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盯著那副墓道上的壁畫,都有些出神,蘇七皺起眉來,也盯著那幅壁畫,那表情和壁畫上的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齊九有些驚訝,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發出“哢哢”的聲音,聲音很輕微,像是什麽儀器在運轉的聲音。


    齊九說:“什麽聲音?”


    蘇七終於把目光從牆壁上轉移了過來,看向墓道深處,然後慢慢往前走,眾人也悄無聲息的跟在蘇七後麵。


    前麵一直出現“哢哢……”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麽在響,但是聲音越來越清晰,眾人的速度都加快了,快速的往前走。


    走了大約一兩分鍾,就看到墓道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墓室,墓室裏麵非常簡單,因為空無一物!


    他們所在的墓道通向墓室,墓室的頂頭也有一條墓道可以通出去,但是兩邊沒有墓門,都有一個門槽,齊九注意到,這個門槽和之前他們遇到的千斤閘的門槽很像,在墓室的牆壁上,有個很不起眼的方塊形機關,或許隻要輕觸,千斤閘就會從門槽落下。


    按照蘇七的說法,這個機關是防水用的,一旦有水湧進墓室,機括被觸動,門槽裏就會滑落千斤閘,將灌水的墓室封死,以免殃及整個墓葬。


    墓室裏空無一物,就連墓室的四壁也非常光滑,並沒有任何壁畫,然而就在這樣一個墓室裏,墓室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個投影儀!


    太公墓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先進的投影儀,這簡直匪夷所思,而且投影儀還在不斷的放映著,巨大的畫麵投影在墓牆上,墓牆形成了天然的屏幕。


    整扇墓牆上一閃一閃的,投影的畫麵不是很清晰,非常老舊,而且有的時候還會卡,投影儀發出“哢……哢……”的聲音,但是仍然在運作。


    這個詭異的投影儀就在這裏不停的放映著。


    眾人都覺得匪夷所思,是誰進入了墓葬,然後把這麽一個東西放在這裏,目的又是什麽?


    齊九突然指著牆上的投影,說:“快看,阿滿?是阿滿?”


    齊九的聲音一出,眾人全都抬頭看向墓牆,墓牆上的畫麵在閃爍,還會出現雪花,好像在無聲的呲呲亂跳,拍攝的年代應該相當久遠。


    畫麵很黑,投影在青黑色的牆壁上,幾乎看不清楚,而且鏡頭一直在晃,好像是抗在人的肩膀上一樣,在不斷的移動,相當不專業。


    蘇七眯著眼睛,說:“這是在墓葬裏。”


    空間很狹窄,如同蘇七所說的,這竟然是一個墓葬,而齊九所說的“阿滿”,竟然在墓葬的棺材裏。


    幾隻手將棺材撬開,露出裏麵的“屍體”,然而屍體竟然是一個保存完好的女人,麵容和阿滿一模一樣,隻不過在沉睡,但是看得出來有呼吸,胸口竟然在輕微的起伏著。


    阿滿震驚的看著牆壁上的投影,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全身顫抖,似乎非常害怕,又似乎不可置信的看著接下來的一幕又一幕。


    畫麵很快跳轉了,牆壁上突然投影出一個男人,男人戴著眼鏡,有點斯文的樣子,然而他的麵相竟然和方天戟有七八分相似,如果去掉眼鏡,身材再稍微高大壯實一點兒,那麽幾乎和方天戟一模一樣了。


    男人手裏拿著一個皮本子,齊九和阿滿陡然轉過頭去,看向方天戟,男人手裏拿著的那個皮本子,就是方天戟拿出來過的那個,夾著太公墓簡筆圖的本子。


    男人將本子的第一頁打開,對著鏡頭,似乎在說什麽,然而他們隻能看到投影,並沒有聲音,第一頁上赫然寫著幾個字——方江林。


    這個男人竟然是方江林,就是巴清墓裏那個隊伍的出資人!


    齊九詫異的盯著方天戟,方天戟也姓方,而且和方江林長得這麽相似,齊九腦子裏突然有點混亂,難道方天戟是方江林的兒子?最起碼也是親戚。


    阿滿盯著方天戟的眼睛在晃動,似乎有些混亂,又似乎充斥著暴躁。


    很快,牆麵上投影的男人又翻動了筆記本,眾人注意到,這個皮本子還是空的,他在上麵寫了數字,寫了“1”。


    接下來,就是第一個實驗,男人從墓葬裏得到了一個“活體”,實驗真正開始了,方江林似乎是類似於領導的存在,還有一些人來操縱這個實驗。


    從墓葬裏帶出來的“活體”就躺在床上,“阿滿”躺在床上,手腳都被綁住了,很快有幾個白大褂走過去,手裏拿著剪子針管刀子一類的東西,在“阿滿”的身上開始研究起來。


    鏡頭是從那些白大褂後背照過去的,方向很偏,眾人看不到躺在床上的“阿滿”的表情,全都被白大褂給擋住了,然而他們看到了那張床正在不停的顫抖著,她的雙手和雙腿“得得得”的顫抖,頻率很高,而且越來越高,似乎非常激動,雙手攥拳,使勁的掙紮著。


    阿滿雙眼晃動的盯著屏幕,雙手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攥拳,全身都在顫抖,嗓子裏發出“嗬——嗬——”的呼吸聲。


    方天戟看著這畫麵,突然有些忍不住,說:“不要看了!”


    他說著,衝過去準備將投影儀毀掉,然而這個時候阿滿卻大吼一聲:“站住!”


    方天戟猛地回頭,阿滿的眼睛已經赤紅,緊緊盯著方天戟,說:“我要看下去。”


    她說的聲音變輕了,然而卻又不容置疑的威嚴,齊九感覺到一股膠著的氣氛,他竟然有些呼吸不上來。


    接下來的畫麵實在太血腥了,那些研究人員看起來並非是什麽專業人員,在“阿滿”的身上做了很多研究,甚至把她手腕上的皮割開,拽著她的手筋,看“阿滿”手指的活動能力。


    當那種痛苦的表情被特寫在牆麵上的時候,阿滿嗓子裏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她突然伸手壓住自己的手腕,在阿滿的手腕上,同樣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從掌心下方,一直劃到手腕下三四厘米的地方……


    方天戟額頭上全是汗,表情變得緊張和焦躁,盯著阿滿,聲音沙啞的說:“阿滿……”


    阿滿全身顫抖,說:“我腦子裏好亂……”


    她說著,幾乎要跪在地上,方天戟要過去扶她,阿滿卻突然甩開手,然後“嘭”的一下將方天戟踹翻在地上。


    方天戟爬起來,大喊著:“阿滿,你聽我說,我不知道你是……方江林是我父親,但是我……”


    他說著,阿滿的臉色竟然變得慢慢猙獰起來,她的眼睛赤紅,好像要流血一樣,齊九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滿突然變成了從墓葬裏出土的“活體”,而方江林成為了幾十年前那個老照片隊伍中的出資人。


    出資人代表什麽,那是一個隊伍的經濟來源,也就是最高權威,隊伍的動向都是由出資人來掌握的,也就是說,對阿滿做那種可怕研究的,都是這個叫方江林的意向,也就是方天戟的父親的意向。


    阿滿粗重的喘氣,似乎在抑製自己的暴怒,然而她就要控製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投影上的方江林似乎又有了下一步研究的方向,皮夾子上寫了兩個字——思土。


    在研究過“活體”之後,這些人的野心變大了,想要繼續找到更多存在於曆史中的奇跡。


    畫麵又變化了,這一次畫麵上又出現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人。


    齊九嗓子裏發出“嗬”的一聲,睜大了眼睛,就看見牆壁上影像出的人,竟然是自己!


    那個人就是齊九,齊九敢肯定,那就是自己,因為那種感覺像是在照鏡子,一模一樣,一分一毫都不差。


    隻不過他們穿的衣服不一樣,影像中的人穿著很老式的衣服,他手中拿著一把鐵扇子,扇子和齊九手裏的也一樣,隻是顯得比較新,並沒有什麽磕碰的痕跡。


    影像中的人身材瘦高,有一種書生的感覺,似乎有些病弱,還在咳嗽,畫麵中又出現了很多其他人,齊九感覺自己已經看不懂這些畫麵了,因為畫麵上還出現了齊九的爺爺。


    齊九的爺爺竟然和齊九並排走在一起,還有另外一個熟悉的人,那是蘇七的祖父,蘇不留!


    老照片上的人幾乎都聚齊了,很多人走在一起,錄影非常模糊,還在跳雪花,但是隱約能看清楚,眾人的臉上都是興奮,他們似乎在做一個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鏡頭裏的“齊九”突然招了招手,示意鏡頭打向他指的方向,很快的,鏡頭裏出現了一口棺材,在眾人的合作之下,棺材蓋子終於慢慢的打開了。


    齊九甚至聽到了投影中發出無聲的“嗡——”聲,隨著這一聲響,棺材蓋子慢慢的推開,從裏麵露出一個男人來。


    男人穿著黑色的殮服,他的皮膚有點白,似乎是因為常年不接受日照陽光的緣故,兩頰微微凹陷,鼻梁很高,嘴唇略薄,雙手自然的交叉相握放在身前,躺在布滿陪葬品的棺材中,整個人顯得平和莊重。


    齊九的嗓子發出一聲顫抖,轉頭看向蘇七,那棺材裏的男人,是蘇七,蘇七也是一個“活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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