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長遠安排


    翟勤的獨立大隊撤退到休寧,這是緊鄰著薛嶽屯溪前敵總指揮部的後方。日軍沒能突破寧國和涇縣的防線,休寧也就是後方。


    本來休寧是曆史古城,這裏是古文化重地,民風偏向古雅。又是名茶產地,商賈中心。雖然地處山區之縣,並不是多落後的地方。


    翟勤不是老實的人,對於把他的獨立大隊調防到休寧,也明白一點什麽意思。本來天天圍著翟勤的是王彪、翟貴和馬春,可是自打張敏她們來了以後,這些男的全被攆到一邊,翟勤被五個女孩霸占了。


    這個古老的縣城,思想上還是比較落後的,民風也淳樸很多。但是由於日軍的進攻,導致大批的人向後撤退,這是山區縣城,要安全得多,很多南京、皖南和江蘇的大家大戶撤往徽州一帶,休寧這個安靜的地方也變得混亂起來。


    這裏距離涇縣,寧國和銅陵的前線不遠,大批的傷兵撤到休寧一帶。還有各地打散的部隊在這裏集結,讓本來就混亂的休寧更加混亂。


    休寧保安團長林建智頭大如鬥,這些穿著各樣軍服的士兵,根本就不聽他的,一個小小的保安團長,哪敢惹這些人。


    薛嶽讓翟勤撤到休寧休整,也是因為第三戰區野戰醫院在休寧,畢竟翟勤受傷了。根據報告,獨立大隊殲敵一千多人,自身傷亡高達百分之五十,很多輕傷士兵和重傷員。


    麵對日軍飛機轟炸,地麵部隊追擊,翟勤能不丟下傷員,全部撤回寧國,讓薛嶽很是欣賞翟勤這點指揮能力。


    翟勤倒在野戰醫院的病床上,看著坐在帳篷裏的五個女孩說道:“你們不用陪著我了,聽說休寧風景不錯,出去逛逛。”


    張敏搖搖頭說道:“我們已經出去看過了,沒什麽意思,就是一個小縣城而已,什麽也沒有。”


    翟勤知道她們幾個都是來自大城市,這樣偏僻的縣城當然不會感興趣。他躺著也有些膩歪,其實傷的並是多嚴重,隻是腦袋受到震動,有些惡心和發暈。


    這點傷對於其他士兵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可是有這五個女孩,當然就是嚴重的問題。特別是張娟和朱紅霞,翟勤可是為了就她們兩個才受傷的。


    看著兩個千金大小姐親自侍候自己,翟勤有些洋洋得意。看到朱紅霞看自己,壞笑著說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許的報答我啊?”


    朱紅霞是這些人裏麵長的最漂亮的一個,身材高挑勻稱,相貌靚麗,但確是脾氣最不好的一個。也許是出生在軍人家庭,也許是朱紹良的權利很大,軍中資格很老的原因,朱紅霞也是驕傲萬分。除了張敏誰的也不聽。


    聽到翟勤的話竟然有些臉紅,呸了翟勤一口說道:“想得美,報答也不用以身相許,大不了幫你點忙就是了。”


    翟勤轉動眼珠說道:“真的答應幫我的忙?”


    朱紅霞瞪他一眼說道:“我說話會不算嗎?本小姐說話從來都算數。”


    翟勤說道:“敏兒你是不是也一樣呢?”


    張敏也實在是拿翟勤沒辦法,這個家夥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有意思的話,還什麽都不在乎都敢說,讓你發怒又發怒不起來,嘴是特別不老實的。自打受傷後,就不再叫幾個人名字。張娟就變成一個字了,張嘴娟兒,閉嘴娟兒,對自己也是敏兒長敏兒短的。何玲幾乎要膩在翟勤的身邊。


    張敏不同於其她幾個女孩,一直是很冷靜的,既然沒辦法也就由著他叫。輕輕一笑說道:“有什麽要求說吧,我答應給你辦的。”


    翟勤說道:“那好,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們來幫著我完成,要是答應幫忙就可以開始了。”


    聽到有計劃,幾個女孩都圍攏過來,盯著翟勤看。翟勤說到:“我打算成立一個獨立大隊後方軍需部,你們是正好的人選。”


    張敏警覺的說道:“後方軍需部?你不是要趕我們走吧?”


    翟勤搖頭說道:“女人不要太精明,那樣嫁不出去。”


    張敏也是這些天讓翟勤說的習慣了,張嘴說道:“那就嫁給你好了。”


    話出口知道說的過火,臉一下紅了。翟勤壞笑一下,伸手在張敏臉上摸一下說道:“我倒是想娶你,可是……”


    張敏的臉上羞紅退去有些失望,她們五個已經知道,翟勤的老家是長沙人,在長沙的古元鎮翟家也是大戶人家,良田千傾,典型的富家少爺,可是他已經有了老婆。有些失望的說道:“別貧嘴,快說。”


    翟勤這一次受傷,又是被飛機炸彈震暈的,唯一讓他高興的是受傷後竟然得到一個好處,那就是頭腦中很多支離破碎的記憶竟然連貫起來一些。


    根據翟貴講解和頭腦中回憶起來的記憶,他記起來家中的老婆是誰,和自己發生的事情,也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當兵。


    既然回憶起來怎麽回事,翟勤很想回家一趟,見見這個名義上的老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竟然能讓膽小怕死的翟英飛上戰場當兵打仗。


    不過他是翟勤,不是原來的翟英飛,打算要是有機會會回去就和她離婚。自己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既然這樣不願意跟自己,離婚好了。


    他的心態還沒有在穿越中變過來,怎麽也沒有把自己當做這個時代的人。按著年齡,麵前這些女孩都是老老奶奶一級的人。


    他不想在這上麵多說什麽,二次宣城戰鬥,讓翟勤更加見識到戰爭的殘酷。七百多人的一個獨立大隊,回到休寧之後,清點之後知道,剩下的士兵隻有三百四十一人,就算是受傷的將來歸隊,也沒有過四百。


    這樣激烈殘酷的戰鬥,說不上哪一天自己沒有那麽幸運,就在戰場掛了。幹嘛要耽誤人家女孩子的青春?放嚴肅臉色說道:“你們說對了,我就是讓你們離開一線部隊。你們先別急,聽我說完。”


    翟勤擺手止住張敏要說的話,繼續說道:“你們聽我說。”


    看看五個女孩都看著自己,翟勤吸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舍得你們離開,可是要看到現實。現實擺在我們麵前,每個人都不能不接受。你們都是有文化,有頭腦的女孩,不是愚昧的鄉下女子,很多事情你們也明白。中國的現狀是什麽樣你們很清楚。你們抗戰之心可嘉,但是我們為什麽打不過日本人?獨立大隊為什麽能勝利?不是我多厲害,不是我們不怕犧牲,一心抗戰。重要的是我們武器彈藥強大充足,這些東西來的渠道並不正確,但是沒辦法,這是現實。”


    翟勤停下話語,聲音有些沉重。張敏也好,何玲和魏小慧她們的出身都不低,又都是青年學生,要是沒有一腔熱血,就不會不顧家裏人反對,一心上戰場抗日了。


    翟勤說的現實,她們都知道,所以都沒有說話。翟勤繼續說道:“三個問題,第一,你們的身世背景不一般,要是犧牲在戰場上,後果是什麽你們想過沒有?雖然你們本人不在乎,可是你們的家裏人呢?她們會不會遷怒其他人?要是你們犧牲,你們的家裏人會放過我嗎?這一點其實你們心裏都明白。第二,抗戰不分幹什麽,在後方募捐,籌款,解決武器彈藥,糧餉物資,一樣是支援抗戰。沒有作戰物資,就是中國人都衝上戰場,也不會是日本人的對手。你們有家庭背景,要解決這些是比別人容易的。第三,宣城戰鬥你們也看到了,體力和戰鬥技能,以及軍事訓練你們都不行,也會拖累部隊作戰。你們不想看著獨立大隊傷亡失敗吧?”


    這些話翟勤說得很慢,也有些語重心長。張敏和朱紅霞都不是沒有頭腦的人,翟勤說的有道理。家裏人甚至徐素普參謀長,都勸過她們,隻是沒有說的這樣直白。


    張敏一直是五個人的領頭人,直接說道:“你說的我們都明白,就是知道這些現實,我們才要上前線,哪怕戰死沙場。”


    翟勤輕輕一笑說道:“死有時候很容易,活下去才是困難。死需要勇氣,是一時的激動,生存下去需要毅力,是耐心毅力和堅韌,這比死更難。不被侵略,不被欺負,堂堂正正的活著更難。”


    張敏她們都有頭腦,翟勤的話都明白說的什麽意思,一時都陷入沉思之中。好半天張敏說道:“你要我們怎麽做?”


    翟勤心裏鬆口氣,他想了很長時間,想了很多勸服幾個女孩的方法,看得出來五個人都是任性固執的人。聽到張敏的話,知道她們已經接受自己的意見,一笑說道:“每個部隊在後方都有辦事處和聯絡機構,你們還是獨立大隊的人,隻是成為後方辦事處人員。在後方為獨立大隊籌集物資,支持前方作戰。”


    魏小慧說道:“在後方有聯絡站的都是師級部隊,獨立大隊不夠級。”


    翟勤一笑說道:“這就要發揮你們的能力了。”


    張敏明白翟勤的意思點點頭說道:“我去找我伯父,這應該沒問題。”


    翟勤終於放心了。他心裏不能不害怕,這幾個人就算是魏小慧的背景最小,父親也是軍級參謀長,任何一個人要是犧牲在戰場,都會要了自己的命。前世今生,翟勤不是什麽也不懂的人,盡管他憤青,他也激昂,可是商場工廠,幹的時間長了,知道什麽是人心。


    他這樣安排一舉兩得,即讓這幾個危險的人離開前線,也為自己留下後路。他感覺自己的武器彈藥裝備還不是最好的,後麵沒人,單靠自己拉關係搞到的裝備還是十分有限的。一個大隊人數很少,還不足以和鬼子抗衡,單純的敵後遊擊戰,打死幾個鬼子就跑也不是翟勤想幹的,他要狠狠的打鬼子。


    翟勤說道:“這不一定是非要這樣辦。就算是軍政部不同意也沒什麽,你們弄到東西想辦法給我送去就行。方法當然多種多樣,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方法,我有很多辦法,告訴你們,一定能辦到。”


    何玲還是老樣子的歪在翟勤身上說:“你快說,什麽方法?”


    翟勤開始把自己心中醞釀很久的方法說出來。很快幾個女孩就被翟勤的話給吸引過來,這一說,幾個人都想出很多辦法。


    在翟勤的鼓動下,五個女孩開始想自己都有什麽關係,家裏人和什麽大人物認識。聽著五個人說的話,翟勤就剩下吃驚了。原來關係是盤根錯節,互相都有連在。要是這些關係全都聯合前來,相信自己的獨立大隊一定是一支兵強馬壯的部隊,小鬼子就等著倒黴吧。


    幾個人在翟勤養傷的帳篷裏研究了一天的時間,一直到晚上,翟勤的獨立大隊後勤軍需部終於成型。


    張敏為後方軍需部主任,朱紅霞為副主任,張娟,何玲,魏小慧為辦事人員,她們返回武漢工作。張敏不知道為什麽,翟勤讓他們在重慶預備好地方,說大本營很快就會返回重慶。


    翟勤沒有解釋,張敏認為陪都是重慶也有道理。其實他們哪裏知道,翟勤知道用不上一年時間,武漢就會失守。


    第二天一早,張敏他們五個人,一起離開休寧,取道回武漢,這是翟勤建立自己部隊,壯大獨立大隊的第一步。


    對於這個安排,翟勤沒有想得太長遠,他也不能確定太久遠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可是他不知道,幾個熱心的女孩回到武漢之後發揮了最大的積極作用。讓翟勤名聲大震,抗日戰場上出現一支誰也惹不起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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