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無塵勾了勾唇,“東方看似冷心冷情,實則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也就因為這樣,麵對有些人或事,他才讓感情蒙蔽了雙眼,所以,有些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他會看清的。”


    “如果你說的那些是真的,既然你和淩王是朋友,你為何不直接跟他說清楚,何必要等他自己去看清,你難道就不擔心,等他自己看清一切都遲了嗎?”


    這是眼前的人第一次讓她看不透,他剛剛那番話,沈素問雖然猜不透,但是潛意識裏卻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也許是這個人讓東方錦軒信任吧。


    卿無塵不以為然的笑笑,隨後揉了揉沈素問的腦袋瓜子,說道,“你放心,我們的淩王可沒有那麽脆弱,再說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不可提前道破啊!”


    此時的他又裝腔作勢的扮起了神秘。


    “切。”沈素問嗤之以鼻,投給他一記白眼。


    就知道他在裝!


    “我說的可是真的,你別不信,這些可是我夜觀天象得出來的天機。”


    沈素問加快腳步,一邊附和道,“是是是,天機,天機,我還母雞呢。”


    “對了,關於去桃花穀的主意考慮的怎麽樣了?要不你答應和我一起去桃花穀,我就向你透露點天機怎麽樣?”


    沈素問停下腳步,瞪了一眼卿無塵,“我現在越來越發現你像一種人了。”


    “什麽人?”卿無塵興致勃勃的問道。


    “人口販子!”


    “……”卿無塵滿腦門黑線,而且是又黑又粗的那種!


    夜色深深,當整個向陽城都沉浸在睡夢中時,白天練兵呐喊聲震天的軍營此刻也陷入了一片寂靜,這時,墨冰一襲墨色戎裝徘徊在一處營帳外,眉目緊鎖的望著門口,卻不敢靠近。


    大帳內突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墨冰的腳步上前幾步,走到軍帳門口,卻想到王爺下午下的命令,腳步硬生生的停在門口,再也不敢往前踏進一步。


    他就知道沈素問就是王爺的克星,隻要跟她有關,王爺就變得不是王爺了。


    自得知了她要嫁進將軍府的那一刻,王爺就一直待在軍帳內,並且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否則軍法處置,日落時分,眾人不免擔憂時,便讓平日裏和王爺走得最近的陸大人進去查看,卻沒想到真的被打了三十軍棍抬回到住處,自陸大人之後,更加沒人敢靠近王爺軍帳一步了。


    “墨統領?”身後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墨冰轉過身,見藍雨柔端著一些點心和一碗醒酒湯走過來。


    “太子妃。”墨冰行了個禮。


    藍雨柔笑了笑,“我已經不是太子妃了,你還是叫我藍雨柔吧。”


    墨冰尷尬的笑了笑,“藍……藍姑娘。”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轉移話題道,“你準備的這些是要給王爺送過去嗎?”


    “是啊,他晚飯都沒吃,我親自做了殿下給他送點過去。”


    “可是……”可是王爺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墨冰的話還沒說完,藍雨柔不在意的開口道,“沒事的,按理說我不屬於這個軍營,所以軍法也就對我無用了吧。”


    墨冰的嘴角抽了抽,隨即低垂的腦袋微微點了點頭。


    藍雨柔說完,便徑自進了軍帳,墨冰望了一眼軍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一個沈素問已經夠頭疼的了,現在又來了個藍雨柔,他突然開始同情他們家的王爺了!


    女人真是可怕的動物!


    軍帳內,隻點了一盞油燈,昏暗的光線下,隻見東方錦軒靠坐在牆角,手上拿著一壺酒,堅毅的下頜上布滿青色的胡渣,清俊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倨傲,隻有頹廢和落寞。


    他的腳邊散落著三五個空酒壺。


    藍雨柔盯著角落裏的東方錦軒,美目中劃過一絲嫉妒和不甘,她深吸一口氣,抬腳走過去,,“錦軒哥哥,聽說你晚飯都沒吃,我做了點心,你多少吃點。”


    藍雨柔語笑嫣然的走過去,臉上的表情溫柔的仿佛能化出水來。


    東方錦軒此刻已經醉意微醺,他抬手又灌了一口酒,眼皮也懶得抬,看也沒看來人,手指著門口,厲聲道,“出去。”


    藍雨柔仿佛沒有聽到般,走到他旁邊,席地而坐,她隨手拿起他旁邊的一壺酒,一仰頭,灌了一大口酒,“你想喝,我陪你喝,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旁邊的東方錦軒隻覺得煩悶,抬起朦朧的醉眼,隻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坐在他旁邊,腦海中立即閃現出曾經他和她相依偎坐在屋頂上聊天的那夜,也是這樣的夜色,也是兩個人,隻是當時醉的是她,現在醉的是他而已,那次她醉了坦露真心的時候,他在身邊;現在他醉了,想說真心話時,她在哪?


    也許真是醉了,東方錦軒把心底此刻最深的思念,化成一句深情的呢喃,“沈素問……”


    藍雨柔驚愕轉過臉,望著身旁的人,此刻他真的醉了,醉意朦朧的眸子凝視著她的臉,那般深情,仿佛有千言萬語想和眼前的人訴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此刻的東方錦軒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倨傲不羈的淩王,隻是一個麵對自己心愛之人想訴衷腸的深情男子。


    可是這一切都和她藍雨柔無關,他的深情他的痛苦全是為了另一個女子。


    “沈素問,你就是個笨女人……蠢女人……”東方錦軒指著眼前模糊的影子,低低的罵了一句,舉起手中的酒壺又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從舌尖流到肚子裏,仿佛如刀子般割據著他的五髒六腑……,可是他卻覺得暢快,至少他的心不會覺得那麽痛了!


    藍雨柔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清俊的麵容上,這個男人她愛了十年,可是他此刻當著她的麵,卻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這是何等的諷刺和殘忍!


    她抬手輕撫著他的額頭,他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最後停留在他菲薄的唇瓣上,突然眼前的人像是回應她一樣,也抬手輕撫著她的臉,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像是在夢囈,又像是清醒的,“是你嗎?可是……怎麽可能是你。”


    她怎麽可能在這。


    對,眼前的人絕對不是她,不是,自己清靜之地被人打擾,他隻覺得更加煩躁,東方錦軒晃了晃眩暈的腦袋,也懶得去辨認眼前的人是誰,推開麵擋在他麵前的人,準備離開……


    雖然眼前的人喝醉了,可是力氣卻是非常大的,藍雨柔被他推倒在地,正好弄撒了旁邊她精心準備的點心,靜謐的軍帳內響起杯盞相碰的清脆聲響。


    她從地上爬起來,望著眼前準備離開的人,頓時覺得好不甘心,嫉妒、憤恨、痛苦一股腦的湧上心頭,她暗暗咬牙,壓下心裏的不快,突然眸子裏劃過一絲算計,錦軒哥哥,是你負我在先,別怪我不擇手段,你隻能是我的。


    她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含在嘴裏,隨即奔到腳步踉蹌的東方錦軒麵前,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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