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徹底的亮了。


    英子醒了。


    迷糊的睜開眼睛,同時,一手下意識的摸向身旁,隨即,英子激欞一下坐了起來。


    她的身旁是空的。


    也就是說,從前每晚都睡著簡非離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他不在。


    抬眼掃過周遭,冷清清的臥室裏也不見簡非離,英子下意識的就心慌了起來,光著腳丫跳到了地板上,一邊衝出臥室準備去找簡非離,一邊高聲的喊道,“阿郎,你在哪?你給我出來。”平常不管她在不在這裏,簡非離都很少出去這幢房子。


    他原本是不屬沙州島的人,所以也知道這裏的人並不是十分歡迎他,不過是看她的麵子看景欒的麵子才允許他住在島上的,因此,簡非離便很識趣的很少離開這裏,別人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別人,不喜歡就不見,這才是道理。


    所以,此刻英子不見了簡非離,就覺得怪怪的,比景欒被被人帶走的時候的感覺也不差了多少,“阿郎……阿郎你出來。”連喊了數聲,可是回應她的都是房間裏的空蕩蕩還有一聲聲的回音,根本沒有簡非離的回應。


    英子瘋了一樣的推開了所有的門,一間一間的找過去,甚至連床底和櫃子都沒放過,可是沒有。


    走到哪裏都沒有。


    出去到園子裏,他平時很喜歡休閑的太陽傘下也不見簡非離的影子,園子裏,到處都沒有。


    英子急了。


    一直都沒有找到諾言,在沙州島,她與之最親近的人就是諾言,然後就是落城一還有童子冉。


    “呼叫落城一,呼叫落城一。”


    “撒麗,有事?”英子群裏才一呼叫落城一,落城一就出現了。


    “非離不見了,快幫我全島發信息,把他給我挖出來。”


    “我在外麵,恐怕沒在島上的人發布消息快呢。”


    “童子冉,童子冉出來。”英子真的要瘋了,這時候已經確定簡非離絕對不在自己的住處了,她現在隻希望他是起早了見她沒醒,舍不得叫她的出去散步了,不然,若他離開,那……


    大腦轟轟作響,那種他離開的預感越來越強,隻是強壓著才堪堪忍著沒有發作。


    “等著,我馬上去查,十分鍾後給你消息。”童子冉看了一遍她與落城一之間的對話,應了一句就去辦事了。


    童子冉的電子功夫相當厲害,景欒就拜過他為師父呢,車技更是一流,不過,他功夫不好,所以很少出任務,大多數時間都是配合著旁的人一起出任務,為別人做下手。


    英子離開了住處,明知道童子冉用電子設備去找簡非離一定比她快,畢竟,沙州島上到處都有監控探頭,隻要一一的調出來篩選一下,很快就能找到了。


    可,她還是忍不住的自己親自去找。


    簡非離,若他真走了,她一定跟他沒完,她不饒他。


    此時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簡非離昨晚先是很反常的煮了一桌子的菜,然後又是賣力的哄著她誘著她一遍遍的把她吃的渣都不剩,所以,很有可能他是早就預謀好了。


    想到這裏,英子快要風中淩亂了。


    飛奔在沙州島上,哪裏都象是有簡非離,可哪裏也沒有。


    不到十分鍾,手表就響了。


    童子冉回了過來。


    “撒麗,監控查了,查不到他,不過,天快亮的時候在西南角的一個位置有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好象海麵上還有船駛過來,具體的看不清楚,目前隻能猜測可能是他。”


    是的,那就一定是他了,畢竟,別人要離開都會正大光明的走碼頭,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從沙州島的西南角離開吧。


    那個位置很少人去,也不是泊船的最好的位置。


    “知道了。”英子怔怔的站在一塊礁石上,站了大約有幾秒鍾,突然間,她飛也似的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小島不大,可還是花了她十幾分鍾的時間。


    到了,她衝到了沙灘上,細白的沙就在腳下,海浪聲聲入耳,大自然靜謐在世界的這個角落,如果他是天快亮的時候離開的,那這個時候的這裏又哪裏會有他的蹤影呢?


    “阿郎……”英子高喊,帶著說不出的無奈和委屈。


    他要離開,為什麽不提前與她說一下?


    為什麽不給她留個片言隻語呢?


    哪怕是一句話也好。


    想到這裏,突然間,英子又折返的往來時的方向跑去,她要回去看看,也許簡非離留了東西在住處。


    她剛剛隻顧著找他的人了,卻沒有去想其它,這時候想起,又是瘋了一樣的往回趕。


    他走了,一定是走了。


    海風輕輕拂麵,她卻提漫身的汗水,不知道是跑得還是緊張的,總之,全身都不對。


    回想昨晚,她最後睡著前他好象還為她清洗過身體,也讓她舒服的一覺睡到這個時間。


    簡非離,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英子衝進了房子,衝進了臥室。


    空氣裏仿似還殘留著昨晚上她與他一起歡愛過的氣息,那氣息淡淡的拂過她的鼻間,她卻隻覺得濃鬱,真想他在。


    可是,簡非離真的離開了。


    床頭,被子,枕頭,當一手拿起她自己的枕頭時,一頁紙箋安靜的躺在那裏。


    棕色的紙箋,那是簡非離從景欒房裏找來的,景欒喜歡淺棕色的紙,每一次她帶景欒離開沙州島,小家夥都會買好些這樣顏色的紙回來。


    倒是她,回到這裏,從來不用紙。


    有什麽事,在師父派給她任務的時候,她早就打印好了,偶爾在上麵記錄一些注意事項,所以,再不需要另外用紙張。


    “英子,我走了,去找景欒了,因為,這是屬於一個男人的責任和義務,而不應該全都加注在你一個人的身上。”


    “英子,不要去殺季唯衍,你若殺他,便是我一輩子的仇人,切記。”


    “英子,等我,很快就會有景欒的消息了,我答應你,到時候會帶他一起去找你去接你一起回家,回我們的家。”


    回我們的家。


    最後這一句她是真的喜歡,曾經,她也憧憬過,但是前麵的那一句句,她全都不喜歡。


    她知道他功夫不錯,甚至於略略的在她之上,可是,他畢竟沒有混過殺手,所以,無論做什麽都狠不下來心腸,這樣去找景欒一定會吃虧的。


    要知道,那些帶走景欒的人一定是極危險極狡詐的人,可,他還是去了。


    英子閉了閉眼,眼睛已經潮了。


    他才走,她就開始擔心他了。


    可是仔細想一想,簡非離一定是做了很多準備的。


    有船來接他,就證明他早就已經聯係到了他的人。


    不然,沙州島四周都有防範外來船隻的預警係統,隻要一靠近小島,島上就會有警報器報警,然後分分鍾就發現了。


    一定是景欒把沙州島的這些秘密都告訴他了。


    所以,他才能走得這樣悄無聲息,讓任何人都沒有發現。


    英子手攥著那一頁紙箋,頹然的倒大了大床上,昨夜裏,那個男人還在這張床上與她雲裏雨裏,可是現在,他已然悄悄的不辭而別的離開了。


    雖然他答應她會帶景欒回來,可是,她心底裏還是不可避免的失落了。


    他才離開,她就想念他身上的味道了。


    淡淡的,那種獨屬於男人的味道。


    更是有別於她記憶裏其它男人的味道。


    當孤單的感覺層層疊疊的湧上心頭的時候,她才知道現在的她有多依戀他,以至於發現他不見了,她竟會是如此的失落如此的落寞。


    竟然才隻發現,就有些受不了的不習慣了。


    “簡非離,你等著,等我逮到你,一定讓你好看。”她低吼著,若是他現在就在她身邊,她一定狠狠的咬他一口,咬到滿室的血腥味才肯罷口。


    那個男人,他太壞了。


    “英子,姓簡的真走了?”門前,童子冉正斜倚在門楣上,一付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床上的她。


    麵對男人的視線,英子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隻著睡衣。


    是的,就是睡衣。


    是醒來後情急之中隨意套在身上的,“你出去。”


    “嗬,你以前經常穿睡衣在島上晃來晃去,大家又不是沒見過,緊張什麽。”童子冉低低笑,依然還看著她。


    “童子雞,你再敢看一眼,信不信老娘剜了你的眼?”


    “信,我信還不成嗎?”童子冉低低笑,可依然倚在門楣上看著她,半點要移開視線的意思也沒有。


    “童子雞……”英子一聲低吼,隨即整個人就滿血複活般的跳了起來,直衝童子冉,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我讓你看,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一拳又一拳的打過去,可童子冉仿佛被撓癢癢一樣依然還站在那裏,直到再也忍不住的“撲”的一口吐出了血,英子才恍然驚醒,“童子雞,你不會躲嗎?”


    “嗬嗬,躲了你拿誰出氣?”童子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子也沿著門楣滑到了地板上,仿佛剛剛她打他的每一拳都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一樣。


    可是打人是的她,他不用使力呀。


    不會就是承受一下也這樣吧。


    麵條一樣的真不禁打,英子小聲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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