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拽著蘇七快速的衝出墓室,一下紮進墓道裏,然後猛地按動機關,巨大的千斤閘墜落下來,一瞬間阻隔了內外的視線。


    “咚!!”一聲,墓室裏麵雜亂血腥的場景一下就看不到了,隻能隱約聽到一些嚎叫的聲音。


    蘇七粗喘著氣,似乎非常暴躁,他腦子裏一片混亂,大片的記憶衝進來,不隻是錄像上那麽簡單的記憶,錄像仿佛是一個契機,完全啟動了蘇七記憶的閥門,突然的刺激讓蘇七一下想起了很多……


    蘇七根本不姓蘇,也不叫蘇七,他真正的名字就是思土,在山海經的大荒東經中記載著一個神秘的國度,司幽國其實就相當於一個上古的部落,帝俊的後代體魄異常強大,發展到司幽時期也是如此,司幽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叫思土,在司幽去世之後,也會變成司幽國的國君,而女兒叫思女。


    帝俊一族的體魄雖然強大,他們擁有特殊的眼睛,都可以馴化四中野獸,強大的韌性和毅力,睿智聰慧的頭腦,讓這個部落一度強大起來。


    然而帝俊一族卻迅速的掩埋在曆史的長河中,就是因為夋鳥血脈會遺傳一種弊端,這種病痛在司幽這一代迅速擴張,他們會渾身發冷,甚至失語失明,癲狂發瘋,後代的成活率極低極低,強大的種族隨即迅速衰落。


    蘇七身上也被這種病痛折磨著,後來人們發現了一個秘方,可以壓製,甚至解決這種病痛,但是隨著秘方的問世,很多野心的人,野心的部落,開始大肆搶掠這種秘方,如果得到了秘方,夋鳥一族甚至就可以變成奴隸,為了緩解病痛,他們必須向擁有秘方的人低頭示弱。甚至強大的司幽國,將變成別人手中的武器。


    然而秘方的弊端遠遠不止這一點……


    思土預見了秘方帶來的災難,將秘方帶進了墓葬中,但是又因為不甘心讓後代的族人世世代代都承受這種病痛,所以讓人將埋葬秘方的墓道推演圖畫下來,分為四段。


    就算有人可以找到思土下葬的天荒疑塚,如果沒有這四段墓葬推演圖,這些人也永遠無法找到藏在墓葬之中的秘方。


    思土和思女雖然擁有很長的壽命,但是因為病痛的折磨,他們開始迷失自己,變得瘋狂嗜血,甚至隻有死亡才是解脫,於是思土和思女選擇活葬在墓葬中,思土的墓葬就在大荒之中。


    方天戟的父親方江林,顯然是因為先發現了思女墓葬,從中發現了“活體”的阿滿,所以開始對夋鳥一族產生了莫大的興趣,畢竟隻是長生不老這一條,就已經足夠讓人興奮的了。


    野心變大的方江林開始組織隊伍,進入了思土的墓葬,大荒疑塚,成功的找到了第二個“活體”,也就是蘇七,應該叫他思土。


    蘇七被發掘之後,一度被當做實驗的小白鼠一樣研究,忍受著劇烈的痛苦,剛剛放映出來的隻是一小部分而已,那些痛苦隱藏在蘇七的記憶之中,幾乎能讓蘇七發瘋。


    阿滿見蘇七站著不動,幹脆一揮手,鞭子發出“啪嚓!!!”一聲,一下將墓葬的門給打碎了,頓時石頭和灰土落下來,瞬間將墓室給埋住了。


    阿滿說:“哥,你是不是記起來了?他們這樣對你,齊九也有一份!你不記得嗎?”


    蘇七注視著還在滑落灰土的“墓門”,淡淡的說:“記得。”


    阿滿非常氣憤,說:“你的眼睛,他們竟然喪心病狂的挖掉了你的眼睛!你還在等什麽,不殺了齊九,已經算放他一馬了。”


    蘇七突然說:“我記得……但是是齊九放了我。”


    剛才的影像裏並沒有這一段,但是蘇七清楚的記得,在那些人裏麵,有一個叫齊九的人很特別,他並不讚成這種研究。


    蘇七記得,他在棺材中“複蘇”的一霎那,看到的就是齊九,那個人有一雙黑色的眼睛。


    在那些人挖掉蘇七眼睛之後,齊九似乎再也不能忍耐了,他將蘇七悄悄放走了,後麵的事情,蘇七有些記不住了,他不記得自己之後的日子是怎麽活的,一直渾渾噩噩,慢慢的將所有的事情,痛恨的、銘記的,全都在病痛的折磨中漸漸的忘掉了……


    但是蘇七記得非常清楚,齊九把他放走,讓他快跑。


    蘇七不知道齊九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肯定有很多事情,因為齊九的右眼顏色有些稍淺,那隻眼睛,就是蘇七被挖下來的眼睛!


    而且齊九也失去了記憶,齊九到現在的容貌一點兒也沒有改變,他不是夋鳥一族,卻擁有了長生不老的能力。


    蘇七淡淡的說:“我有問題要問他。”


    阿滿氣的直跺腳,說:“哥!”


    蘇七又說:“而且齊九救過我一次,我必須還他一次。”


    雖然之前蘇七也救過齊九,而且是很多次,但是那都是在利益的趨勢下,那個神秘人告訴蘇七,隻要保護齊九的安全,就會告訴他他想知道的事情。


    阿滿似乎對蘇七已經沒轍了,突然歎氣說:“你是我親哥,我在這個世上,也隻有你這麽一個親人了,你做的事情,我全都讚成。”


    蘇七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兩個人快速的把坍塌的墓門拔開,然而看到的這一幕卻讓人驚訝,鮫人圍著蘇家的人,齊九和方天戟卻不見了。


    阿滿詫異的說:“這些鮫人竟然被馴化了。”


    蘇七說:“是齊九幹的,他的右眼是我的,而且在巴清墓裏,他看過馴化的巫術圖,齊九很聰明。”


    阿滿撇嘴說:“算了,快走吧,他們一定是往來的路走了,一會兒墓道變化了,想找人都找不到。”


    齊九和方天戟坐在墓道中休息了一會兒,方天戟對天發誓,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剩下的就是他心中的謎團了,那個幕後人到底是誰。


    方天戟說:“這麽多年,我父親已經死了,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個研究項目一直沒有停下來,還在運轉著,可是當年那九個手藝人,除了你,已經全都去世了,我實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九仔細想了想,按照方天戟的說法,其實自己的“爺爺”,並非是爺爺,而是當年結拜的兄弟,他把自己“收養”了,但是自己的樣貌不會改變,這麽多年之後,“爺爺”也去世了,而且很早就去世了,其他幾個手藝人,包括蘇七的“爺爺”蘇不留,也去世了。


    除了齊九,當年的手藝人全都不在了……


    齊九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說:“我還是想不起來,我腦子裏一片混亂,特別難受。”


    方天戟說:“算了,別逼自己,你現在流了太多血,盡量放鬆,別想太多。”


    齊九揉了揉太陽穴,說:“還有一個問題……如果蘇七是當年的思土,那他怎麽變成了蘇家的人?你不覺得這個蘇不留有點問題嗎?蘇不留是當年的手藝人,他肯定是認識蘇七的,如果他收養蘇七,絕對是帶有目的性的。”


    方天戟聳了聳肩,說:“是有問題,但是最大的問題是,蘇不留早就死了啊。”


    “等等!”


    齊九突然說:“你忘了嗎,蘇不留的墓是空的!空的!之前我以為是被盜了,不過誰敢去掏蘇家的祖墳?蘇不留的問題太大了!”


    被他這樣一說,方天戟也是猛然大悟的樣子,說:“好,如果咱們這次出去,我一定去查查那個蘇不留,說不定他是假死的。”


    齊九笑了一聲,說:“可能咱們真的能出去。”


    他說著,將那張簡易的地圖拿出來,指著地圖說:“你看,墓道似乎變出來了,這條墓道和畫上的一模一樣。”


    方天戟露出絞盡腦汁的表情,說:“我之前覺得你能看懂這幅圖是奇跡,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了,因為這幅圖,就是齊九爺畫出來的!”


    齊九一愣,說:“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熟悉。”


    方天戟將齊九從地上拽起來,架著他說:“得嘞九爺,現在咱們該怎麽走了?”


    齊九看和地圖,說:“往前走,等一會兒就會有岔路,應該不遠了。”


    兩個人攙扶著往前走,齊九說:“也不知道現在蘇七去哪裏了,如果我真是什麽齊九爺,那當年的事情,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齊九說著,歎了口氣,方天戟安慰他說:“你放心,咱們肯定能找到他們。”


    走了幾分鍾,前麵果然出現了一個岔路口,和齊九說的一模一樣,兩個人剛要高興,方天戟突然說:“那邊岔路口裏有聲音傳過來!”


    兩個快速的躲進對麵的岔路口,齊九壓低聲音說:“是不是蘇七他們?”


    方天戟支著耳朵聽,眯著眼睛,皺起眉來,輕聲說:“不知道是不是七爺,但是我怎麽覺得,這腳步聲的數量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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