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跟著羅葬上了悍馬,一個年輕人坐在副駕駛上,他同樣穿著一身灰黑色的衣服,回頭看了一眼眾人,笑著說:“你們好。”。


    齊九詫異的發現,這個所謂的羅先生,竟然無比年輕,聽聲音也就二十歲的樣子。


    年輕人臉色略微蒼白,下巴很尖,嘴唇也沒什麽顏色,透露出一種病態的虛弱,衝著他們笑了笑,點了一下頭。


    這個年輕人就是羅長知了,羅長知不僅年輕,而且有錢,這種年紀竟然是一個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看起來是個世家的樣子。


    不過大家可以肯定,羅長知絕對不在道上活動,不然這麽一個人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了。


    不僅是因為羅長知年輕有錢,還因為羅長知的臉,羅長知的臉很英俊,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有點像熒幕裏走出來吸血鬼。


    他的一雙眼睛更為突出,竟然是異色雙瞳,一隻眼睛是淺褐色,偏向於茶色,另外一隻眼睛是清透的湖藍色。


    齊九看不見羅長知的麵容,但是其他三個人看的真切,蘇七看了一眼之後,皺了皺眉,就沒有再看。


    羅葬很快上了車,然後開著車子從酒店的停車場出去,他們很快上了高速。


    羅長知笑著說:“路程有點遠,大約十幾個小時,幾位可以自便。”


    眾人都有些詫異,竟然有十幾個小時的路程,這樣的話,豈不是天黑都到不了。


    齊九開口說:“羅先生,既然咱們已經開始合夥了,能否冒昧的問一句,咱們的目的地是什麽地方?”


    羅長知笑了笑,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打開車子的小櫃子,從裏麵拿出一個有點古老的黑色皮本子,打開本子翻看了幾頁,才不經意似的,慢慢的說:“其實並非我不想告訴各位,隻不過這個地方很偏僻,所以告訴了幾位,幾位也一定不知道是哪裏。”


    羅長知說完了,頓了頓,笑著說:“四位肯定知道巫鹹國吧?”


    巫鹹國,在山海經中就記載了巫鹹國這樣的存在,巫鹹國非常出名,因為巫鹹國是巫祝的起源。


    山海經中的巫鹹國起源於帝舜之子,這個地方的人姓朌,他們不耕作不紡織不打獵,但是衣食無憂,而且生活的非常好,載歌載舞,甚至可以控製鳥獸,慢慢興盛一方。


    很多人質疑過巫鹹國的存在,或許隻是一種誌怪傳說,然而又有很多人肯定了巫鹹國的存在。


    因為除了靠耕作紡織和打獵,在很早很早的時候,還有一種方式,能讓這群人富裕的生活下去。


    那就是巫術。


    不過並非是很多人腦袋裏第一個蹦出來的那種跳大神一樣的巫術。


    巫鹹兩個字是有來曆的,巫是巫祝的巫,鹹是鹽的意思。


    在很久以前,巫鹹國的人已經學會了煮鹽的秘術。地下食鹽岩層溶化於水,湧出地麵形成泉鹽,巫鹹國的人就把這些泉水和泥土烹煮,從而得到了鹽,在外人眼裏,巫鹹國的人這種做法,無異於是在變戲法。


    這就是最早的巫術。


    巫鹹國的人不用種田,不用打獵,更不用紡織,他們抓住了食鹽的命脈,交換各種所需要的物資。


    羅長知一邊輕輕翻著他手中的黑皮本子,一邊笑著說:“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巫鹹國。”


    方天戟忍不住說:“敢情咱們要去巫溪旅遊?是不是那個什麽寧廠古鎮?怪不得要十幾個小時。”


    羅長知搖了搖頭,說:“那可不是,大多數人都覺得寧廠古鎮是古巫鹹國的首會所在地,其實並不是如此,我花了不少時間,查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比寧廣還要偏僻,路不好走,村民更少,一共還沒有十戶。”


    方天戟嘖了嘖嘴,轉頭小聲的對後麵的齊九和蘇七說:“敢情更好了,村民都那麽少,深山野嶺的把咱們埋了都沒人知道。”


    哪知道方天戟聲音這麽小,結果坐在副駕駛的羅長知竟然笑了一聲,說:“侯爺說笑了。”


    方天戟:“……”


    方天戟差點忘了,自己在道上還有個外號,溫侯什麽的,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人在道上走動了,所以險些忘了自己這個稱謂。


    車子開得很平穩,一路向前,十幾個小時可不好過,天黑的時候,他們終於下了車,但是改坐快艇了,那附近都是水,必須要坐快艇才能到地方。


    下了快艇之後,還要有兩個小時的車程,那邊羅長知已經讓羅葬安排好了,下了快艇自然有人接他們,是當地的村民。


    羅葬說:“咱們偽裝成來生態遊的就可以,落腳的住宿已經找好了,還有村民可以作為向導。”


    齊九笑了笑,說:“羅先生想的還挺周全。”


    眾人下了車換快艇,蘇七扶著齊九從車上下來,一抬頭就看到了前麵的羅長知和羅葬,羅長知從車上下來,羅葬扶了他一把,雖然羅長知極力表現的很自然,但是也逃不過蘇七的眼睛,羅長知的右腿竟然有點微跛,走起路來稍稍不對勁,顯然是受過傷。


    眾人上了快艇,路程也不短,風非常大,天已經黑了,完全沒有任何美景可以欣賞,四周除了他們的燈光之外,都是黑漆漆的一團。


    現在還是盛夏,但是這地方實在偏僻,四周都是水,偶爾還會穿越一些河穀,兩邊變成了高聳入雲的山峰,中間一條小河道,他們的快艇從河道掠過去,冷風嗖嗖的往脖子裏灌。


    船工還笑著舉起手電讓他們看,說:“看看各位老板,這上麵可是懸棺葬嘞,很少見到這東西把,全是棺材,掛的老高嘞!”


    齊九是看不見的,其他人抬頭去看,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但是能隱約看到,高聳入雲的黑色峭壁上,的確鑲嵌著什麽更加黑的東西。


    是棺材,那些棺材掛在峭壁上,古人可沒有什麽先進的工具,但是他們竟然能把棺材掛在高高的峭壁上,甚至是飛鳥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風實在太大了,又是水麵,特別的陰冷,潮氣也很大,往骨頭縫裏鑽,蘇七從背包裏拿出一件外套,披在齊九身上,說:“穿上點吧。”


    方天戟一瞧,立刻照葫蘆畫瓢,拿出一件外套披在阿滿身上,笑著說:“冷嗎?要不我幫你捂捂手?”


    阿滿嫌棄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方天戟則腆著臉把阿滿的手握在手心裏。


    羅長知輕笑了一聲,說:“四位的感情還挺好,在這個道上,很少有像你們這樣的人。”


    蘇七難得說了一句話,說:“那都是什麽樣的人?”


    羅長知臉上習慣性的掛著笑容,說:“都是一些,合作的時候合作,分贓的時候提刀子的人。”


    蘇七說:“你也是?”


    羅長知搖了搖頭,說:“七爺放心,我合作講究的是信譽,畢竟我是個商人,並不是土匪,不是嗎?”


    羅長知說著,突然開始咳嗽,伸手捂住嘴巴,“咳咳咳!”的使勁咳嗽起來,而且他仿佛打開了閘門,一咳嗽頓時就止不住了。


    羅葬趕緊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一瓶小藥丸,打開倒出兩粒遞過去,羅長知迫不及待的握住羅葬的手,就著他的手,快速的把藥丸吞進嗓子裏,然後深深的吸了兩口氣。


    羅葬遞來了水,羅長知大口的喝了兩口,將藥丸吞下去。


    方天戟皺著眼角看著羅長知吃藥,突然感覺那動作就跟嗑毒品似的,因為帶著一股瘋狂?


    羅長知吃了藥之後,咳嗽的頻率顯然變慢了,之後慢慢平息了咳嗽,隻是稍微有些喘粗氣,在船燈的照耀下,羅長知的臉白的更加可怕,就像死人一樣……


    眾人好不容易下了快艇,果然看到一輛車子在等他們,羅葬和船工把快艇上的工具全都搬到車子上,那車看起來是個破拖拉機,裝上工具和行李之後,“突突突”的冒煙兒,差點熄火在路上。


    而且眾人也沒有地方坐,隻能跟著行李一起,坐在拖拉機的後車板兒上,一路的顛簸。


    方天戟忍不住拍著車板狂笑,非要把蘇七坐拖拉機的樣子拍下來,說:“現在不方便發,以後我要留著發朋友圈,讓大家看看七爺坐拖拉機的照片,神作!”


    蘇七無奈的看了一眼方天戟,不過齊九突然也很想看看,蘇七那高大上的臉,再加上高冷的性格,坐在拖拉機上,想一想畫麵就夠美了,真可惜他什麽也看不到。


    車子兩個小時都在山野裏行進,最後遙遙的看到了一撮小房子,是村莊,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真的有村莊,幾個小房子聚集在一起,看起來非常封閉。


    眾人看到了房子,立刻都抻著脖子往前看,別看這裏封閉,但是依山傍水,就算是晚上,也能依稀看出山清水秀的模樣,絕對是個放鬆度假的好地方。


    “嘶……嘶……嘶嘶……”


    眾人還在興奮,齊九突然說:“什麽聲音?”


    開車的村民普通話不是太好,笑著說:“蟲子吧,這地方蟲子多,比你們那地方蟲子多。”


    齊九的耳朵很靈,尤其是眼睛瞎了之後,隻能用耳朵代替眼睛,聽力就更加的靈敏了,皺眉說:“不是蟲子。”


    蘇七皺眉說:“噓。”


    說著還抬起手,在唇邊比了一下。


    眾人立刻全都安靜了,一瞬間沒人再說話,果然聽到了“嘶……嘶……”的聲音。


    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了他們的車前,從旁邊的草叢中鑽出來,那個黑色的影子貼在地上,不斷的向前遊走,仿佛是一條蛇一樣,貼著地麵快速往前蹭,然而黑影的身軀,完全不像蛇那麽細。


    方天戟突然說:“乖乖,是人……”


    他說著,開車的村民仗著膽子用手電去照那個黑影,蘇七立刻說:“別動!”


    但是已經晚了,村們的手電一下照到了那個黑影的眼睛……


    “嘶!”


    眾人隻聽到一聲大吼,貼在地上遊走的黑影,眼睛猛地一亮,突然瘋狂的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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