畫。”


    “果然不能指望你有點藝術細胞呢。”


    “嗯,我也這麽覺得。”林鹿誠懇地點頭承認,她從小如此,總是熱愛文字多過圖畫。


    時斂森本意是逗她,也不與她計較這樣無關痛癢的話題,過了會兒,像是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無遺憾地說:“林鹿,這一整年,甚至是近兩三年,我都會處於一個高度忙碌的狀態。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太多,我更會滿世界跑,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些日子裏,你會耐得住寂寞的吧?”


    “哦。”以上的話她都能接受,可是最後一句叫她忍俊不禁,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時斂森倒還先不滿了,假意惡狠狠地問她:“哦是幾個意思?”


    “就是,我會為你守身如玉的。”林鹿眨了眨眼,她其實擅長撒嬌發嗲的,可是因為常年一個人慣了,根本不敢將這份天性在外人麵前表露出一絲一毫。


    終於等到時斂森出現在她生命裏,他像是黑暗中的一個出口,讓一路摸索無門的林鹿,頓時找到了久違的光亮。她尋著光,靠近光,近乎貪婪地汲取和依賴。


    時斂森驚訝於她的大膽和磊落,守身如玉這種話果然不能往深裏想,可他的思緒已然有些飄到外太空,忍不住有點生出想將她就地正法的念頭。


    “我還忘了一件事,咱倆得簽個協議做為保障。”時斂森眸光一轉,差點忘了這件頭等重要的大事。


    “什麽?”


    “你現在很缺錢,我正好可以借你,但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作為回報,你得滿足我幾個條件。”說到這裏,時斂森笑得像隻精明的貓,裏頭藏盡陰謀詭計:“我對你的人品表示懷疑,所以咱得來點實質性的,我擬協議,你畫押簽名。”


    話雖如此,實至時斂森是為了保全林鹿的尊嚴,這才想一出是一出,提了這個中看不中用的要求。


    時斂森問服務員要來紙和筆,使喚林鹿:“我口述,你執筆。”


    林鹿依言辦事,隻聽時斂森開了金口:“欠條二字居中,二號。”他將頭湊在林鹿肩膀,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順手撥了下她的碎發,繼續抑揚頓挫道:“第一條,乙方必須滿足甲方隨叫隨到的要求。”


    “第二條,乙方不得背著甲方私自約會異性。”


    “第三條,乙方在特殊時期有義務負責甲方衣食住行等問題。”


    ……


    林鹿嘔心瀝血寫完數十條不平等條約,以及在甲方的威逼力誘下,含淚簽上大名。


    時斂森心滿意足:“原件由我保管,到時候我複印一份給你留做參考。”


    林鹿瞪著雙眼,順勢點頭,不過比起每夜提心吊膽去帝庭賣酒的日子,還是認為時斂森這位甲方更可愛一些。


    “銀行卡號給我,我馬上讓助理打錢。”時斂森喜歡今日事今日畢。


    “不問我為什麽缺錢嗎?”


    “這用問?我有眼睛。”時斂森並不想解剖林鹿的自尊心,有些難以啟齒的事情,沒必要昭示於人。


    因為那樣的話,時斂森會心疼。


    “謝謝。”


    “不必,從長遠來看,獲利的還屬我多一些。”


    林鹿感激他的寬厚,他似乎不再是起初相識的那個咄咄逼人、口不擇言的時斂森了,他開始變得大度,懂得學會照顧別人的心情。


    最終,林鹿簡單將家裏的情況告訴了時斂森,有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她信任時斂森,將他當作交往的對象,並且她對他們的以後滿懷希望。


    林鹿不想隱瞞家中的窘境,隱瞞反倒是對林家、對時斂森的不尊重。


    時斂森看不慣林鹿那副感恩戴德,恨不得以身相許的架勢,得寸進尺道:“真的不用太感激我,以後多被我欺負欺負就成。”


    “哦,那我就等著被你花式欺負了。”


    “看來你還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受虐狂。”


    “主要時先森管教得好。”


    “嗯,懂事。日後我還會多加調教。”這話說得一語雙關,林鹿不敢再接話,怕引火燒身。


    他們牽手離開時,夜幕已經暗下來,竟然就這麽悠閑地度過了一個早晨和一個下午,時光從指縫間溜走,難以留住的總是最為稀鬆無常的歲月。


    多少年後,每每回想起來這短暫的避過雨的圖書館,那一本東野圭吾,那一本蔣勳,那一紙欠條,那一杯見底了的拉著麋鹿圖案的拿鐵,那一塊入口即化的栗子蛋糕……


    今日發生過的所有細節,可以為往後的每一個寒冬取暖,矢誌不渝。


    時斂森送林鹿回家,將她送到家門口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定,他對歸閣糟糕的住宿條件頗有微詞,拐彎抹角勸林鹿換個地方住。


    今天開始,林鹿成了負債狀態,她隻會對以後的生活過得更加拮據,哪有由儉入奢的條件。


    “明天一早我來接你去上班。”時斂森沒頭沒尾說了這一句。


    林鹿吐了吐舌頭,目前無業遊民的她,還得抓緊找工作呢。


    時斂森看出她的尷尬,“還想偷懶呢,明天開始去花紀報道,先熟悉環境,之後還有硬仗要打。醜話說在前頭,在公司裏,做我女朋友沒有特權,事情沒做好我照樣對你不客氣,聽見沒?”


    “真的一點特權都沒有嗎,比如中午一起共進午餐什麽的?”林鹿可憐巴巴地抬頭望著時斂森。


    “嗯,這個可以有。或者你午休時間也可以來我辦公室陪我睡個午覺什麽的。”時斂森說著說著就沒個正經了,林鹿臉皮比他薄,隻好就此打住。


    “進去吧,等下我還得去看看時老頭,兒子在這裏花前月下,他卻一個人孤苦零丁關在療養院裏休身養息,聽著就怪可憐的。”


    “好,那你路上小心。”


    “是不是早想這麽趕我走了?”時斂森煞有介事的瞪她,一說分別的話,她倒是順竿爬得快,口是心非挽留一下也是好的呀!


    “什麽時候能不這麽血口噴人,再見!”林鹿好氣又好笑,心裏卻好甜,甜過初戀。


    哦不對,時斂森就是初戀。


    作者的話:更新晚了,繼續打滾賣萌求收藏求留言~~


    滾去碼字惹。


    麽麽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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