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2月6日丙戌年正月初五大雪


    這將是我最難忘的一天。經過129天的努力,隊伍終於順利進入“大荒”。03室陳設一口石棺,雕刻人身鳥頭圖騰,異常精美,明天我們將要開棺。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在墓葬中反複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類似某種代碼。


    ——齊九(隨隊觀察手錄)


    1946年2月7日丙戌年正月初六天氣未知


    代碼!代碼!


    ——齊九(隨隊觀察手錄)


    ****** ******


    齊九,土生土長的北京人,生活在德勝門邊的老胡同裏,最喜歡離家不遠的老北京九門小吃店,也喜歡天南地北的旅遊,順便開了個微信代購店,就叫“九門代購”,自己做了小老板,雖然代購賺的不多,但也算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對此還相當滿意。


    不過最近齊九的朋友圈,多了一些“奇怪”的人……


    秦始皇:昨天無聊用搖一搖,發現了一個代購店,說有朕寢殿擺過的花瓶,朕打開圖片一看,胡說!朕才不會把夜壺當花瓶!


    趙高點了個讚


    李斯點了個讚


    蘇培盛:皇爺的兩宮娘娘又打架了,皇爺現在頭疼的想回墓裏住住。


    呂不韋:昨天下午,摸金圈百曉生所著的摸金譜終於更新了,十年一更的摸金譜堪稱盜墓圈第一排行榜。摸金譜前十空降黑馬小鮮肉,排行第七,蘇姓。而摸金譜第一的位置,毫無懸念,依然是從道上消失了七十年之久的鐵扇子齊九爺。想了解更多盜墓圈精彩新聞,請關注《呂氏快訊》。


    路人甲:小鮮肉有照片嗎?


    路人乙:齊九爺現在還活著嗎?


    全都是神經病!齊九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多神經病,而且還都紮堆,最要命的是齊九不能把這些人刪掉,因為他們都是微信小店的顧客。


    事情還要從兩個月前說起,齊九因為無聊用搖一搖,結果搖出了一個人,那個人看了他的微信代購店,托他帶嘉興的肉粽子吃,說是“皇爺”突然想吃鹹粽子試試。


    齊九正好要去嘉興旅遊,就順便給他代購了肉粽子,代購之後,那個人竟然說,“皇爺說了,不是1921年五芳齋的肉粽子不開心”……


    1921年的肉粽子!那是什麽鬼東西,肉的都發黴了吧,還能給人吃嗎?食物中毒要死人的!拿來當陳年的糯米驅邪還差不多。


    自從加了那個神經病之後,齊九的朋友圈畫風也越發的清奇了,似乎都是那個神經病介紹來的各種顧客,不管齊九到什麽地方去旅遊,都會有各種各樣的顧客請他代購東西,生意越來也好。


    後來齊九發現那個神經病人脈還挺廣,吃的很開,“皇爺”對他的昵稱是善保,而其他人則管他叫“和大人”……


    齊九坐在大巴車上,刷著微信朋友圈,今天的朋友圈特別熱鬧,一群人在討論十年一更的百曉生摸金譜,深扒蘇姓黑馬小鮮肉,下麵的回複異常激烈,齊九也在看熱鬧。


    齊九旁邊坐著一個年輕女人,二十四五的年紀,或許更年輕,打扮的像個大學生,炎熱的夏天裏她穿著一件無袖的白色貼體連衣裙,露出兩條白嫩的胳膊,裙子的下擺不到膝蓋,兩條腿疊在一起,腳上踩著一雙高跟鞋,看起來清純甜美。


    因為天氣熱,女人把長發攏在耳後,見齊九看自己,禮貌的笑了笑。


    齊九發現這個女人不僅漂亮,而且特別眼熟,應該是一個旅遊團的,自由活動的時候經常能碰見這個美女,不過都是點點頭就過去了,女人是一個人出來旅遊的,沒見著有家人跟著,更加沒有男朋友。


    齊九感覺今天自己要走桃花運,笑著搭話說:“你一個人出來旅遊嗎?”


    女人似乎有點靦腆,看起來特別文靜,不是很愛說話,就點了點頭,後來似乎覺得有些尷尬,看著齊九手上拿著手機,上麵顯示的是朋友圈,笑著說:“你也玩這個,加個好友嗎?”


    齊九立刻接話,加上微信好友,齊九看見女人的頭像就是她自己的照片,長發披肩,對著鏡頭比了一個v字手,指甲塗了粉色的漆光甲油,像小貝殼一樣光滑可愛,笑得異常甜美,女人的微信名字叫阿滿。


    兩個人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話題,反正是坐大巴,就開始閑扯。阿滿說話特別斯文,笑起來聲音像銀鈴鐺,聊得開心了還會誇獎齊九懂得真多,簡直就是齊九心中的完美女友。


    齊九第一次覺得旅遊大巴竟然坐起來這麽舒服,兩個人聊天中途,阿滿道歉說要去一下大巴的洗手間,就起身走了。


    齊九還處於高度興奮中,阿滿去的時間有點長,齊九就抽空把上一站收來的紀念品擺在大巴的小桌子上,然後照了一張照片,發到微信上。


    齊九:【齊九代購】獨山玉掛墜,南陽翡翠,現貨。#圖片#


    齊九的第一站是河南的龍門石窟,逛夜市的時候看到小攤販在賣獨玉,老板講這個掛墜是鳳凰的造型,寓意吉利,不過齊九覺得像是鴕鳥,造型有點抽象前衛。


    老板見他猶豫,給了他批發價算五折,而且還送了一把中國結的紅繩,由於衝動消費,齊九一次買了十個一模一樣的鴕鳥吊墜!


    蘇:多少錢。


    齊九一看生意上門了,立刻回複。


    齊九:一百五十元,包郵的親~快遞支持中通申通韻達,順豐需要補差價。


    蘇:不用快遞


    蘇:自取


    齊九頓時有點懵,他真是有點懵,現在買家都流行自取了?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城市,竟然就要上門自取。


    齊九還在想怎麽回複他,結果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齊九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並不是剛才坐在旁邊的阿滿,阿滿還沒有回來,站在自己旁邊的是個男人。


    一個大約二十七八的年輕人,大夏天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外套,而且是長袖,袖子挽起來推到手肘,下麵是黑色的長褲,腳上蹬著黑色的係帶軍靴,右手提著一個手提旅行包,也是黑的,手上甚至還戴著黑色的皮護指。


    從頭到尾都是黑色,男人身上透露著成熟冷靜的感覺,黝黑色的雙眸仿佛絕對零度的潭水,靜默的沒有一絲波瀾。


    一股冷氣從齊九的後脊梁骨猛地竄上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右眼猛地一痛,仿佛是神經疼了一下,伴隨著強烈的頭暈感,但是感覺很快就消失了。齊九趕緊搖了搖頭,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男人身材非常高,露出的小臂上有輕微的肌肉線條,低頭看著齊九,剛才就是他拍了一下齊九的肩膀。


    男人突然把兩張紅色的票子放在齊九的小桌板上,目光在小桌板上一串十個一模一樣的吊住上快速的掃了一眼,很冷淡的開口了,聲音好像冰渣子,說:“自取,能挑一個嗎。”


    齊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就是剛才自己朋友圈上的“蘇”?


    獨玉是齊九二十五塊錢買來的,本來想著出價高點,買家要砍價,就對半一下削,這樣自己還能賺的盆滿鍋滿,但是沒想到買家竟然不砍價,這種大好事,不管他怎麽挑,齊九都不會拒絕的。


    齊九趕緊說:“能能,隨便挑。”


    男人摘下自己的黑色皮護指,手指在十個獨玉掛墜上依次拂過,那動作仿佛是彈鋼琴,竟然帶著一股優雅的感覺。


    男人的食指中指一夾,夾起左數第二個掛墜,說:“就這個。”


    他說完,轉身就走,齊九說:“等等,沒找錢呢,等我找給你。”


    男人並沒有停步,而是繼續往前走,頭也沒有回,隻是淡淡的說:“不用。”


    齊九看著男人往大巴後麵走,走到最後一排坐下來,原來也是旅遊團裏的乘客,但是看他這樣子,怎麽也不覺得是個遊人,而且剛才男人夾起吊墜的時候,齊九發現他的手指上有很多老繭,薄薄的一層,分布在他各個手指上……


    齊九把剩下九個掛墜都收起來,看了看微信,好像除了這個蘇,沒人再谘詢掛墜了。


    奇怪的男人坐回去沒多久,阿滿終於回來了,大巴車在高速的休息站停了下來,都下車去活動,畢竟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萬一堵車的話那還要浪費時間。


    齊九背上隨身的包,也下了車,準備去洗手間解放一下三急問題,因為收費站太小了,洗手間竟然沒人。


    齊九走進去,剛把褲子鏈兒拉下來,後麵似乎有人走進來了,然後是“呼!”的一聲,瞬間一塊黑布一下罩在了齊九的腦袋上,頓時什麽都看不見了。


    進來的還不隻是一個人,兩人一下把他架起來,托著就往外走,還有人捂著齊九的嘴。


    齊九喊不出來,隻能在心裏大喊,什麽情況,他媽的褲子文明扣拉鏈還沒拉呢!


    “嘭!”的一聲,齊九被扔進了一輛大麵包車裏,快速的關上車門,就聽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幹練冷漠的說:“開車。”


    齊九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車子飛快的行駛起來,衝出休息站,立刻竄上了高速。


    齊九掙紮著,喊著說:“喂喂,兄弟,先讓我把拉鏈拉上好嗎?”


    “呼——”一聲,頭上的黑麻袋終於給掀開了,一瞬間齊九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兩邊是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左青龍右白虎,身上描的都是紋身,看起來不像好人,前麵一個司機,副駕駛坐著的人身材小了些,看不清楚。


    那兩個打手根本不理齊九的廢話,摸出一把刀來,說:“小子,你老實點,爺爺的刀可是吃肉的。”


    另外一個打手說:“別廢話了,把夋鳥圖騰交出來。”


    齊九說:“什,什麽鳥?”


    他是真的沒聽懂什麽鳥,鳥他知道,圖騰也知道,但是他真的沒有什麽圖騰。


    打手冷笑著說:“還想裝?你的微信上都發了。”


    齊九立刻明白了,原來是那些獨玉掛件!


    齊九說:“等等,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鴕鳥掛墜啊,給你們給你們。”


    他說著,從包裏把獨玉吊墜掏出來,雙手手心攤開,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隻是搶劫吊墜,那就先給他們,之後再想辦法陰死這幫。


    “嘩啦”一聲,齊九的雙手展開,裏麵竟然有一堆的“圖騰”!


    齊九真誠的說:“隨便挑,隨便挑,都拿走也行!”


    兩個打手都愣住了,對視一眼,隨即說:“組長,這他媽小子竟然跟咱們玩陰的,弄了這麽多來糊弄咱們!”


    齊九真是冤枉,他要鴕鳥就給他鴕鳥,怎麽可能是玩陰的?


    坐在副駕駛的人終於動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齊九手中的那些“圖騰”,隨即柳眉一皺,說:“咱們時間不多了,不老實就讓他吃點苦頭,再不老實,就閹了他。”


    齊九聽著女人冷冰冰的聲音,剛想說小姑娘不要開口就矛頭指向男人的某器官好不好,結果突然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


    女人的臉轉了過來,瓜子臉,長發攏在耳後,一身白色連衣裙,竟然就是剛才坐在他旁邊的阿滿!但是阿滿的表情,和剛才的甜美清純一點兒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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